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年收拾完回到床上躺下后,顺手把房间里的灯也都关了。
在这整体黑暗的环境当中,听着窗外的雨声,原本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感觉到心情平静才是。但越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忍住复盘这一天发生的印象深刻的事儿。
本来刚躺回床上,他尽量让自己只去想祁徽屿,结果那恐怖片的后遗症太强,以至于他躺在床上,即便闭上眼睛了,心里还是觉得发毛。
就生怕在这黑暗的环境当中,会有东西突然跳出来一样!
即便躺在床上,他都疑心床底下有什么东西,床边好像也有,但一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有。
他索性拉起被子直接蒙住了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因为他看到过一条帖子说,被子就是封印,可以隔绝一切鬼怪的袭击!
然而这样包着不透气又实在闷得慌,反倒让他睡不着。他刚探出头来准备换口气,外面又打了一声雷,吓得他连忙又把头缩了回去。
又躺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睡不着,因为后遗症的影响,总是觉得不踏实,不敢放松警惕,但神经越是紧绷,就越容易被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吓到。
他又从被窝里伸出手,把床头的手机摸了进来,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都到了凌晨一点半了。
明天最晚得六点钟起床,要再睡不着的话,肯定是要耽误上课的。
纠结再三之下,他打开了微信,点开他同桌聊天界面,发了条消息问他:【你睡了吗?】
过了大约一分钟之后,对方还是没回复,显然已经是睡着了。
林慕年鼓了鼓腮帮子,又开始纠结起,要不要现在就过去找祁徽屿。
早知道看完恐怖片的后遗症会这么大,一开始他就直接选爱情片了。真是套路不成,反而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大不了,一会儿他要是问起,他就说自己是因为担心他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然后特地去陪他的。这样一来,不显得他更体贴吗?
就这么决定了!
林慕年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整个人连着被子一起,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颇为艰难地打开了床头的灯,跟只胖企鹅似的挪下了床,连拖鞋也都忘了穿,就这么裹着被子出门去了。
他径直来到书房,到了卧房门口,敲了敲房门。
里边儿,祁徽屿刚睡着,就听见外边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因为外边儿雨点声的混淆,一开始他以为是听错了,继而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睁开了眼睛,拿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某个自诩胆大的家伙在几分钟前给自己发了条消息,问他睡了没。
想到他刚才看片时的反应,估计这会儿是因为恐怖片后遗症吓得睡不着了,所以才大半夜地过来找他了。
思及此处,祁徽屿无声地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起身下床,朝门口走了过去。
打开门后,就瞧见门口此刻多了一只裹着被子的人形“企鹅”,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张脸,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祁徽屿知道他脸皮薄,猜到他的来由之后,也就没出言调侃取笑,而是直接侧身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说:“进来吧。”
林慕年瞅着祁徽屿那了然于胸的样子,不免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要重申一句:“我不是因为害怕才过来的,我是怕你晚上害怕睡不着,所以才决定来陪你的。”
然而,他这话配上他此刻裹着被子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半点说服力。
祁徽屿嘴角微扬,眼中笑意不能再明显,因为憋笑,以至于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音:“好好好,知道了,我确实是因为害怕睡不着,还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呢,你就过来了。”
他看破不戳破,还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台阶让他下来。
林慕年听着他说的话,耳根子有些发烫,但还要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哼了声说:“没错,就是这样。”
说完之后,这才又提了提身上的被子,慢吞吞地挪进了房间里。
他看了眼床,又看了眼祁徽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并且用着很正常的语气说:“那我们俩就凑合睡吧,反正床也够大,睡得下两个人。”
闻言,祁徽屿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但见他已经抱着那团被子躺床上去了,便也收住了想要说出口的话。
他绕着床尾走到另一边,在床边坐下,看着一旁把自己裹得跟个蚕宝宝似的少年,微敛眼眸,问:“你……这样不怕闷得慌吗?”
本来是想问他,真要打算和他一起睡?但想了想,问这个问题好像显得有些奇怪。
因为看他的样子,好像就是单纯想过来找个伴儿睡觉的。
林慕年听着他的说的话,微窘地将被子松开了一些,重新盖好后,又转头看向他:“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呢,关灯睡觉吧。”
祁徽屿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好”,随即关了床头的灯,在床上躺下。
一旁的少年此刻也安安静静的,如果不特别注意的话,其实也不容易感觉到他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祁徽屿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下意识注意着身旁,原本平静的心湖,此刻荡起了阵阵涟漪。
林慕年其实和他也差不多,别看他这会儿表面上安安静静的,但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也正因为如此,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慢了。
虽然现在的房间又重新暗下来了,由于大小的原因,比他原来的房间还显得要有压迫感,但因为这会儿知道祁徽屿就在他身边,心里就莫名变得很踏实。
原本环绕在他周身的那种恐惧感,好像一下子就消除了。
他转头看了眼他,见他好像准备入睡了,也就打消了想和他说说话的意图。
算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也不迟,现在要紧的是赶紧睡着,不然明天铁定要起不来了。
大概是因为之前折腾得足够疲倦了,这会儿神经一放松,林慕年上下眼皮一沾上,很快就睡着了。
祁徽屿也让自己不要多想,尽量恢复平静,也不知这样躺了多久,才终于酝酿出了一些睡意,然后重新睡着。
半梦半醒之间,他忽而感觉到自己的被窝里好像钻进来了一个什么东西,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也不知道碰到了哪儿,只感觉手中的触感温软。
他猛地惊醒,低眸看了眼,便见此刻怀里多了一个人,并且还像只树懒似的,手脚并用地粘在了他身上。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正抵在自己的身前,跟只小动物似的,无意识地蹭了蹭,无端地让人觉得心软。
而他手碰到的地方,正是林慕年的腰后,因为他此时的睡衣衣摆不受控制地被蹭上去了一大块,所以才露出来的。
祁徽屿意识到之后,忙收回了手,小心地帮他把衣摆拉了下去,重新盖好。
他低眸看了一会儿埋在他怀里睡得正熟的少年,终于还是舍不得叫醒他,那只无处安放的手,随之小心地搭在了他的后背处,轻轻的搂住了他。
……
一夜好眠。
外边儿刚蒙蒙亮时,祁徽屿睡意朦胧之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到了他的腿上。与此同时,睡衣下摆处也钻进来了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极其放肆地在他腰腹间摸索着。
与此同时,祁徽屿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
这一大清早的,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本来就容易冲动,更别提此刻还……
“……”
祁徽屿猛地睁开眼睛,低眸看向某个还在睡梦中的家伙,见是他的无意之举,不由又感觉到些挫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在保证不弄醒他前提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那只正在“作恶”的手给拿了出来。
睡梦中,本来正摸得开心的林慕年,这会儿摸不到了,不免郁闷地哼哼唧唧了一阵。
祁徽屿以他这是要醒,动作微僵了下,连着身体都不自觉僵硬了一瞬,生怕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异样。
好在他哼哼唧唧了一阵之后,又继续睡着了。
见此,祁徽屿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帮他把手放回去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将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腿给挪了下去。
等到脱离“束缚”之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随即有些慌不择路地进了卫生间。
……
林慕年是被一阵闹钟声响吵起来的,但铃声并不是自己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等思绪回笼之后,下意识看了眼身边,又看了眼四周。
他正疑惑着祁徽屿怎么不在房间里的时候,就被从卫生间里传出来一阵“哗哗”流水声吸引了注意。
他啥时候有一大早上起来洗澡的习惯了?
林慕年抓了抓头发,看了眼时间,这会儿都五点四十分了,离早自习开始还剩下五十分钟。
之前他在家里都是六点才醒,基本上五分钟内搞定洗漱,拿着早饭在车上吃完,由司机大叔送他到学校,然后踩点进班级,时间把控得非常好。
所以多出的这二十分钟,对他来说也算很充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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