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江免被青棪拍醒,迷迷瞪瞪的醒来后,就见楼缚跟疯了似的到处搞破坏。
江免怕被误伤就没过去,只蹲在石头上瞧。
青棪似有点急,不断拿剑身拱他手臂,示意他去阻止。
江免拿出果子啃,“不去,不去,上赶着送死,我又不是傻。”
再想起白天被怼的事,他更不愿去了。
青棪发出一声剑鸣,着急又委屈。
江免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楼缚手里握着的牧寒剑,瞬间了然。
罢了,罢了,谁家的孩子谁家宠。
江免无奈的拍了拍手,快速飞身而去靠近楼缚。
此刻的楼缚红着一双眼明显不正常,浑身带刺,接近者死。
江免刚过去就被一剑劈来,得亏他躲得快,不然今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一个练气期肯定打不过金丹期,只能走捷径。
趁楼缚神智不清,江免掌心蓄起黑雾冲他打去。
黑雾迅速钻进楼缚身体里,促使他动作迟缓下来,下一秒,牧寒剑至他手中脱落,他眸里猩红也在慢慢退散,最后闭上眼往后倒。
江免飞快上前接住他,但他身子太沉,一时没接稳,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因把楼缚当垫背的,江免没伤到哪里。
瞧着楼缚略微苍白的俊脸,他手痒掐了掐,发觉触感不错后,猥琐一笑。
牧寒剑本想去阻止的,但刚过去就被青棪挡住,瞧了瞧主人,再瞧了瞧媳妇,牧寒剑果断的“抛弃”了主人,与媳妇去角落里联络感情了。
次日。
楼缚摸着脸死死盯着潭面,咻而转头看向江免,后者心虚的抬头假装数云朵。
关于昨夜的记忆,楼缚忘得一干二净,但脸上的伤绝不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
听他声音凌厉,江免双手抱胸反驳,“你可别冤枉好人,我昨晚可帮了你。”
楼缚指着被掐得满是痕迹的脸,沉声道:“你是这么帮的?”
“那是你发疯自己掐的。”
楼缚摆明了不信,拔剑正要出手,江免也召出青棪,“哎呀呀,我也有剑。”
楼缚看着他手里的青棪,脸色越加阴沉,闪身而至,临到关键时刻,牧寒剑却罢工了。
它不敢打媳妇,并劝主人也别打媳妇,吃亏的总会是他们。
楼缚感应出它的意思了,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正僵持之际,天边骤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听到这声音,楼缚眉头紧蹙,握紧剑朝声源处奔去。
江免伸了个懒腰,刚要躺回石头上休息,一阵风声袭来,他被人提着领子悬在了半空。
扭头看去,是去而复返的楼缚。
江免无语了,“楼师兄,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带我飞,比如抱?”
刚说完,江免就觉楼缚手一松,似要将他从高空中丢下去,心立马悬在了嗓子眼,他忙怂道:“我错了。”
楼缚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加快速度往爆破处赶去。
等来到目的地,两人站在树上观察。
前方有一蛇一豹正在缠斗,而它们的后方有一处山峰被炸出了一个洞,洞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丑陋至极的蜘蛛。
洞外有个八只脚的巨型蜘蛛把守着,黝黑的大眼睛警惕的盯着蛇豹。
树上。
两人隔得近了,浓郁的檀木香直往鼻里钻,江免摸了摸鼻子,别扭的往旁边挪了几步。
留意到他的这个动作,楼缚眸色微滞,继而冷了下来,握着牧寒剑的手暗自收力。
察觉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个度,江免冷得搓了搓胳膊,偷偷打量楼缚,待见他浑身散发着森寒的煞气时,愣住了。
这男人大姨父来了?
莫名其妙。
前方的战况越发激烈起来,江免问他:“师兄,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热闹?”
楼缚没理他。
江免又猜,“难不成这里有出口?”
“总不会是来劝架的吧?”
看他依旧沉默不语,江免灵光一闪,惊喜道:“莫不是有宝物?”
楼缚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许微妙的反应,但依旧不肯搭理他。
死闷骚。
江免不高兴的撇撇嘴。
这时,前方的战况改变了。
蛇豹竟不打了,一致对外与巨型蜘蛛缠斗在一起。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江免小声道:“楼师兄你快去洞里找宝物,我替你守着外边。”
闻言,楼缚看向他,深邃的眸里若有所思。
知道他在想什么,江免忙道:“我不跟你争,我只喜欢吃的,不喜欢宝物。”
也不喜欢他。
突然想起这句话,楼缚紧抿着薄唇,眉间浸着骇人的戾气,足尖轻点,飞身朝洞内而去。
看到他杀气腾腾的,跟要去杀仇人似的,江免挠挠头,一脸不解。
从楼缚进去到出来,都过于顺利了。
顺利得不正常。
楼缚敛着眉飞身而出,见两个妖兽都倒了一地,而江免手上还拎着蛇把玩。
见他出来,江免兴奋上前,冲他展示手里的战利品,“师兄,腰带。”
楼缚:“……”
“我这不是拽坏了你的一条腰带么,拿这个赔你。”
说着,江免将蛇缠在他腰间,越看越满意,“这腰带不错,拿出去倍有面子。”
蛇还未死,此刻不满于江免拿自己当腰带使,正吐着信子抗议,被他一巴掌拍嘴上,凶残威胁道:“老实点。”
看它耷拉着头怂成一团,江免这才笑着看向楼缚,却见他正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
面无表情的将蛇扔了,楼缚自顾离开。
不识好歹。
江免不满的踢了踢蛇。
蛇也是有脾气的,吐了吐信子,它飞快扭头咬了江免一口,尔后迅速窜进灌木丛里消失不见。
“嘶……”
江免脱了靴子查看伤势,见咬痕开始呈现黑紫色,忙从储物戒里拿出丹药。
翻找了一圈,他乱拿了一瓶打开倒了几粒吞下,师尊的丹药一如既往的大,他捶了胸口好几下方才不觉得哽。
静等了片刻,瞧着无事发生,江免没心没肺的起身朝前走去。
可他忘了蛇性本淫。
后半夜,江免面色潮红的拿头捶树,企图让自己清醒点。
但没用。
尤其是看到楼缚过来时,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眼见他扑过来,楼缚下意识往旁边躲,但江免预判了他的预判,将他扑了个满怀。
楼缚脸色阴沉,刚要推开他,可体内的情花毒一碰江免便再次发作。
又因不小心触碰到怀里人儿那细如柳条的腰,楼缚眸里一片赤红,呼吸顿时粗重起来,喉结上下滚了滚,本该推的手骤然换为拽。
两抹人影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
怎么回到的悬崖上,江免完全没了记忆。
只知从这天起,楼缚便开始躲着他。
以为他是讨厌自己,江免无所谓的耸耸肩,也没上赶着讨嫌。
历练月余后,蹉跎峰的弟子们打算回宗门。
在路过夜城时,底下浓郁的黑气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怕有魔修作乱,他们飞身下去。
刚落在城中,他们就发现街道上清冷又空寂,空无一人,像是一座死城。
散闲保脸色严峻,对江免道:“这里危险,跟紧我。”
江免啃着果子乖巧点头。
突然,四周开始冒出浓白色雾气,将众人冲散。
周围忽而响起尖锐的冷笑声,宛若恶鬼缠绕,眨眼间,白色的浓雾乍然换成红雾,阴森可怖。
地上还不住蔓延着黑色的血,猩红又诡异。
啧。
影响食欲。
江免吃果子的动作微顿,不悦的伸出右手,凭空吸出一人掐住他的脖子道:“给你五秒时间,把这里收拾干净。”
矮瘦的男子在他手上拼命挣扎着,濒死的恐惧令他瞳孔扩大,显得他的脸越发狰狞丑陋。
江免嫌弃的甩开他,拿出丝帕仔细将手擦了又擦。
“咳……你是魔……”
男子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就被江免一掌拍飞。
“想死?”
男子顾不上疼痛,连忙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听到大师兄的呼喊,江免冲男子冷声道:“把嘴闭严实了,懂?”
“懂懂懂,我什么都不知道。”男子脸色煞白的保证道。
见江免没其他吩咐了,男子忙把雾撤了,人也转身消失在原地。
听到身后的动静,江免侧身看去,却在看到大师兄身旁的楼缚时,神色怔住。
他为什么也在这里?
“缚哥哥,那魔修在这附近吗?”
温润清朗的嗓音一出,江免寻声看去,才发现楼缚身后还跟了一个容貌姣好的少年。
“这人又是谁?”他问系统。
【屠窦,你老攻的远房亲戚。】
啧。
看到楼缚耐心的回应少年,江免手里的果子立马不香了。
“小师弟,你没事吧?”散闲保担心的走过来。
江免悄悄将果子丢了,故作柔弱的倒进他怀里,“大师兄,我突然觉得胸口好闷,你快帮我揉揉。”
“……”这这这,不好吧。
“我来我来。”
锘米梵不知打哪冒出来,自告奋勇的伸手正要摸,被散闲保一巴掌打开。
“锘师兄自重。”
“哎,”锘米梵不悦道:“我这好心好意的帮你师弟揉,你打我作甚!”
“不需要!”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司马昭之心,你不怀好意!”
“嘿,你这人……”
见他俩吵起来了,江免偷偷瞄了一眼楼缚,但见他看都不看这边一眼,心里瞬间堵得慌。
这会儿是真的闷疼了。
“大师兄,我喘不上气了……”
察觉小师弟的身子在往下滑,散闲保脸色微变,忙接住他给他揉胸口。
“我也要揉。”
锘米梵眼馋得很,手伸过去快要碰到时,却被人提着领子扔了出去。
江免感觉自己被拽了起来,紧接着双颊被捏住,一粒丹药粗暴的喂进了嘴里。
苦味蔓延,江免睁眼就要吐,嘴却被一只大手堵住。
瞪着眼前的男人,江免微微眯眼,猛地伸出she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楼缚跟触电般迅速缩回手,拢藏在袖中狠狠攥紧,眸色晦暗难测。
以为他被恶心到了,江免得意的笑出声,不料乐极生悲,丹药还没来得及吞下去,这一笑呛到了,直接将丹药从鼻子里呛出来,piu的一下飞砸在楼缚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