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景帝冷嗤:“是么,相爷说说看。”
丞相直起身回禀:“陛下圣明,依老臣之见,严大人必是为奸人所害,草绳不过是凶手为了营造他是自缢的假象。”
哼,这还用你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好么。
太子以为他能有什么高见,听完险些控制不住笑出声。
然而严夫人的“自白书”直指雍王,丞相和雍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说严若水是被害的肯定还有后话。
果然,丞相下一句话就提到了严夫人的“自白书”。
“方才太子殿下说是有人在街上塞给叶夫人的婢女的,谁能证明这封手书是严夫人的亲笔信?万一是幕后黑手假冒严夫人利用太子殿下的善心呢?”
太子内心冷笑连连,谢谢丞相的夸奖和关心,他的脑子长在自己的身上呢,没老二那么蠢。
纠正道:“相爷误会了,这封信不是写给本宫看的,也不是为了检举什么,而是借本宫的手向严大人报平安,让他不要再有任何隐瞒。
所以这封信谁觉得它是假的都不要紧,严大人觉得它是真的就可以了。
换句话说,送这封信的人既然有把握让严大人招供,那它就一定是真的。”
“可严若水已经被害,严府的其他人也下落不明,这死无对证的,还有谁能证明这封信的真伪?”
丞相毫不犹豫地反驳,思路十分清晰,末了还腾出空反将太子一军,“还是说太子知道严夫人在哪里,能让她亲自出来证明这封信是她亲笔所写?”
太子当然不知道严夫人在哪里,他要知道的话还会让这件案子拖这么久?
太子一阵懊恼,暗恨严若水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如果他没死,这封信就是撬开他的嘴的关键,结果现在顶天也就能证明一个严府上下所有人的失踪和夏弋有关。
而夏弋也已经死了。
太子扼腕,后悔昨天拿到这些东西之后就应该第一时间提审严若水,而不是等三法司会审,只一晚的时间就错失良机,太可惜了。
丞相也觉得很可惜,不过他可惜的是严若水一家老小不在太子手上。
如果人在太子手上,那他就可以暗示皇帝这封信是太子逼严夫人写的,把整件案子和党争联系在一起。
而陛下平生,最忌讳党争。
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没办法证实这封信的真伪,上面就算写的是“雍王要谋逆”,他也有办法证明雍王是无辜的。
“所以相爷到底想说什么?”
弘景帝被他们吵得头晕,让他们回归正题。
丞相抬手朝弘景帝一揖,继续道:“老臣想说的是,写这封信的人赶在这个时候把信送到太子手上,就是想借太子之手构陷雍王,此人居心叵测,陛下万不要被他迷惑。”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如果他被迷惑了会怎么样?
弘景帝眯了眯眼,顺着丞相的话反推。
那严若水的死就和雍王有关,甚至“买卖监生资格”一案的幕后黑手也是雍王,继而雍王就会被他推出去平息众怒、甚至彻底被厌弃、治罪。
而雍王被治罪对谁最有利?
一个是太子,另一个是……
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