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会儿会有一场“恶战”,为了留存足够多的体力,林慕年就心无旁骛地认真吃着碗里的炒面。
吃到半饱时,这才侧过视线扫了一眼那俩社会青年所在的地方,思考着一会儿该找什么样的理由先走,这样才能不把祁徽屿牵扯进来。
要是只有这两个人,他倒也不用担心,因为好解决。
可万一对方只是先派了这俩人盯梢,实际人数不少的话,祁徽屿跟他待在一块儿,很容易被误伤的。
所以他得好好想一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见他吃着面都还能走神,祁徽屿不由说:“吃东西的时候就不要想其他事情了,容易消化不良。”
“知道了。”林慕年应了声,视线扫过不远处排着长龙的小吃摊子,顿时就有了主意。
吃完炒面之后,林慕年注意到不远处的那俩社会青年也跟着他们起身了。
“还想吃些别的东西吗?”祁徽屿问他。
这正好给了林慕年一个可以支开他的正当由头。
林慕年照着他说的话看了眼四周,最终视线落在那处他早就选好的小吃摊子,然后抬手指了指那个方向,说:“那边卖的是什么啊?买的人还挺多,感觉应该会很好吃的样子。”
祁徽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说:“那是个卖铁板烧的摊子,人挺多的,估计要等很久,要不再换另外一家吧?”
“可是我现在就很想吃那家诶。”林慕年眨了眨眼睛,眼睛里写满了恳求,只稍一眼,就让人舍不得拒绝他。
祁徽屿不自觉偏开了视线,感觉到耳根子有些发烫,片刻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好吧,你想吃什么,我过去排队。”
林慕年扬唇一笑,圆眸弯弯,随即就跟他报起了一串菜名:“铁板鱿鱼、铁板豆腐,然后再来几样串串就好了。”
因为身高的差距,他说话时需要抬头看向祁徽屿,路灯落在他那一双弯起的圆眸里,亮得像是一对月牙。
祁徽屿看着他的眼睛愣了片刻,心里不自觉涌起了一些奇异的感觉,直到听他说完了想吃的几样,这才后知后觉地回神:“好,我过去买,你在这边再找个地方坐着等我一会儿,别乱跑。”
听着他这一番叮嘱,林慕年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听话地点了点头:“好。”
直到看着他走远之后,林慕年这才收起了刚才装乖的模样,左右看了眼周围,然后走进了人群里。
他注意到那俩社会青年一直跟着自己,所以就故意引着他们进了附近的一个死胡同里。
北阳一中建在老城区,附近多的是那种监控死角的巷子,尤其到了晚上,打架寻衅的事儿也不少见。
寻常人只会避开这样的地方,因此这附近行人也少。
林慕年早在进去巷子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根钢管。
等到周围都清静了,他一转身,不出所料,堵在跟前的,少说也有八个人。
他稍稍活动了一下四肢,气定神闲地看向来人:“谁让你们来的?”
此刻的他,可看不出一丝半毫在学校里的乖乖仔气息,虽然还是穿着北阳一中的校服,但却像个性情乖张的小恶霸一样,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好惹的气场。
为首的寸头男瞅着他这样,还真有点被唬住了。
毕竟吩咐他们的海哥也特意提醒过,这小子人不可貌相。
但他们毕竟人多势众,还怕拿捏不住这么个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家伙?
“你甭管谁让我们来的,总之今儿你有胆子来这里,就别想着完好无损的出去了!”
寸头男放了句狠话,话音一落,带着身后那帮人就一起涌了上去。
别看这些人架势猛,但打起架来只会蛮拼,因此很容易就能找到破绽,并逐一击破。
林慕年挥动着手里的钢管,借着巷子里光线昏黄的路灯,调准了这些人身上的破绽,专往痛处打。
他手上的力气可没收着,这一棍下去,直接就能让一个成年男性痛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虽然那些人也没和他客气,一个个出手又狠又快的,但他们的动作在林慕年眼中就跟自动慢放了一样,要想避开也容易得很。
本来他还不打算这么快解决的,毕竟这种打群架的机会是很难得的,所以就想着多陪他们玩一会儿。
但他同桌还在前边儿排队给他买铁板烧,要是回头发现他人不见了,估计会着急的。
所以他得速战速决。
因此,他基本上是一棍一个,只听得一阵闷响和哀嚎,原本气势汹汹的那群人,顿时四仰八叉地翻倒了一片。
那叫嚣的话语言犹在耳,转瞬间就成了痛嚎一片。
林慕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看垃圾似地瞅了这群人一眼,颇为失望地摇摇头:“没一个能打的。”
本来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结果连他一棍都挨不住,一点儿挑战性都没有。
“你、你别得意的太早!”寸头男被揍得最惨,牙都掉了两颗还大言不惭。
林慕年一脚踩到了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以后在北阳看见我最好绕路走,否则让我看见一回,揍你们一回!”
他虽然不怕这些小喽啰,但也不喜欢总被一群烦人的苍蝇缠着。
说完这句话后,他嫌恶地抬起了脚,在地面上碾了碾鞋尖,仿佛刚才像是踩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解决完了这里的事,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
将这些人撇下后,他又顺便给保安室打了个电话,让校警卫处的安保人员过来处理。
做完这些,他就顺着原路回去了。
……
祁徽屿买齐了东西,一转头发现他同桌人不知上哪儿去了,一时间不免有些着急。
他拎着手里的东西四处找寻了一番,也没看见人,当即就想着打个电话过去。
然后这才发现,除了游戏的那个号,他好像还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他的安全比较重要。
于是乎,正当他准备用这个账号给他打语音通话的时候,忽而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
祁徽屿下意识转过头,就瞧见他原本正担心走丢了的人,也不知道从哪儿窜到了他身后,此刻手里还多了一串冰糖葫芦。
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林慕年眨了眨眼睛,佯装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奇问:“你怎么了?”
祁徽屿愣了一下,随即悬起来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收进了口袋,说:“你说的铁板烧,给你买回来了。一转头看见你人不见了,还以为你走丢了。”
虽然心里也清楚,他这么老大一个人也不至于真的走丢,但刚才回头没看见他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挺慌乱的。
生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林慕年感觉到了他的担心情绪,便将手里的冰糖葫芦塞给了他:“我刚才看见路边有人在卖这个,就过去买了一串。”
看着他这举动,祁徽屿不由觉得好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吃这个?”
他确实不怎么喜欢吃甜的,尤其像冰糖葫芦这种,都是小孩才吃的。
“你不喜欢吃啊?”林慕年眨了眨眼,显然是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这串冰糖葫芦是他刚才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卖,就顺手买了一串。
想着这样,要是回来的时候他同桌发现他人不在原地等着他了,他还能有个正当理由蒙混过去。
“那也不是。”
祁徽屿收好了他塞过来的那串冰糖葫芦,同时把手上拎着的那份铁板烧递给了他:“你刚说要吃的。”
林慕年正要去接的时候,祁徽屿眼尖地发现了他手掌受伤了。
他不由分说地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手掌,发现情况还挺严重的。
他手心上的那一条略显狰狞的痕迹几乎横贯了整个手掌,皮磨破了几处,都泛起了血丝,还有几处甚至还磨出了血泡。
“你这是怎么弄到的?”祁徽屿低眸看着他手心里的伤,瞬时皱紧了眉头。
相对于当事人的反应,仿佛受伤的是他一样。
林慕年刚才抡钢管揍人的时候也没怎么注意,估计是因为钢管表面不平整,揍人的时候手上力气大了点儿,因为反作用力,就不小心磨破手掌了。
不过当时他只是觉得手掌发烫,也没感觉到疼,所以这一路上也没察觉到受伤这回事。
直到这会儿,因为看见了,这才感觉到破皮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阵刺疼。
林慕年抬眸看着他满眼紧张担心的样子,忽而觉得脸有些热。
但也不好直接跟他说真实原因,总不能说是因为刚才抡钢管揍人揍出来的吧?
所以,他只好随口扯了个理由,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弄到的,可能是因为刚才不小心在哪儿蹭到的吧。”
祁徽屿瞧着他这迷糊劲儿,对于他所说的话,自然也是深信不疑:“跟我去一趟附近的药店吧,你这伤得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