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免下边的毛被贺忍勒令剃了。
光秃秃的。
特别不爷们。
越看越暴躁,就在江免要闹时,贺忍给了他两百块钱。
这可是贺忍最大方的一次了。
但江免还是不高兴。
贺忍瞥了他一眼,又加了五十块钱。
江免低头盯着手里的二百五十块钱陷入沉思。
“你是不是变相骂我呢?”
贺忍笑得无辜,“怎么可能。”
啧啧啧。
衣冠禽兽。
江免想走,突然想起些什么,他转身朝贺忍伸手,“老公,给点零花钱。”
贺忍眸色微闪,“老公这两个字你喊得倒是挺熟练的。”
“那可不,为了零花钱,你让我喊你爸爸都行。”
“……”
贺忍笑了,抬手示意,小李赶紧把钱包递给他。
一看到钱包,江免的眼睛都直了,连带着看贺忍都顺眼许多。
贺忍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雪白笔挺,一丝不苟。端坐在轮椅上,窗外有暖阳轻洒,落在他身上时,温柔得不像话。
不愧是老子的男人。
给钱的样子最帅了。
贺忍大方的掏出一摞钱递过去,江免喜滋滋的伸手接过。
然而下一秒,他眸色僵滞住。
一大摞钱,只有最前面的是百元钞票,底下的钱单张金额就没有超过十块钱的,大部分是一块钱。
甚至还有几角钱!
江免抬起僵硬的脖子看向贺忍,“这是零花钱?”
“有零有整的,不是零花钱?”贺忍理直气壮的反问。
“……”
行,你牛逼。
老子服气了。
此时此刻,江免特想把这摞钱砸在他的脸上,但想了想觉得不能跟钱过不去。
冲贺忍比了一个中指后,江免抱着钱脚底抹油般跑走了。
看到江先生竟敢对贺总比中指,小李瞳孔一震,下意识看向贺总,生怕他会暴起把江先生做成标本。
然而——
贺总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得格外愉悦。
一向阴戾的眉宇间染上薄淡的笑意,衬得他面容有几分柔和。
更帅了。
就是笑得太变态。
小李深呼吸一口气,默默远离自家老板。
*
去学校看过弟弟后,临走前,江免把一摞钱塞进江艾怀里。
江艾懵了,“哥,你哪来的这么多块块钱?”
“别管,你拿去用。”
“啊?”
“分赃。”
“……”
江艾突然想到某些不好的画面,一脸担忧,“哥,这钱你不会是抢来的吧?”
江免笑着轻打了他头一下,“正经得来的,快回教室。”
江艾摸了摸头,茫然的看着他离开。
公司。
江免再次来到这里,前台已经换了一个人。
前台是一个青年,一看到他就笑,“江先生。”
江免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笑着点头回应。
看来小李是打过招呼了。
楼上。
江免才出电梯就听到尖锐的女声,不一会儿,一个女人神色狰狞的冲破保镖的阻拦,恶狠狠地撞向贺忍的轮椅。
而轮椅由于惯性飞快朝前滑走,根本停不下来。
她的动作太快了,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
贺忍倒是先反应过来,可他不仅不按轮椅按钮,一双手还慵懒的搭在扶手上,嘴角挂着一抹病态的笑,任由自己朝楼梯下方冲撞而去。
疯魔又冷血到了极致。
就好似即将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一般,事不关己,漠然又淡定。
疯子。
眼看贺忍连人带轮椅的就要滚落下去,江免瞳孔急剧收缩,飞快扑过去抓住轮椅,同时用身体护住贺忍防止他被撞到。
虽然成功护住贺忍,但江免的后背也被撞得不轻,头更是磕到锌钢做的扶手上,“咚”的一声,特别清脆。
霎那间,他眼前发黑,后脑勺刺痛不已。
看清护住自己的人是谁后,贺忍瞳孔一缩,心脏剧烈的颤了颤,伸手要将他拉起来,却被他抬手打开。
“你他妈真是有病,要不是老子拦着,你是要升天了是吧?”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起,四周骤然陷入死寂。
眼看接下来的局势不可控制,小李紧张的吞咽了一下,飞快抬手示意保镖们赶紧把女人捂嘴拖走。
贺忍垂眸盯着江免看了许久,哑声问:“过来我看看。”
“看屁。”
江免拍开他的手站起来,手腕突被拽,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身体向后软倒后径直坐在了他的腿上。
“……”
贺忍一只手搂紧他的细腰,另外一只手将他的脸偏过来,强势的堵住他的嘴。
这次很温柔。
亲了一会儿后,贺忍放开他,沙哑道:“你担心我。”
江免睨了他一眼。
贺忍眼里掠过笑意,食指轻轻摁在他的唇上,低沉道:“我很高兴。”
【黑化值:52。】
江免神色微怔。
突然想到他的腿,江免刚要站起来,腰间一紧,又被他扣着拽了回去。
“你的腿是不想要了?”
“别乱动,不然掐死你。”
“我已经免疫了,换个词。”
“做标本?”
“啧。”
听出他话里的嫌弃,贺忍笑出声,“你现在好像不怕我了。”
“恃宠而骄。”
“宠?”贺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宠你了?”
江免后背和头还疼着,懒得跟他掰扯,“我本来就傻了,你再不放我去医院检查,变成痴呆了你养我?”
“也不是不行。”
哟呵。
江免意外的看着他,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保持沉默。
去医院检查过后,没什么大碍。
回去的途中,江免问贺忍:“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推你?”
“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
“沙毕是她的老公。”
原来如此。
“一群蠢货,真是迫不及待的前来找死,既然我这么善良,那就成全他们。”
江免:“……”
善良??
你?
啧啧啧。
比老子还不要脸。
*
一大早,楼下就传来巨大声响将贺忍惊醒。
贺忍压着暴戾的情绪洗漱好后,坐在轮椅上下楼,阴恻恻的盯着某个始作俑者问:“你是不是想死?”
江免手里还拎着没扒光毛的鸡,“不想。”
察觉他想刀自己,江免讪笑道:“这只鸡受伤了。”
“所以?”
“我本来想帮它擦点碘酒的,但拿成了料酒,越闻越香,所以一会儿咱俩要有鸡肉吃了,烤着吃你觉得怎么样?”
“……”
吃饭时,贺忍盯着烤得焦黑的鸡陷入沉思。
又见江免吃得津津有味的,嘴边还黑了一圈,又傻又憨,贺忍顿时面露嫌弃。
江免:“……我看见了。”
贺忍低笑出声。
磨了磨牙,江免懒得跟他计较,继续吃鸡。
“喂我吃一口。”贺忍道。
江免睨了他一眼,随即坏笑着扯下一块鸡肉递到他唇边。
贺忍垂眸一看,是鸡屁股。
“张嘴,啊~”
“……”
贺忍嫌弃的避开。
“不吃拉倒。”
我也不吃。
江免缩回手,将鸡屁股丢一旁。
贺忍挑了挑眉,优雅的拿着刀叉吃盘子里的牛排。
不一会儿,贺忍手上的动作顿住,“有点臭,你放屁了?”
“你才放屁了!”
“那怎么这么臭?”
“我怎么知道,嗝~”
更臭了。
贺忍紧盯着他的嘴,“你是不是吃大蒜了?”
江免连忙否认,“没……嗝……没吃……嗝。”
贺忍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望向他的烤鸡。
“你是不是拿粑粑烤的鸡肉?”
“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鸡!”
“……”
事实证明,贺忍没闻错。
这个鸡肉有问题,江免当晚就被送进了医院。
又是催吐又是打吊针的,折腾了大半夜,江免的半条命都快要没了。
都这个时候了,贺忍还不忘损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吃,你怎么不直接去吃大炮?”
江免有气无力道:“那玩意啃不动,但是抽起来还蛮不错的。”
“……”抽?
抽大炮?
这个沙雕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脸被捏住,江免瞪他,“你有没有良心,我都这样了,你不关心就算了,还欺负我?”
“是你勾引我欺负你的。”
“……”
越想越气,江免道:“我才不像你这样冷血,等你死了,我一定会给你哭丧的。”
“……”
*
江免严重怀疑贺忍不行。
两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没能进行到最后一步。
所以他时常猜测,狗男人的某个地方是不是也萎了。
一不小心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了,对上贺忍那要吃人的眼神,江免头皮发麻,下意识往后退。
贺忍的笑容逐渐变态,“你要试试吗?”
江免心尖发颤,拔腿就跑。
等人走了,小李偷瞄了老板一眼,发现他并未太生气后,小心翼翼的问:“贺总,您还不打算让江先生知晓?”
贺忍垂眸盯着自己的腿,漫不经心道:“还不到时候。”
街头。
江免跑出来后遇到几个不良青年,但都没恶意,无所事事,他便蹲在一旁看他们玩斗地主。
贺忍找到江免时,发现他旁边的青年们一人叼着一根烟。
而江免这个沙雕特别与众不同,他嘴里叼了起码三十多根烟。
“……”
不愧是你。
总是傻得这么出其不意。
跟个二哈似的,憨得不忍直视。
贺忍嫌弃的拎着他的后领子,将他拖走了。
*
回到家后,江免被贺忍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唇破得惨不忍睹,脖子和锁骨上也留下了印子,其他地方……不说也罢。
江免郁闷的死鱼躺着,任贺忍拿手戳也不动弹。
“生气了?”他问。
江免不理他。
贺忍继续拿手戳他圆润的脸颊,“想不想更生气?”
“……”
江免忍无可忍道:“贺忍,求你做个人吧。”
贺忍轻笑出声,“我本来就是人。”
“斯文败类。”
“唔,这个词不错。”
煞笔。
江免起身整理乱糟糟的衬衫,理好后穿了鞋正准备去洗手间,手腕突被拽住。
“你在笑?”
江免笑而不语。
贺忍又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们的马桶马上有屎吃了,不值得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