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进来看江免时,见韩烈红着眼睛以为被欺负了,立马一巴掌拍在江免后脑勺上。
“你又欺负人。”
江免一脸麻木的看着他,
都习惯了。
这时,韩烈伸手给他揉了揉后脑勺,冷厉的眸望向江门,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江门哑然,莫名觉得心虚,几秒后又觉得不得劲。
这韩烈什么毛病,他这不是为了他吗?
再说了,他打自家弟弟还得看外人脸色?
不对。
韩烈什么时候跟免免这么要好了?
江门狐疑的打量韩烈。
韩烈却不看他,帮江免揉好头后重新拿棉签上药。
见韩烈对自家弟弟这么好,江门眼里的古怪更甚。
他没接触过同性恋,自然也就没往这方面想,只以为他俩感情太好,亦或是江免混不吝的“欺负”韩烈……
等等,这个假设貌似不能成立,因为他们两人的身材比例相差甚远,说韩烈欺负江免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江门放心了。
韩烈为人正直,应该不会欺负江免的……吧?
*
养殖场的事说是江免起头的,但之后方方面面的事情全是韩烈一手包办的。
江免毫无用武之地。
不,也是有用的。
韩烈每天喝的水就是他带来的,而且韩烈还只喝他带的。
江免也给二虎他们带水,但韩烈那脸色阴沉得活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
搞得二虎他们战战兢兢的,十分不理解韩烈为什么要冷着脸,还总担心韩烈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一拳头将他们揍瘪。
江免笑了笑没去解释,只装作不知。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搞懂跟韩烈的关系。
韩烈喜欢他是肯定的,但两人目前好像只处于暧昧阶段。
韩烈不敢越雷池一步,江免也就装傻。
虽然这个年代是开放的,但在农村,村民们大多还是会对同性恋指指点点的。
毕竟在老一辈的眼里,传宗接代尤为重要。
两个男的在一起能成什么事?
再者,韩奶奶和江奶奶年纪大了,他们两人若在一起被老人家知晓,到时候怕是会动气伤身。
韩烈顾忌的应该是这个。
毕竟他的亲人只剩韩奶奶和姑姑了,姑姑痴傻不知事,可韩奶奶是知的。
啧。
难办。
*
韩烈去找人拉砖和水泥还有木材,江免则去学习如何养殖。
学习时遇到江家表姑奶奶的小叔子的侄子的儿子。
江免人麻了。
说实话,这关系他理了很久都没理清楚。
这个所谓的亲戚倒是对江免挺热情的,领着他去见了养殖场的老板——洪造。
洪造的形象有点像煤老板,但模样俊朗,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一看到江免,洪造就对江免产生了诺大的兴趣,本来还阴沉的眉眼变得柔和,直接挤掉跟江免沾亲带故的“亲戚”,巴巴的凑到他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江免看着递到面前的香烟。
黄鹤楼。
一百块一包。
伸手刚接过,洪造就凑了过来给他点烟。
江免动作微顿,轻抬眼皮看着他,后者勾着唇笑。
笑容和善,并不会让人反感。
啧。
有意思。
江免扯了扯唇角,就着他的动作点上烟,随即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动。
洪造像是没看到他的举动,温声细语的再次问他的名字。
江免看出这人对自己来了兴趣,不想再跟他深交下去,怕到时候会惹麻烦。
刚要拒绝,洪造突道:“跟我去看看兔子?”
洪造察觉江免的冷淡与疏离,为了把人留下来,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江免修长的指尖轻弹烟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有劳。”
附近只有洪造这里有养殖场,江免若想去其他地方取经,就得跑远,一个来回浪费时间。
想着人家好生招待,不好说走就走,江免只能忍下心中复杂情绪,抬步跟着洪造走。
洪造这人看起来像个大老粗,但为人做事真的很绝。
侃侃而谈不会冷场,而且他还不藏私,养兔子的注意事项都跟江免说了。
这倒让江免更不好离开了。
耐着性子听了许久,等洪造终于停下来时,江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多谢洪老板,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洪造脸上笑吟吟的,“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江免没话说了。
这人太会来事了。
江免将烟摁灭,跟他一同外出去镇上找餐馆吃饭。
吃饭时,洪造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他家的红烧肉挺好吃的,尝尝。”
“多谢洪老板。”
“客气了,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造哥。”
江免只笑了笑没说话。
洪造也没勉强,一个劲的让他吃肉。
江免礼貌的点了下头,正吃着,手机轻响。
看到韩烈发来消息,江免眸色微动,但下一条消息就有点不对劲了。
江免向窗外看去,瞧见韩烈正站在一棵树下,一脸深沉的盯着他看。
眼底翻涌的戾气难以抑制。
【黑化值:69。】
糟糕。
江免跟洪造说了声抱歉后,急匆匆的出了餐馆朝韩烈跑过去。
“你吃饭没?”江免问他。
韩烈不答反问,“他是谁?”
江免解释道:“xx养殖场的老板,我就是跟他学习养殖经验的。”
韩烈低沉道:“以后我来学习经验,你待家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酸气,江免强忍着笑意点头,“好。”
想着好歹麻烦人家了,江免得回去把账结了。
韩烈阻止他,“我去结。”
说着不等江免回答,韩烈迈着大长腿快步走进餐馆结账。
这时,洪造走出来问江免,“发生什么事了?”
江免歉意道:“抱歉,有点突发急事,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我哥哥已经结账了,洪老板继续吃吧。”
哥哥?
洪造扭头看向走过来的韩烈。
这两人一点儿都不像兄弟。
连电话和名字都没套出来,洪造心里挺不爽的,但想着他有事便只能忍了。
等韩烈结了帐出来后,洪造与他对视了一眼,只一眼,洪造就看出了这人的不简单。
来不及深思,江免匆忙打了声招呼后就跟人走了。
洪造泄气的抓了抓头发。
他第一眼就看出来江免是同类,但江免貌似对他不感冒。
有点难办了。
*
回村的路上,韩烈冷着脸沉默不语。
虽然他的性格就是沉默寡言的,但跟江免在一起时总会冒出几句话,像今天这样半天不说一句话的,很难得。
江免没想到这个男人的醋劲这么大,可也没主动开口。
毕竟两人的关系只是朋友,又不是情侣,他懒得哄。
再说了,只不过跟人吃个饭,连名字都没告诉的,淡得不能再淡的关系。
韩烈一吃醋就甩脸子给他看,他才不哄。
煞笔才哄。
越想越不满,江免也怄气了。
等韩烈终于察觉身旁的人情绪不对劲时,两人已经走在回家的路上了。
江免的家还有几百米就能走到。
韩烈沉声问:“你饭都没吃几口,饿吗?”
江免不理他,埋头向前走。
韩烈眉头紧蹙,伸手拽他,“你怎么了?”
江免惜字如金:“没。”
一看就是有什么了。
韩烈怕他生气,固执的不让他回家,思考了几秒,韩烈将他拽到拐角的背风墙处。
现在快中午了,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吃饭,四周没什么人。
发现他貌似生气了,韩烈压下心中的醋意,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你为什么生气?”
江免答非所问,“我要放屁了。”
“……”
韩烈往后退了一步,做好心里建设后艰难道:“放。”
江免平淡的扫了他一眼,弯腰伸手去掰屁股。
留意到他的这个动作,韩烈呼吸微滞,“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免不紧不慢道:“这样放屁没声。”
“……但味还是照样出来。”
“屎没出来都算好的了。”
“……”很有道理。
*
之后,韩烈没让江免跟洪造接触,而是让他待在家里帮忙。
天热得不行,江免跟二虎他们顶着大太阳搬砖。
现在村民们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心里是想嘲笑的,但见韩烈也掺和进去,顿时心思各异。
江门好奇的问江免,“你到底是怎么哄骗韩烈的?”
江免:“我没骗,是他自己主动投资的。”
“我不信。”
“爱信不信。”
突然想到这两人关系亲近,江门又问:“你什么时候跟韩烈如此要好了?”
江免身形紧绷了一下,慢吞吞道:“前段时间。”
江门揉了揉他的头,“啧,这是有多想不开才会交朋友。”
江免睨了他一眼,“什么想不开,我觉得韩烈人挺好的,跟他交朋友不亏。”
江门:“我的意思是韩烈吃亏了,居然肯跟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娇气鬼合作。”
亲哥。
他绝逼是嫉妒了。
因怕自家娇气的弟弟中暑,江门将江奶奶做的绿豆汤倒出来递给他喝。
江免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伸手接过,“谢谢哥。”
江门鼻子皱了皱,闻到了什么,他上下打量江免,“你多久没换衣服了?”
“我昨天才换的。”
“那你肯定是没换短裤。”
江免专心喝绿豆汤,当没听见。
见此,江门皱了皱眉,“要勤换短裤,听到没有?”
江免放下碗,招呼二虎他们过来喝绿豆汤。
江门看他又左耳进右耳出,忍无可忍的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说话!”
江免飞快远离他,无奈道:“韩烈洗干净后我就换了的。”
“臭小子,你竟然让韩烈给你洗短裤?”
“我没有!我换的是他的短裤!”
江门:“?!!”
这时,二虎他们过来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顿时一脸震惊的看向江免。
“免哥,你居然偷穿韩烈的短裤!”
江免匆忙摇手,“我不是,我没有,是他自己让我穿的。”
大牛痛心疾首:“你不用说,我们都懂。”
二虎摇头叹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免哥。”
豹子啧啧称奇:“我一个变态都觉得变态。”
江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