房门打开的瞬间,月光随着那道修长的身影一起,将那道身影拉的很长。
夜风袭来,衣摆飘逸,贵气难挡。
傅元宵抬起头看着突然推门而入的箫霁,揽一身月华,清冷如雪,孤傲如月。
一时间看呆了。
箫霁进来后,把门关上,提着油纸袋走过来,在榻前停下来。
刚打开门就看见榻上坐着一个人,不用问也知道是她。
浸提去宫里有事耽搁了,不然也不会忙到这么晚回来。
“怎么不去床上?”箫霁把手里的油纸包放在矮桌上,随即在她身边坐下来。
傅元宵看着面前的油纸包,闻着味就猜到那是栗子酥,他今天去排队就是为了买栗子酥给她吃?
她抬起头望向坐在身边的箫霁,烛光跳动,映出他近乎完美的轮廓,线条分明,凌厉又带着几分柔和。
光影明灭,有些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箫霁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发现她的手有些凉,也不知她坐在这里多久了。
“有事耽搁了,你怎么又坐在这里?”
傅元宵低头看着覆在她手上的那只手,宽阔的手掌,在深夜里格外温暖。
她又抬起头望向箫霁,“我在想一些事情。”
箫霁闻言睁大她肯定又是在胡思乱想了,手臂揽着她的肩膀搂进怀里,“在想什么?”
傅元宵张正要说,想到箫霁什么都瞒着她,她又不打算告诉他。
“我不告诉你。”
箫霁闻言皱了皱眉,“不告诉本王,你打算告诉谁?”
傅元宵仰着头,一眨不眨肚子他看,“那你不告诉我,打算告诉谁?”
箫霁怔住。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孩子气的话,别扭的执着,这些只有在傅元宵身上才能有。
箫霁有些无奈,但不可能用自己的事来换她心里的事。
他垂眸看了好一会,忽然俯身吻上她的唇,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手也不安分地解开她的衣带。
傅元宵脑子里忽然想起那晚箫霁对她做的事,脸颊不由自主地红起来,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试图想将他推开。
他的胸膛像堵墙一样,男女力量玄虚,根本就推不动。
箫霁吻了一会,贴着她耳边问:“宵儿,告诉本王,你心里在想什么?”
傅元宵红着脸颊撇过头,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箫霁见状,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掰过来,“宵儿,你不说,本王可就要继续了。”
腰上的那只手探进衣摆里,有往下的趋势。
傅元宵被迫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感觉到有只手一直在得寸进尺,情急之下,她只好卡口,“我说。”
箫霁勾起唇角,手上使力,把她整个人提到了怀里,手臂圈着她的纤腰,不让她逃离。
“说吧,本王听着。”
傅元宵低头看着那只手没有拿开的意思,又怕他趁着自己不注意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她按住那只手,抬头看着箫霁:“你先把拿开。”
箫霁低笑:“不拿,你说完本王就拿开。”
傅元宵撇撇嘴,“你耍无赖!”
箫霁低头在她耳边,,衔着她的耳珠道:“宵儿,本王只是行使自己身为夫君的权利而已。”
傅元宵依旧觉得箫霁是在耍无赖,拿夫妻间的事当幌子,然后耍流氓。
“宵儿再不说,本王就……”
“我说。”傅元宵生怕他真把手伸进去,几乎是想也没想便道:“我在想,你不要争皇位好不好?”
箫霁闻言眉头一皱,眸色沉下来,“谁告诉你本王要争皇位?本王不是说过,不要相信别人的话吗?”
傅元宵道:“我说了,是我自己想的,不打算别人告诉我的。”
箫霁见她又要生气,缓了缓语气道:“那就不要想这些,明白吗?”
“我不想不代表它不会发生。”傅元宵抬头看着他,然后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争皇位好不好?”
箫霁看着天真的傅元宵,她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争皇位,为什么要争。
不争的后果的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明白,就让他什么都不争。
箫霁并不想与她争论一些,她本就不懂的事。
他勾起唇角,“那你愿意与本王圆房吗?”
傅元宵胆子小,对男女床事不懂,更甚至紧张害怕。
“与你圆房,你是不是就不争皇位了?那我愿意。”
最后三个字傅元宵特意加重了语气,他们是夫妻,圆房是迟早的事,若是圆房就能让箫霁不去做危险的事,她还是愿意的。
箫霁闻言怔住,确实没想到她会说愿意。
明明就害怕,却还是会答应。
“宵儿,不管你是自己想的还是听别人说的,现在开始,你都不要去想这件事。至于圆房,再等等吧。”
箫霁拒绝不代表不想,他心里一直想要她,只是克制着才没把她吃进肚子里,也是给她一些时间,真到哪天吓到就不好了。
傅元宵紧张的情绪瞬间被失望所替代,心口那里隐隐作痛,就像一直期待以为答案就是心中想,结果并不是,失落感无以复加。
陌生的情感让她倍加难过。
箫霁见她低头不语,只有不开心时,她才会这样。
他修长的手指再次抬起她下颚,让她被迫抬起头看自己。
“宵儿,别胡思乱想。”
傅元宵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他,脑子里想的都是他要争皇位,生死攸关,然后又要立别人当皇后。
生死她可以看,尽量让他避免。
可是,他要立别人当皇后,她怎么办?
“如果,让你在皇位与我之间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傅元宵依旧满怀希望地看着箫霁,等待着他的回答。
箫霁闻言怔住,从未有人敢问他这样的问题。
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夺皇位,让他们后悔。
当然不会放弃。
“让你别胡思乱想,你还胡思乱想,你是我的妻子,这不需要选。”
“需要。”傅元宵软软的嗓音,却十分坚定。
箫霁深吸一口气,不与她争辩,“好了,天色已晚,该歇息了。”
傅元宵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一字一顿道:“你还没选呢。”
箫霁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人,人前他也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在傅元宵面前,他用从未有过的耐性。
面对傅元宵的逼问,一向冷静自持的箫霁,也不由得有些心慌。
没来由的心慌,让他有些不安。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沉着眸色逼近她,“宵儿,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箫霁的妻子,这辈子都是,不要再问这种无聊的话。”
傅元宵怔怔看着箫霁,漆黑如墨的眸子像一汪深潭,一眼看不到底。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箫霁用这样冷厉的嗓音同她说话,也是第一次说她问的是无聊的话。
忽然想起六岁那年,她拉着爹的手不让他走。
爹也露出这样不耐烦的表情。
不过是一个选择题,直接说答案就可以。
可偏偏他们总是一副自己有理的样子,不告诉她答案,反而觉得她不该问。
烛火跳跃,箫霁看见她眼底有一抹晶莹在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滑落眼眶,他顿时慌了神。
“宵儿。”
箫霁松开她的下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温声安抚:“宵儿,别哭,是本王不好。”
傅元宵哪里控制得了自己的眼泪,它像是有自主意识,不要钱地往下掉,没一会就将箫霁的衣襟浸湿了一块。
箫霁察觉到后,后悔不已,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看着眼泪婆娑的她,温声哄道:“宵儿,别哭了,你是我妻子这点永远不会变,知道吗?”
傅元宵哽咽两声,没吭声。
她只知道箫霁没有选她,很难过。
“你没选我,在你心里,皇位是最重要的。”
箫霁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哭的十分伤心。
他抿下唇,“本王选你。”
傅元宵闻言抬起头,红彤彤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真的?”
箫霁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温声道:“当然是真的,别哭了。”
傅元宵得到肯定的答案,顿时喜足颜开,“那你可不许反悔,选了就是一辈子。”
箫霁见她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当然。”
傅元宵眉眼含笑地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脸颊蹭着他的胸口,那里湿漉漉的,她也没去管它。
箫霁低头看着她的举动,嘴角扬起来。
皇位他不会放弃。
不过这样说,能让她开心又有何不可。
他做的事,只要不让她知道就行。
谢曜发现傅元宵这几日心情不错,眉眼总是带着笑意,像是遇见了什么高兴的事。
不过主子的事,他作为下属无权过问。
“主子,你这几日心情很好,是不是有喜事?”可耐不住他的好奇心去问。
傅元宵眉眼微弯,“没啊。”
谢曜闻言觉得傅元宵没说实话,没喜事会这么开心?
他才不信。
傅元宵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在街道上,感觉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谢曜垂眸瞧着她眉眼上扬的样子,有些日子没见了,也不知道箫霁那晚和她说了什么。
摆摊完,如往常一样进入茶楼听说书。
这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
热闹的街头,傅元宵坐在摊位上,平日里三个名额很快就完成了,今日等了许久才两个,第三个迟迟不来。
她撇撇嘴,再不来,说书就要开始了。
谢曜也有些着急,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就是不见第三个人来。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在摊位前停下来。
箫霁望向街头的摊位,一眼就认出那是前些日子遇见的少年,他又扫了一眼招牌上写的字,算命?捉鬼?
宝宝们晚安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