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尔等谁敢(1 / 1)

“他都自身难保还有精力替你操心这些?!”

贺九思“忽”的一下挺直腰杆,他都给老二找这么多麻烦了他怎么还有闲心思管宁王府的事!

明若昀没说话,有江染这个隐患,雍王现在确实是泥菩萨过江,但他还有清谈会的差事给自己当保命符,太子有什么?

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要背上谋害亲弟弟的名声替贺九思收拾烂摊子,简直是个倒霉催。

贺九思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捅破了窗户纸,“老二这么关心宁王府的事,你不会没看出来他是为了拉拢你吧?”

诶呦我可真是谢谢你提醒我,你的好大哥太子也在想方设法拉拢我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人雍王拉拢我好歹知道见缝插针上赶着帮忙,太子想拉拢我都做什么了?派你来和我作对气死我吗?

明若昀十分鄙夷,心理活动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这么丰富过,马车一停果断跳车,多一分钟都不想和贺九思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同一片空气。

却不想马车停下不是因为到地方了,而是被一群书生逼停的。

明若昀站在路中间有些发懵,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遇到了什么状况。

“世子您怎么下车了?!”

明语急道,她正要去赶那些书生走,世子一露面他们必定不肯无功而返。

明若昀回过神当机立断,“你和卫茕去后面保护师父,不准任何人靠近。”

上前几步站到拦路书生的对面,负手与他们对峙,“几位兄台为何拦住在下的去路?”

明语和卫茕对视一眼,迅速去后面保护周老。

为首的书生见只有明世子一人下车难掩失望,一想周大儒既然住到了宁王府上必定和明世子有交情,又重振旗鼓。

“学生曹谏之见过宁王世子,听闻周老先生如今住在贵府上,我等有要事求见他老人家,还请世子行个方便。”

明若昀听着他不甚恭敬的话眯了眯眼,照以往不论对方什么身份他都能给三分笑面,可惜他刚刚在车里和贺九思生了一肚子气,这会儿心情正不好,曹谏之算是撞到他枪口上了。

“我若不给你这个方便呢?”明若昀冷淡道。

曹谏之完全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直接呆住了。

不是说明世子是谦谦君子,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吗?眼前这个说话刻薄的人是谁?

明若昀不给他愣神的机会,轻轻拂了拂衣袖漠然道:“周老一生只做学问不问俗事,他此番来京只是恰巧路过来省亲,没有任何插手都察院办案的打算。

你若想请他老人家出面为你们和朝廷说将些什么,本公子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他语气平淡,但周身却散发出不容任何人违抗的坚决,曹谏之心生怯意,但他们人多势众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必明世子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壮着胆子和明若昀抗争:“世子出身尊贵,体会不到我们这些寒门弟子求学的困苦,换位思考,如果有一日世子落魄了也和我们一样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您还会说出这番话来吗?”

如果我落魄了就代表皇帝对宁王府动手了,到那时候就不是待遇公不公平的问题,而是鱼死网破!

明若昀心想,到底是不谙世事的书生,这种话也敢在大街上乱说。

“如果有一天我落魄街头也是我自己没本事护不住宁王府的荣耀,倒是兄台,想入朝为官不只有国子监这一条路,你若有真本事大可以在明年春闱大放异彩到陛下面前陈情,怂恿其他学子给你造势来为难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家,又岂是君子所为。”

他要有本事高中又怎么会带人来请周大儒替他们出面,曹谏之被戳穿真面目一阵脸热,冲动之下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脱口而出:“世子蒙父祖官品就能入国子监读书,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等与江兄感同身受,心甘情愿在外为他奔走,世子不愿意通融直说便是,何必给在下扣帽子。”

明若昀笑了,“你若真心实意想救江染就该替他搜罗证据,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让周老先生为你们强出头。”

曹谏之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随他一起来的书生们见软的不行干脆硬闯,三五成群地就要越过明若昀直接找周老当面说情。

明若昀一夫当关半步不退,“我看你们谁敢!”

瞬间迸发出来的气场如刀山火海淬炼过的一般,骇得一众书生骤然止步。

明明对面只有他一人而已,可硬是被逼得不敢造次。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贺九思懒洋洋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鞑靼兵强马壮骁勇善战,如果雲州城破我大乾一定会生灵涂炭,你们今天有命站在这里都是宁王爷拿命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你说明世子有没有资格凭父祖官品进国子监读书?”

曹谏之等人被问得哑口无言,见九皇子掀开帘子从马车里钻出来,在明世子身边站定。

明若昀目不斜视,心说不容易么,听了这么久的热闹终于舍得露面了。

贺九思向前半步将明若昀护在身后,以皇族之尊居高临下道:“宁王出生入死保我大乾数十年不受鞑靼侵扰,父仁子荫,你觉得明世子没资格进国子监读书,那谁有资格?”

明若昀听完这段话跟第一天认识贺九思一样,十分不可思议,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打算让他一个人舌战群儒。

贺九思不给他躲清静的机会,脑后长眼似的拉住他胳膊把人拽回来和他同仇敌忾,“你们觉得国子监招新纳贡的方式不公平?可以,周老先生不涉朝堂什么都改变不了,你们找他出面也是白费唇舌,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能讲理的地方。”

曹谏之等人不喜他颐指气使的态度,却也敢怒不敢言,“殿下说得轻巧,国子监闭门谢客将我等拒之门外,祭酒严大人更是和高鹄同流合污的罪魁祸首,还有谁肯听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