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忤昏迷了。
江免见他久不醒,真以为他是被自己熏晕的,
低头打量自己的脚,江免若有所思。
以后要是尤忤招惹他,他是不是就可以拿出招牌臭脚来恶心他了?
越想越可行。
但太医来后说尤忤是毒发,而不是被臭晕时,江免遗憾的道了声可惜。
【……你这个时候不该关心下你老攻的身体吗?】系统无语道。
“啧,毒有我脚臭杀伤力大吗?”
【……】竟无法反驳。
不过,尤忤这次毒发,好像是有点严重,惊动了整个冕冥府。
匆匆忙忙的来了好几波人,都未能把尤忤弄醒。
江免眉头轻皱,问系统:“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不知道,但比你体内的毒还要毒上几千倍。】
这么恐怖。
江免抿了抿干涩的唇,看着太医不断往尤忤手上扎针,而尤忤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了无生气。
退却强大的气场,此时的尤忤就似破布娃娃般,脆弱不堪。
心一紧,江免忙冲系统道:“你不是答应我三个要求吗,现在我要你给他解毒。”
【只能帮他缓解毒素,没法根治。】
江免气笑了,“那要你何用,答应时答应得好好的,需要你时这不行那也不行。”
系统玩沉默是金。
无语片刻,江免没好气道:“赶紧给他缓解啊,要我请你?”
又被他吼了,系统委屈巴巴的把药丢给他,话都不想跟他说就匿了。
江免意识到语气重了,刚想跟它道歉,瞬间被石头大的药给砸懵了。
操,系统你个小气鬼!祝你丫的电线短路!
抱着凭空出现的药,江免连竖中指的手都腾不出来。
这药比尤忤的脸还大,怎么喂进去?
把太医轰出去后,江免拿出刀开始砍药。
剁了半天才剁下来拇指大的药,累死累活半响,江免忽而灵光一现,操了,用内力震碎不就行了?
giao,被系统气傻了。
江免赶紧用内力震碎,待够咽下去后捡起药塞尤忤嘴里。
发现他不会吞咽,江免又把药拿出来,正准备用水混进去,又怕呛着他。
盯着尤忤惨白的薄唇思考了两秒,江免把药包在嘴里后,低头撬开他嘴送进去。
尤忤一直是清醒的,因毒发五脏六腑都在疼,就懒得睁眼。
忽而听到耳旁响起磨刀的声音,他以为江免动了杀心,眉目一凛,掌心暗自蓄力,待江免靠近时便要一掌拍过去。
可下一秒,江免只塞了古怪的东西放他嘴里。
不是要杀他?
随即,尤忤又想,嘴里的是什么东西,毒药?
自幼年起便常被暗害,尤忤的内心早就千疮百孔,浑身带刺,不轻易信人,防备心极重。
可江免的出现,就似照进他阴暗世界的一缕光,让他绝境逢生,重拾希望,一点点的卸下防备。
尤忤以为江免会同那些人不一样,不曾想也……
好不容易卸下的防备瞬间土崩瓦解,尤忤再次封存仅有的良知,满心嗜血狠戾。
此时的他就似发狂的凶兽,张开獠牙就要咬破敌人的喉咙。
然而就在这时,柔软的触感与唇相碰,尤忤轰然僵滞住,大脑一片空白。
灵活的舌jian将苦涩的东西送进来,尤忤下意识吞咽下去。
淡淡的药香蔓延开来,尤忤这时才知,江免是在给他喂药。
心尖一颤,尤忤蓦地睁眼,茫然无措的盯着眼前之人。
杀心瞬消,凶兽像被顺毛一般,无害而呆萌。
江免见他醒了,又见他这副表情,被萌到了,“这药也太神了吧,才喂下去就……唔……”
一阵天旋地转,江免话未说完便被尤忤拽下翻身压着强吻。
霸道发狠的力道,似要将江免生吞入腹。
江免呼吸困难,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他以为是在抗拒,侵占得越加疯狂了。
察觉尤忤在抖,江免本想推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的放下,躺平任由他野蛮掠夺。
【黑化值:52。】
……
几天后。
尤忤把药递给江免。
江免看着这跟弹珠似的药,皱眉问:“这啥,伸腿瞪眼丸?”
“……”
“解你体内毒的药。”
江免将信将疑的拿起来闻了闻,淡淡的药香夹着丝蜜饯的甜香,感觉挺好吃的样子。
“为什么会有蜜饯味?”
尤忤没看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道:“不知。”
江免眸色一顿,继而嘴角上扬,笑着将药吃了下去。
老闷骚,肯定是知他不喜苦,让太医特制的。
死鬼,还是这么表里不一。
吃了解药,江免就不用受岳王威胁了。
“那个,还有没有解药,我有个兄弟……”江免想帮别三求一颗,可话未说完便被尤忤打断。
“没有。”
江免失落的垂下眼眸,尤忤看了他一眼,生硬道:“药材难寻。”
意识到他是在解释,江免抬头看着他,“那是不是等药材足了,便能再做?”
尤忤又喝了一口茶,没回他。
但江免觉得他是默认了,立马眯着眼笑,跟个憨憨似的。
午后。
尤忤盯着院中的江免发呆,突听一声尖叫,他忙回神走去看,待见江免灰头土脸的,便问怎么了。
江免把嘴里的土吐出来,呸了几声,“我做鸡,啊不是,我做叫花鸡吃。”
看着从包裹的荷叶里窜出来的鸡,边跑身上还边冒烟,尤忤:“……”
无言许久,他问:“你为何不先把它杀了?”
“我记得我明明把它掐死了啊,谁知它生命力这么顽强。”
“……”
不杀鸡就算了,连毛都没拔。
这厨艺跟他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免撸起袖子,冲尤忤道:“你看我的。”
话落,他抄起靴子准确无误的把鸡砸晕了。
“奈斯!”
江免激动的直拍手,这时却听尤忤幽幽的问:“你砸鸡,为何脱我靴子去砸?”
“……”
我说顺手,你信吗?
尤忤铁定是不信的。
正在这时,墙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头。
江免还没看清,尤忤就利落的脱了另外一只靴子递给他。
江免以为是贼人,想也不想的抄起靴子就砸过去。
“想不到吧,我丹青又回……啊……”
丹青话未说完就遭受重击摔下墙。
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随后便是骂骂咧咧声。
江免听这声不对,扭头与尤忤对视,“那人是不是丹青?”
尤忤拉着他进屋,淡定道:“不是。”
不是吗?
那声音跟丹青的太像了,江免想回头看,却被他揽入怀里挡住视线。
傍晚。
江免绕过假山时被人拽了进去,不等他反击,丹青幽怨的声音传来,“你竟然砸我。”
江免愣住,瞬间想起那会真砸错了,扭头看着丹青一侧的脸还红着,忙甩锅道:“不是我。”
“不是你?”丹青狐疑的盯着他。
江免拍着胸口保证,“我怎么可能会砸你,那靴子是尤忤的,是他砸的你。”
丹青信了,咬牙切齿道:“尤忤这个杂碎,我一定要杀了他。”
这个大可不必。
江免拉住他,“别冲动,你打不过他。”
“打不过我也让他不好过,你不知道他有多歹毒,竟然把我宫殿都炸了!我要与他不死不休!”
啧啧,看不出尤忤这么恶劣,丹青毁了他房屋,他竟把人家宫殿给炸了。
怕他冲动,江免赶忙转移话题,“你来找我干什么?”
“带你走。”
“为什么?”
“尤忤要害你。”
江免懵了,“此话怎讲?”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先跟我走我再慢慢与你细说。”
“等等,我们两个零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丹青不解,“零是何物?”
江免:“就是姐妹的意思。”
丹青皱眉,“不行,我与你做不成姐妹。”
“为何?”
“做姐妹就不能成亲了。”丹青一脸羞涩。
“……”
哦,他忘了,这个受也想上他。
操。
江免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催,连主角受都想淦他。
有破空声传来,若不是丹青躲得快,只怕会被利箭击中。
江免顺着月光望去,一个黑衣人手拿弓箭对着这边,旁边还站着尤忤,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
那黑衣人……
想起初来冕冥府的那夜,也是这箭法阻止他继续探查的。
也就是说,从他入府,尤忤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不,很可能是他未入府,尤忤便知晓岳王要把他送来。
再继续深想,他之所以被岳王.选中送来冕冥府,就是尤忤一手促成的……
想到某个可能,江免心一寒。
众多利箭接二连三的射来,虽未伤到江免,却全都与他擦肩而过。
丹青想拉他一起逃走,但江免挣脱了。
“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丹青小脸一白,“你……你厌恶我?”
“不是,你知道我走不掉的,我不想连累你,快走吧,我帮你拖住他们。”
江免说完便转身飞出去,边抽出软刀击落射来的利箭,边掩护丹青。
尤忤脸色铁青的看着他护着别人,眼底阴狠更甚。
破空声袭来,丹青想要躲闪,却听身后传来“叮”的一声。
江免帮忙挡开一箭,但眨眼间,另外一支箭直奔他脑门处,实在太快了,江免根本没法躲,却在这时,利箭突被什么横空击偏,与他脸擦过迅速往后窜去。
江免惊讶的望向那边,与尤忤漆黑的瞳孔对上。
尤忤收回手,一掌将黑衣人击飞,黑衣人知晓自己犯错,不顾内伤单膝跪地求饶,“属下知罪,求世子饶命。”
尤忤冷戾道:“滚。”
“是。”
知晓江免在尤忤心里的分量,黑衣人庆幸尤忤没追究,心有余悸的抱了抱拳后,转身便消失无踪。
这边。
确认丹青离开后,江免飞身落在尤忤面前。
两人相顾无言。
忽而,尤忤拧眉吐出一口血,身子踉跄了一下。
江免见此想上前扶住他,却被他毫无波澜的眸定在了原地。
自知理亏,江免解释道:“我跟丹青没什么的,只是……”
“闭嘴。”
尤忤抹去嘴边血渍,漠然道:“现在,便是你兑现允我之事。”
不给江免发问的机会,几个暗卫骤然落下将他团团围住。
杀气暗涌,森寒的死亡气息直逼而来。
江免不可置信的看着尤忤。
他竟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