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修真不如当咸鱼(1 / 1)

“你把我当什么?”

气急败坏的嗓音略带颤栗。

楼缚缓缓侧头看向他,不答反道:“解气没?”

见他不说话,楼缚将另一侧脸凑到他面前,“打。”

“滚!”

江免冷淡的移开眼,蜷缩成一团不再看他。

楼缚的目光凝在他脊背上,瘦削又脆弱不堪,惹人怜惜。

将目光又转到他侧脸,楼缚盯了他片刻,终是抽身远离,“趁热吃。”

说完这三个字,他便朝洞外走去。

等人离开了,江免看也没看案桌上的东西,扯过锦被盖上睡觉,

一连几日,他都未搭理楼缚,也没吃他带来的东西。

在此期间,为了让他吃东西,楼缚曾对他用过强,发现适得其反后便没再用。

当晚,转机发生了。

锘米梵只身进了洞内,将玄链解开后,带着江免转移地方。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来救你的,我跟楼缚是一伙的。”

“……”

江免漠然的移开视线,问:“要带我去哪?”

“安全的地方。”

想了想,锘米梵解释道:“玄境洞被发现了,怕你也被发现,他便让我来带你转移阵地。”

“他呢?”

“跟人周旋呢。”

“谁?”

“你师尊。”

江免脚步微顿。

”快走吧,我可不想对你动粗。”似看出他在想什么,锘米梵劝道。

因无内力打不过他,只得寻了机会再做打算,江免略微思索了一番,重抬脚步朝前走。

御剑绕了几座山峰后,两人终是到了目的地。

锘米梵刚要把他锁住,突听他道:“我想喝水。”

“等我锁了再帮你倒。”

江免缩了缩脚,固执道:“我就要现在喝。”

锘米梵抬眸看着他,却见他正楚楚可怜的盯着自己,眸里升起水雾,眼尾泛红,我见犹怜。

嘶……

故意的,绝对故意的。

可明知他是故意的,锘米梵也狠不下心肠来。

罢了,反正外面也有结界,他跑不掉的。

锘米梵心软的转身去给他倒,只是,在他刚转身之际,江免便迅速上前一掌冲他后颈打去。

锘米梵飞快闪躲,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要搞偷袭,想不到吧,老子……”

他话未说完,身后徒然出现一个黑影将他打晕。

“想不到吧,还有老子在你身后搞偷袭。”

将锘米梵放倒后,黑影还想踹一脚,被江免阻止,“行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黑影露出样貌,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娇俏少年。

“嗅着你的味找过来的。”

“你当你是狗呢?”

“……”

坂离不满的嘟嘟嘴,“好好的一个魔君,可惜长了一张嘴。”

“别贫,快过来帮我。”

坂离依言走过去,伸手在他胸口的穴位处点了几下,掌心蓄起黑雾探向他的脉搏处。

良久,坂离擦了擦额上的汗,无言道:“压制你内力的这位,本事还挺大,我差点没解开。”

江免:“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

“是。”

恢复内力后,结界对于江免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了。

两团黑雾刚消失在原地不久,楼缚便浑身带伤匆匆赶来。

本想用伤来让江免心软的,可一进来看到锘米梵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环顾四周没看到江免的人影后,楼缚脸色阴沉下来,怒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黑化值:49。】

……

不能回杉窎宗,又怕师尊担忧,江免便用特制的玉符传给师尊,告知他自己还活着。

为了躲楼缚,江免与坂离回了魔界。

原身的爹是魔界之主,在原身儿时被武林围攻身陨,娘亲伤心之余将原身托付给帘绯后,便追随丈夫而去。

子承父业,江免成了新任魔君,可也常年不回去,很多事都由坂离这个“秘书”来帮忙打理。

别看坂离年轻,他实际年龄都能当江免的爷爷了。

在魔界没待多久,帘绯出事的消息就传开了。

江免本来以为是楼缚为了抓他,而故意放出消息来骗他的,可当坂离回来告知,他才知晓师尊是真的出事了。

“最毒妇人心啊,这玉觅的心肠也太歹毒了些,你师尊日后的修为怕是要停在元婴期了。”坂离可惜道。

闻言,江免戾气横生,化为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

杉窎宗。

玉觅刚报了仇正欢喜的涂抹胭脂,突然,一抹黑影在她身后显现出来。

透过铜镜看到后,玉觅吓了一跳,起身正要大叫喊人,身体骤然不受控制的往后飞去。

脖子被狠狠掐着时,窒息感顿时涌上来,玉觅惊恐的瞪着黑雾,小脸因极具缺氧而迅速涨红。

这时,黑雾退散,露出一张绝色的脸庞来。

看到是他,玉觅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嘴巴大张着想呼救却什么声音也无法发出,喉咙里只剩急促的“嗬嗬”声。

在她快要因窒息而死时,脖子上的束缚忽而又松开了。

浑身无力,玉觅瘫软在地,求生欲迫使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这么让你死了,太便宜你。”

头顶响起的清冷嗓音犹如恶魔降临,激得玉觅止不住的哆嗦。

未等她求饶,一笼黑雾蓦地直冲她面门而去,霎那间,刺骨的寒意遍布全身,令她不可抑制的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四肢痉挛了片刻后,她似看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画面,极度害怕的瞪大了眸子,不断挣扎着想躲,却因四肢僵硬只能在原地疯狂的扭动着。

喉咙里的气音宛若濒死的动物般,绝望而无助。

见此,空气中响起一声冷笑,随即,黑雾消失在房内。

玉觅瘫痪了,还成了一个疯子。

整日深陷恐惧之中,浑浑噩噩的,生不如死。

竹屋。

江免给帘绯传输真气正传到一半,突觉结界外有动静,让坂离接手后,他掐诀查看四周。

当看到玉掌门带着江湖一众高手围上来时,他眉头紧蹙,对坂离道:“快,回魔界。”

坂离收手,将昏迷的帘绯背在背上。

两人从后山跑远,身后紧追不舍,到了临界之地,江免他们被包围了。

玉掌门冷盯着江免,大笑出声,“你果真未死!那好,今日,本座便与你算算账。”

紧跟着,其余各派掌门纷纷声讨他。

“伙同魔修危害人间,离经叛道,欺师灭祖,定杀之以正道!”

“对,今日不能放他走了!”

“看他腰间玉佩,他是魔君!”

“什么!”

众人哗然,皆诧异的盯向他腰间。

“好啊,你竟是那魔物之子!”玉掌门脸色阴厉。

“更不能放他走了!”

“杀了他!”

“杀了他!”

“上!”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众人齐齐围攻而上。

江免面无表情的召出青棪,拔剑而出,凛然剑气横扫而去,率先冲在前面的几人瞬间被震飞,狠狠摔在地上后口吐鲜血惨叫不止。

“带我师尊回魔界。”江免边往后退边厉声道。

坂离皱眉,“那你呢?”

“别管我,快走!”

这里全是高手,他一人都难以全身而退,更别提还有身后这两人。

怕再犹豫谁都走不了,坂离只得在江免的保护下背着人飞快逃离。

“帘绯!”玉掌门本想去追,被一团黑雾给阻止了。

神色狰狞了一下,玉掌门拔剑直逼江免。

没了后顾之忧,江免哪能让他欺负了去。

寒光乍现,凌厉的劲风径直冲玉掌门的面门而去,玉掌门狼狈的躲闪,却没挡过他下一掌。

“噗”……

玉掌门仓皇倒退几步,胸口血色翻涌,迫使他张嘴吐了一口血。

其余掌门没管他,怒喝一声一拥而上。

江免一人站在包围圈内,迎着风衣袂飘然,面容清冷恍若仙君,冷笑一声,他将掌心翻转抵着剑柄,剑尖直触地面。

在众人举剑要刺来时,他不避不挡,嘴角讥讽上扬,猛地收拢掌心,一股弑杀之气快如闪电,势不可挡的从剑身往下钻了出去。

两米之内的人皆惨叫一声飞了出去,而最靠前的人当场横死。

浩荡凛冽的剑气不止,蜿蜒曲折如洪水般由内而外肆虐,令地面都为之一震。

外围的修士也受波及,伤的伤,死的死。

暂时没了危机,江免身子一软单膝跪地,没能压住喉咙里的腥甜,撑着剑吐出一口黑血。

趁他病要他命,玉掌门狞笑一声,悄无声息的举剑欺身而去。

速度很快,不给江免任何反应的机会。

当感知身后有危险时,江免已无法躲开,眼睁睁看着长剑刺来,可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人飞身而来将他揽入怀里替他挡了这一剑。

剑身入肉的声音在耳里无限放大,熟悉的檀木香夹杂着血腥味直往鼻里钻,江免目露错愕,僵着脖子抬头看去。

楼缚却不让他看,用力的将他抱紧,似要将他镶嵌进身体里,急促的喘息了一声后,凑到他耳旁喑哑道:“抓住你了。”

“……”有病。

“缚儿?”发现刺错人了,玉掌门惊慌失措的忙将剑拔出来。

血腥味漫开,更多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楼缚的背部。

楼缚像是感知不到痛,面不改色的放开江免后,侧头看向玉掌门,“师尊,别伤他。”

玉掌门脸色难看,怒道:“他可是魔物!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了?”

“徒儿没忘,可他不同。”

“没有不同,魔修都是暴虐之徒,没有良知与人性!”

“呵,”江免不爽了,“瞧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就你有人性,你全家都有人性,这脑子里得灌多少粪才能说出这么不经大脑的话,笑掉大牙。”

“你……”

“你什么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跟你那弱不拉几的女儿又是什么好鸟,山鸡没了毛,丑得出奇。”

“找死!”

玉掌门怒火中烧,又因骂不过他,只得举剑冲他刺去,却被楼缚拿剑挡开。

“师尊,我说了,别伤他。”

“本座怎地教出你这样的逆徒!护一个魔修,你是要与天下为敌!”

“无所谓。”

听他轻飘飘的三个字,玉掌门险先气晕过去。

趁他们师徒僵持,江免慢慢向后退想跑,却被一张红网笼下,灼烧感以及尖锐的刺痛同时袭来,令他痛哼一声跪在地上。

“哈哈,中计了吧,快,杀了他!”苟活的修士们急忙奔来,正要取江免的首级,却被一道寒戾的剑光刺瞎。

“啊……”

凄厉的惨叫声四起,几人捂住眼睛不住哀嚎。

楼缚将红网挑开,伸手正想将江免扶起来,突被他推开。

“别碰我!”

江免踉跄着又跌坐在地,戾气横生,周身黑雾胡乱窜涌。

黑色瞳孔急剧转红,江免神智不清的撑起身挥剑乱舞,“滚开!都滚开!”

楼缚眉头紧皱,飞身上前扼住他手腕想助他清醒些,却被他挥着剑打离。

趁此机会,众掌门冷喝一声围了过来,举掌刚要拍向江免,一人忽然护在他身前只身抵挡。

楼缚重伤未愈,刚被刺了一剑,此时又遭受重创,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来。

“停下,不许伤他!”玉掌门忙出声阻止,可其他人哪能听他的。

见他们要伤缚儿,玉掌门赶紧上前护住。

楼缚轻咳了一声,正欲将江免带走,可就在这时,一柄剑直直的刺穿了他的胸膛。

眸色呆滞的顺着握着剑的手往上看去,楼缚与江免那双嗜血狂戾的眸子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