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13日,一则消息传遍了整个世界。
这一天,世界数学界显得黯淡无光,几乎所有数学家沉浸于悲痛之中,拿起珍藏的书籍,翻开去缅怀那位数学巨匠。
这一天,伟大的‘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冕下,去世了,他抛弃了他的信徒,不顾他徒子徒孙们的挽留,潇洒地去见上帝了。
这位享年86岁,却已经在40岁时候奠定自己在代数几何领域至高无上的地位,让后来者只能仰望,哪怕是德利涅、法尔廷斯这样的数学天才奋斗一生都无法赶上的伟大数学家,在离开数学界近半个世纪、隐居二十余年,却以这样的方式与世界人民见面。.
各大重量级媒体,纷纷报道。
直到这一刻,人们才知道,原来存在这么一位伟大数学家,在数学领域取得如此杰出的贡献。
可惜,见过格罗滕迪克的人,始终是少之又少。
刘一辰得到格罗滕迪克去世的消息的时候,不由得站在窗户边,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才见过格罗滕迪克多久,这位伟大的数学巨匠,就这么离开人世间。
人世间再好,却是始终挽留不住一个一心想去见上帝的人。
他不明白,为何牛顿后来沉浸于研究、证明上帝是存在的,有这个前车之鉴,格罗滕迪克这样的伟大数学家,还会重蹈覆辙。
莫非,人类文明已经容纳不下这样的伟大数学家?莫非,他对于人类文明发展缓慢早已不耐烦,想要去上帝身边,去看一百年后乃至是两百年后的世界?
当天晚上,刘一辰收到了一封邮件,却是德利涅让他一起参加格罗滕迪克的葬礼,葬礼将在五天之后举行。
刘一辰安排好自己的行程,便定了前往巴黎的机票。
11月17日,里昂,圣尼济耶教堂,这座教堂并没有位列世界十大教堂之中,但是它的地位却很特殊,因为它得名于6世纪里昂主教圣尼济耶。
当然最重要的是,它的原址在历史上曾经是一座罗马时代的神庙,主教圣尼济耶曾在这里见证圣迹,而根据他的遗嘱,他的遗骨就放在圣尼济耶教堂里。
很多教徒和信众,都会来这里瞻仰。
而今天的圣尼济耶教堂,不对外开放,天空显得黯淡无光,下着毛毛细雨,仿佛在哭泣一般。
圣尼济耶教堂,云集了一批当世最好的数学家,此时他们都穿着正装,胸前佩戴着一朵花,一个个面露沉重之色。
他们在这里送别‘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
曾几何时,因为政治因素,整个世界数学界被迫排挤格罗滕迪克,使得格罗滕迪克连要找一份工作都困难无比。
曾几何时,等到格罗滕迪克隐居后,人们又纷纷怀念他,只要有他在,数学界就有了光,就有了方向。他们希望请格罗滕迪克出山,可往往连格罗滕迪克的面都见不到。
而现在,‘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驾崩了,不顾他的拥趸者和信徒的挽留,毅然回归上帝的怀抱。
他们给了格罗滕迪克最高礼仪的葬礼,修女、神父念着圣经,祝福着格罗滕迪克前往主的身边,聆听主的声音与教会。
而一个个政客,想要炒作一番获得选票,结果却被拒绝了,连教堂都进不了。
葬礼结束后,面对圣尼济耶教堂外草坪上的人们,以及所有关注着数学界的人们,作为格罗滕迪克最出色的弟子,德利涅宣布了这一悲伤的消息。
“......20世纪的代数几何学涌现了许多天才和菲尔兹奖,但上帝只有一个,那就是格罗滕迪克。”
德利涅这句话,被各大报纸和媒体报道、转载,同时也出现在刘一辰的朋友圈、微博上。
是的,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属于格罗滕迪克的嫡系,而他内心之中也尊重这位建立起现代代数几何帝国大厦的数学巨匠,至少到目前,半个世纪过去了,这期间涌现了一批杰出的数学家,但是却没有哪个数学家超越格罗滕迪克。
就是刘一辰自己,哪怕解决了‘标准猜想’,他在数学的历史地位,也超越不了格罗滕迪克,顶多就是持平而已。
很快,这个消息就平息下来了,毕竟这个时代,乃是娱乐至死的时代,人们更关注娱乐,关注着足球、篮球、网球、赛马、赛车......
当然,‘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已经离开数学界很多年了。
也就数学领域的学者,才会知晓他。
毕竟代数几何的流派众多,但所有流派追根溯源,都在这位‘数学教皇’一人身上。
迄今为止,他的著作中还有很多思想未被完全了解,但已经产生了许多重大结果,如德利涅证明的韦伊猜想、K理论的诞生、怀尔斯对谷山志村猜想的证明乃至进而被解决的费马大定理......
只是可惜,当这位数学巨匠得知他的研究成果被用于军事目的时,便愤然辞去了法兰西高等研究所的工作,彻底退出了数学界,并固执地收回了他所有著作的版权,不再出版。使得他的著作,并非每个人都能拜读。
国内代数几何研究人员,虽然也有对其部分法语著作进行过翻译,但碍于著作权等原因,只是在小范围私下传阅。
“刘,这是老师最后的遗言,他将他所剩下的所有手稿,都赠予你,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德利涅当着一众世界著名数学家的面,将一个小箱子递给了刘一辰。
而他的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没有想到,‘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在去世前,竟然会将自己的书稿赠给刘一辰,而不是捐赠给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或者法兰西高等研究院、或者是卢浮宫。
虽然,传说中,格罗滕迪克在1990年遗下他的全部数学写作手稿,然后定居比利牛斯山,从此彻底隐居生活,与研究界完全断绝。
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证实这个传言。
哪怕这个小箱子中,只是格罗滕迪克的一部分手稿,但是价值依旧难以计量,可谓是价值连城。
当然最让他们意外的是,按理说,格罗滕迪克的孩子没有从事数学研究工作,但是德利涅却是格罗滕迪克最出色的弟子,也是现在名满世界的数学家,手稿应该留给德利涅才对。
结果却给了刘一辰。
哪怕刘一辰作出了一个个杰出数学成果,哪怕已经获得很多的数学大奖,但是现在刘一辰面临着和陶喆轩一样的尴尬,那就是实力有,成绩足够,但是声望、人脉有所欠缺。
毕竟声望、人脉,需要时间积累,也需要自己培养出一个个学生,学生们去宣传、支撑。
刘一辰也颇感意外,因为他也没有想到格罗滕迪克会在去世前将手稿赠予他,要知道他上个月去比利牛斯山拜访格罗滕迪克,表现并不好,甚至不认同格罗滕迪克,可谓是相当的不礼貌。
再者,他是一位华夏人。
而在西方世界,数百年以来建立的优势,使得几乎每个人都有‘白人至上’的心里。
不过刘一辰接过了箱子,箱子并不大,也并不重,重量大概就是五六十斤,以他的身体素质,一百斤东西他一只手都能轻易拿起,但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这个箱子重如泰山。
因为这里面装的书稿,对于每一个数学家而言,都是价值连城,是无价之宝。
刘一辰安慰了德利涅,‘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的去世,刘一辰是出于一位数学家去缅怀这位数学巨匠,至于有多悲痛,那倒是没有,毕竟他们只见过一面。
但是德利涅不同,德利涅是格罗滕迪克的学生,和格罗滕迪克相处最久,也最为崇拜格罗滕迪克,将其视为自己的偶像。格罗滕迪克隐居之后,能够随时去拜访他的,也就只有德利涅等寥寥几个人。
可以说,格罗滕迪克的去世,德利涅的悲痛,胜过格罗滕迪克的子孙。
在法兰西待了两天,刘一辰带着格罗滕迪克的手稿,离开法兰西,踏上返回九龙大学的旅程。
至于手稿,被刘一辰随身携带着,全程也有保镖保护着。
飞机之上,刘一辰微微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伟大数学家,正在孜孜不倦地在稿子上写下一个个数学符号和数学算式,这些数学符号、数学算式仿佛是上帝的语言,是宇宙的真理,无比的美妙。
他仿佛看到,一个浑身散发着圣洁之光的巨人,在高空之中一脸欣赏地看着底下那个微不足道的人在奋笔书写着。
睁开眼眸,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云朵,一道美丽灿烂的彩虹,横亘其中,仿佛是架起了天地,他看到了一个老者,走在彩虹之上,从大地走到天堂。
科学的尽头的神学!?
也许吧!
‘数学教皇’格罗滕迪克冕下,一路走好,愿你在天国之中散发着属于你的智慧之光。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刘一辰心中默默地说道,既是对有一面之缘的格罗滕迪克所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