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马厚庖,江免眼里瞬间凝聚着沉戾。
之前他没记忆,如今记起了一点儿,他自然是要杀了马厚庖为家人报仇。
他还没出击,马厚庖倒是先找上了他。
马厚庖大声道:“你们不是要找明希钥匙吗?就在江免身上。”
就算江免身旁还有两个大佬又如何,今日他必死。
一听江免有明希钥匙,四周正在逃难的动物们纷纷盯上了他。
江免嗤笑出声,“要是钥匙真在我这里,我早就去临界了,还搁这跟你们抢水喝?”
“再说了,”江免望向马厚庖,“你说钥匙在我身上就在我身上?那我还说钥匙在你身上呢。”
闻言,众动物又把目光投在马厚庖身上。
马厚庖心里一慌,恼怒道:“放屁,钥匙分明就在你身上。”
说着,马厚庖想到了什么又道:“诸位都知道,当初钥匙是在江家失踪的,而江家又只有江免一人活了下来,所以这钥匙必定在他那里。”
一听这话,早就被天灾折磨得恐慌的动物们纷纷围住江免他们,不管马厚庖所说的是真是假,好不容易听到一丝希望,他们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面对这密密麻麻的族群,江免危险的眯了眯眼。
今天这事怕是不能善了。
他望了眼护在面前的两个崽子,深呼吸一口气正想拿出大炮,不想两个崽子不约而同的抬头长啸一声。
四面八方瞬间响起震耳欲聋的回应声,下一秒,浩浩荡荡的狼和狗气势汹汹的奔来,很快就将围着江免的动物们围住。
被围住的动物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意了。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
因为这群狼狗已经狂暴的冲他们扑了过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战斗发生的那一刻,江免就盯上了想要逃跑的马厚庖,他瞳孔猩红的直奔那边而去,一嘴扑咬上马厚庖。
脊背被狠狠咬了一嘴,剧痛之下,马厚庖发出极其凄惨的痛呼声。
江免不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张嘴又要咬上他的喉咙,却被他躲过了。
“江免,我可是你叔叔,你敢……啊。”
外表憨厚的二哈突然露出骇人的凶戾神色,狰狞阴狠的咬上他的喉咙,根本不给他说话的余地。
喉咙被咬破,像漏水的袋子,血流不止。
马厚庖不可置信的倒下了,临死前还拿震惊的眼神瞪着江免。
江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眼里一片冰冷。
“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你该感谢我。”
马厚庖的部下见老大就这么被咬死了,皆惊慌失措的四处逃跑。
很快,这场群架平息了。
众动物死的死,伤的伤,能跑的都跑走了。
羌予第一时间跑来江免身边,见他没事后暗松了一口气。
江免刚回过神来,就被嘴边的舔舐惊到了。
他神色古怪的盯着羌予,“你干嘛呢?”
羌予将他嘴边的血迹舔舐干净,压低声音道:“不喜欢哥哥留有他人的血,哥哥喝我的血吧,我的血好喝。”
“……”
江免无奈的将他的头推开,“别闹。”
羌予委屈巴巴,“我没闹,我是真心的。”
江免:“那你说让我咬哪?”
羌予抬了抬腿。
江免再次:“……”
这小逼崽子不仅变态,还猥琐。
江免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
环顾四周,江免被这两个崽子的小弟们深深惊到了。
密密麻麻的,应该有好几百个。
可能还不止。
江免艰难吞咽了一下,目光在变大的王傲天身上扫了一圈,又望向还维持着幼崽状态的羌予。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羌予问:“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你成年了,那么,你可以变大的吧?”
“大?哥哥你说的是哪方面?”
“……”
不骚你会死?
江免失去了想看他变大的兴趣,头也不回的走了。
羌予赶紧追了过去。
*
继不下雨后又开始了地震,之后更是火山爆发,海啸龙卷风这些,各种灭顶的灾难反复降临,本就多灾多难的动物们能幸存下来的也不多了。
明希钥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幸存者们疯了一般的找钥匙,可无一人能找到。
而在这恶劣的环境中,羌予还有心思占江免的便宜。
“哥哥,你嘴巴干了,我帮你润润。”
“哥哥,你毛炸了,我给你顺顺。”
“哥哥……”
江免一个头两个大,一爪子呼过去,世界终于安静了。
“哈哈哈哈。”王傲天在一旁看戏,见羌予吃瘪立马大笑出声。
不过他也有点小心思的,慢慢蹭到江免身边,他小声道:“哥哥,我不像羌予那样,我只蹭蹭不……”
话未说完,他也挨了一个大比兜。
“……”
“哈哈哈。”这回轮到羌予笑了。
江免懒得搭理这两个本该是大佬,却伪装成幼稚幼崽的家伙。
忧心忡忡的望着不远处疯狂肆虐的龙卷风,江免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
后面因地震裂开了一条大缝,前面又有龙卷风逼近,深处绝境,还左右为难。
没有更惨,只有最惨。
但这群物种没有一人忧心,都没心没肺的得过且过。
江免无奈的又叹了一口气。
甘妮酿走过来,“叹什么气?”
江免把所愁之事告诉他了,他挠了挠下巴道:“天无绝人之路,你不妨换个角度思考。”
江免将头抵在地面,后半身翘起来问道:“九十度可以吗?”
“……”不愧是二哈,思考的角度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天灾面前,别说报仇了,生存都有问题。
不过江免把罪魁祸首马厚庖咬死了,至于其他人,大概也活不过这天灾,就算活过了,到了临界那他也会认出来的。
而羌家……
以羌予的性格,之前就该报了仇的。
江免搁这想东想西的,突然一条木桥搭在巨大的裂缝上,对面站着几个人影。
“免免,快过来。”
一声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江免心头一震,下意识往那边跑过去。
凑近了才看清楚那人是谁。
原主的父亲——江东。
他没死?
原主的情绪作祟,江免的眼睛突然红了,赶紧顺着木桥跑过去扑进男人的怀里。
江东紧紧的将他抱住,哽咽道:“对不起,是爹来迟了。”
江免摇头。
想起些什么,他从江东怀里起身往后看,见羌予他们都走过来了才放下心来。
“父亲,母亲呢?”
听到他提到妻子,江东的眼底闪过一丝悲伤,抿着干裂的唇道歉,“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的母亲。”
当时他们从高空坠海,江东本身就有伤,一坠海就昏迷过去,还是海浪将他打在岸边,他才活下来的。
醒来后他发了疯的到处寻找妻子,可最终只找到妻子冰凉的尸体。
将妻子埋葬后,身负重伤的江东韬光养晦,边寻找江免边报仇。
只是才报复完几家,就遇到了天灾。
不过最幸运的是,他找回了儿子。
江免得知母亲去世了,脑海里闪过那道温柔的身影,而后低垂着头闭上了眼十分难过。
江东揉了揉他的头,将他揽入怀里抱住。
羌予冷眼盯着江东,眼底闪过刺骨的阴冷。
甘妮酿见他这神色有点心慌慌,小声问道:“不是吧,那是江免父亲,这你也吃醋?”
羌予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甘妮酿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
等江免掩饰好情绪,却怎么都寻不见羌予的身影了。
他赶紧问甘妮酿,“羌予呢?”
“领着他的小弟们走了。”
“走了?”
“对,看到你跟你父亲相拥才走的。”
江免:“吃醋?”
甘妮酿摇头,“我刚开始也这么认为,但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他看你父亲的眼神里有恨。”
恨?
江免心里一惊,连忙问系统,“怎么回事?”
【羌家灭门,你爸参与了。】
卧槽?!
那他跟羌予不就是仇人关系?
好大一盆狗血!
可羌予分明不恨他的……
等等。
羌予恨的只是江东,因为江东死了,所以这恨也没了,可现在江东没死……
江免觉得羌予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他若留下来还得面对仇人,不杀说不过去,杀了又无法面对自己。
所以他才选择一走了之。
越想越头疼,江免开始拿头撞地。
甘妮酿和江东赶紧来阻止他。
“免免,你怎么了?”
江免猩红着眼盯着江东,“父亲,羌家灭门一事,你参与了?”
江东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江东沉默良久,最终在他坚持的目光下点了头,“是。”
江免一下子软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啊,你跟羌予的父亲可是很好的朋友。”
江东神色不明,“免免,在这个世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可言,我若不先下手为强,先死的就会是江家,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
江免拍掉他的手,发疯的朝山坡上狂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江东化为兽形想要将他追回来,可他跑得实在太快了,根本追不回。
*
失控的逃离后,江免一股脑的扎进一处小树林里。
很多草已经干枯了,因天灾,林间也没有动物行走,空寂得让人心里发慌。
又是黑夜,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虽有月光,但光线微弱。
江免化为人形,扯了几片还稍微新鲜的大叶子弄成裙子遮挡下半身。
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他又困又饿的躺下了。
江免此时心里乱糟糟的,情绪也起伏不定。
现在外面这么危险,若羌予跑远了,那进不了临界怎么办?
如今是找不到,就算找到了,羌予应该也是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的。
要不然等找到羌予了,直接把他打晕带进去?
只能这样了。
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爱人,江免越想越烦躁,刚要起身,突听身后传来脚踩落叶的声音。
有人?
江免立马站起身,可快不过身后那人。
黑影飞速闪至他身后,掐着他的脖子就将他抵在树上。
强大的侵略性饱含着嗜血的野性,瘆人的压迫感如天罗地网般笼罩而下,将江免牢牢的困住,窒息又危险。
光线昏暗,江免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只知他是个男人,还是个强悍且周身散发着戾气的男人。
脖子上的手用的力度不轻不重,江免却仍觉得窒息。
更窒息的是,男人急切又粗鲁的摄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