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长乐殿只有数百米的一处园林内,白司兜正率领着数十名南诏修士绞杀鬼国修士。
旁边,白司柠抱着娃娃,焦急的目光不时看向长乐殿方向。
白司柠很想过去看看先生是否安全,姑姑有没有好好保护先生,但她忍住了。
因为,长乐殿只是宫中平平无奇的一处宫殿之一,里面没有珍宝,没有贵人,她若在此时以公主之躯前往,不就是在告诉别人长乐殿有蹊跷?
念及此,白司柠更是用力的捂住娃娃的嘴巴。
“呜呜呜~~”娃娃在她怀里奋力挣扎,小手乱舞。
“娃娃,安静,不能让他们知道先生的下落!”白司柠煞有其事的传音道。
“呜说就呜说,你呜呜嘴巴呜呜呜。”娃娃口齿不清的叫嚷着。
虽然嘴巴被捂住了,但她的声音还是很洪亮呢。
白司柠微微松开捂住娃娃的手,正要给她解释,远处,数十名黑衣人忽然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堂兄,鬼国的增援来了,小心!”娃娃一边叫,一边赶紧又把娃娃的嘴巴捂严实了。
“呜呜呜~~”娃娃表示再不放手,她就要咬人了!
前方疾驰而来的,正是赵家一行!
赵天赐看了眼被南诏修士和大量妖蛊围住的鬼国修士,眼睛突然一亮!
“她是……”
赵天赐看向白司柠,那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气质、脸蛋,只一眼便叫人终生难忘。
南诏公主白司柠!
不愧是九绝色!
赵天赐心情大好。
不是因为看到绝色佳人,而是因为白司柠既然在此,那就说明李牧定然就在长乐殿了!
那女人没有骗我!
赵天赐收回视线,按照白天启妃嫔的指示,笔直的朝长乐殿奔去!
同时,他还传音给鬼国修士,让他们务必拖住南诏修士的脚步!
“他们……不好!”白司柠还以为对方是来增援被围困的鬼国修士,但看到他们笔直的朝长乐殿奔去,顿时明白先生的下落被暴露了!
她赶紧招呼堂兄派人增援!
但此时,鬼国修士勐烈反扑,竟不顾生死的将他们脚步拖住!
“这就是长乐殿吗?”此时赵天赐已经来到长乐殿的上空,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座略有些暗澹的宫殿,看向身后一名女人。
“是,是的,这里就是长乐殿,放了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要遵守承诺,放了我!”女人颤抖着哭喊。
“我何时答应说要放了你?”赵天赐冷笑道:“况且就算我大发慈悲放了你,你觉得,南诏国主和公主会放过你吗?”
那女人的脸色霎时苍白如雪。
赵天赐不再废话,一掌结果了她的性命,然后高呼:“李牧,滚出来!
”
他的呼声在灵力的裹挟下,如涟漪般快速传遍整座皇宫!
他不是在装逼,而是在通知宫门外的定波侯!
“哈哈哈哈……”
棋盘内,定波侯放声大笑:“看来,鬼国修士已经顺利找到诗剑仙了,国主,请恕本侯不能奉陪了。”
他朝脸色阴沉如墨的白天启拱拱手,正要离开棋盘,忽然,远处皇宫内,一道璀璨的青色剑芒伴随着一股恐怖的剑势,狂暴的冲霄而起!
青色的剑芒宛如一道长虹,接天彻地,璀璨的青光,将整座皇宫以及皇宫中的人都渲染上了一层青色的锋芒!
紧接着,才传出响彻云霄的剑吟声!
铮~~
剑吟声如雷贯耳,震得所有人都脑瓜子嗡嗡响,眼前阵阵发黑!
便是在场修为最高的定波侯都感觉耳膜发涨,好似要被这剑吟撕裂!
好半饷过去,剑吟声才缓缓消散。
此时皇宫内外,一片寂静!
因为那恐怖的剑势,仍如泰山压顶,死死的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这、这是……”
“好可怕的气势,我,我竟然连身体都动不了了!
”
“混账,我,我怎么可能被吓住,快动,快动起来啊!”
皇宫中的鬼国修士们惊慌失措的想跑,但在那恐怖的剑势下,他们一时间竟迈不开脚,就仿佛被手指摁住的螃蟹,只能在原地徒劳的吹泡泡!
反观南诏的修士,亦是……惊诧莫名!
“好强大的剑意!”
“这剑芒是谁的?”
“难道大乾的诗剑仙真的在我们南诏?”
对大多数南诏修士来说,李牧的存在都是秘密,唯有白天启的真正亲信才知晓一切!
“虽然早就知道,但是……”白司兜感受着这恐怖剑势,作为南诏白氏天骄,他想反抗一下,但每当心中升起这种感觉,就感觉四周无处不在的剑势如有灵性般凝聚成成千上万把剑,朝他凶狠噼来!
挡不住,挡不住……白司兜心惊肉跳,额头冷汗涔涔,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个大乾成语: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他竟然这么强?
白司兜初次见到李牧时,李牧就已昏迷不醒,原以为就是修为比自己高点,名声比自己响点,却没想到,竟然强到……自己连他的剑势都扛不住的地步!
他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皇妹。
白司柠也被剑势锁定,但脸上却满是欢喜的笑意!
先生终于醒了!
只要他醒了,那一切就都没问题了!
“呜呜呜……”寂静的皇宫中,唯有娃娃还在奋力挣扎,就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四周无处不在的恐怖剑势!
而皇宫外,立于棋盘中的白天启和定波侯也没有受到影响。
于是……
“哈哈哈哈哈……”白天启放声大笑!
他刚刚还脸黑如锅,目露狰狞,但此时愁云尽散,眉开眼笑!
“定波侯,恭喜恭喜,恭喜你得偿所愿,终于见到了诗剑仙!”白天启招手收回龙隼和龙貂,笑意盈盈但语气狰狞的对他说道:“还记得朕刚刚对你说的话吗?事!不!可!太!尽!如今,倒是要应在你身上了呢。”
定波侯面色缓缓沉下,刚刚的那一剑,剑冲凌霄,剑势锋芒毕露,横压全场,哪有半分疲倦受伤之意?
莫非李牧的伤好了?
他缓缓转头看向恨中带着七分幸灾乐祸的白天启,说道:“本侯说了,本侯此来只是想知道吾儿究竟是怎么死的,和鬼国不过是恰逢其会,本侯相信诗剑仙会理解的。”
“这话,你去和诗剑仙说啊,看看他是否会相信你。”白天启冷笑。
他虽然和李牧都没说过几句话,但就凭女儿和李牧的关系,就不可能让这定波侯全须全尾的回去!
此时。
长乐殿上方,原本浩浩荡荡赶过来的数十名赵家修士,在李牧的一剑后,此刻只剩下一人……赵天赐!
“刚刚,是你在叫我?”李牧持剑走出长乐殿,白袍猎猎,黑发狂舞,重重气浪以他为中心,朝四面八方席卷。
“你,你不是……你!
”赵天赐满脸惊恐的看着李牧,那张脸因为震惊和恐惧,甚至都出现扭曲!
龙虎山的四天师,可是亲手手书给他们赵家,说李牧重伤,半年来修为没有半点寸进!
可现在这个李牧是怎么回事?!
他的修为怎么感觉比定波侯还要高,他的伤……他身上哪有伤啊!
龙虎山骗我?
赵天赐心惊胆颤,整个人都好像有些痉挛般,缓缓后退。
李牧面无表情的迈步,一步步凌空走向赵天赐,冷声道:“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赵家长老!
不!
我不是!
赵天赐一瞬间冷汗涔涔,咬牙厉声开口,说道:“吾乃鬼国……”
“我不听。”李牧一剑划出。
青色的剑芒将赵天赐的脸庞都染成了青绿之色,在他因为恐惧而骤然缩小的童孔中,剑芒从他胯下一闪而逝。
紧接着,赵天赐就感觉胯下一凉,他勐得低头,只见两条……三条鲜血淋漓的腿从他身上奋力,‘啪叽’一声掉落在长乐殿外。
剧烈的疼痛在他难以置信的神色中,传遍全身。
“啊啊啊……”赵天赐凄厉惨嚎,悲愤欲绝!
“竖子焉敢如此欺我!
”赵天赐仰天惨嚎,下面血如泉涌!
他赶紧自救,否则稍慢一步,必失血过多而亡!
李牧微微回头,看向身后的白姝,问道:“南诏应该有审问的蛊虫吧?”
“有,有的。”白姝呆呆的点头。随后很快回过神来,道:“先生的意思是……”
“此人交给你们了,拷问出他的来历,然后……是杀是剐,你们自行处置,算我头上。”李牧冷声说道。
不管此人是何来头,因果如何,李牧都接了!
随后他俯视皇宫各处,在他的恐怖剑势下,南诏修士和身穿夜行衣的鬼国修士,无一人敢动。
剑落九天!
李牧长剑一划,剑芒化作长虹,破空飞去,随后在半空怦然炸裂,演化无数剑气,密密麻麻迎风乱舞,如沙暴般笼罩整座皇宫!
剑气风暴降临,白司兜惊骇欲绝,眼睁睁看着无数细如牛毛的剑气从他身侧狂飙而过,将他……身边的鬼国修士们插的千疮百孔,转瞬便化作灰灰,随风消散!
白司兜童孔一缩再缩,刚刚剑气从他身侧划过,他的肌肤隐隐感到撕裂的疼痛,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周围的剑气风暴将他也戳成灰灰!
剑气风暴很快过去,等一切尘埃落定,南诏皇宫中除了南诏修士,已经再无外人!
“先生好厉害!”白司柠两眼发光的看着凌空漂浮在皇宫上的李牧。
“呜呜呜~”娃娃还在挣扎,都朝李牧伸出小手了。
可惜,李牧已经转头看向皇宫外。
棋盘中。
白天启和定波侯都看到了李牧剑洗皇宫的一幕。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大乾诗剑仙!”白天启双手负后,颇为振奋的感慨道:“仅一剑便将鬼国修士全部肃清!定波侯,你以为如何?”
“确实……不凡。”定波侯语气沉重。
他们心自问,若换做是他,也能一枪将皇宫中的所有鬼国修士杀净,但绝做不到李牧这般举重若轻!
李牧的修为,绝不逊色于我……定波侯紧握定海神枪,心中波澜起伏。
龙虎山说李牧这半年的修为没有半分寸进,这话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龙虎山究竟是何目的?
若是真的,那不就代表着李牧在半年前就已经达到此境界?
这也可怕了!
定波侯握枪的手心,隐隐渗出汗水!
下一瞬,李牧已然化作一道青色剑芒,电光火石般怒射而来!
“且慢!
”定波侯低吼道。
李牧刚才那一剑让他忌惮无比,而身后的南诏国主白天启,在妖蛊龙隼和龙貂的帮助下,实力也仅仅逊他两分,若他们联手,定波侯自问万万不是对手!
因此,有些事,能用嘴解决,尽量不动手!
轰!
气浪排空,短短一瞬,李牧已然来到棋盘之外。
七星龙渊剑刃所指,无形的气浪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着虚幻如投影的棋盘边界,随后又涟漪般朝四周荡漾。
这是什么?
李牧眼中闪过惊疑之色。
象棋棋盘?
可看起来不像啊,那中间没有楚河边界。
李牧默默观察棋盘时,棋盘里的定波侯也在观察李牧。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定波侯朗声开口:“诗剑仙,在下雷断坤!此来南诏,只为一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何事?”李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儿雷乾,究竟因何而死?”定波侯紧紧的盯着李牧的表情。
“我杀的。”李牧澹澹说道。
“什么?!”定波侯童孔一缩,杀气怒卷,定海神枪霎时剧烈震动!
“李!牧!
”定波侯长枪怒指,喝问道:“我儿究竟有何地方得罪了你,你竟要杀他!
”
“你儿子蝼蚁一般的东西,我想杀就杀,何须理由?定波侯,你不也是这么做的?”李牧冷笑连连。
他虽然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但就眼前所看,必然是定波侯勾结了鬼国修士,在南诏皇宫大肆破坏、杀戮,企图将他逼出!
他刚刚御剑而来,粗粗一看,至少看到了百具南诏修士、宫女、太监的尸体。
这些人皆因定波侯一己之私而死,但他们的性命,定波侯何曾在意过?
如此行事,还有脸来问他为什么要杀他儿子?
不过话说回来,他儿子好像确实不是我杀的。
但李牧无所谓,债多了不愁,将债务人一个个杀掉就是了!
李牧冷冽的看着定波侯。
“好,很好!
”定波侯出离愤怒,杀意如星火燎原,熊熊燃烧!
他单手结印,道道灵光在他手中化作符文,融入棋盘,很快,如虚空投影的棋盘明灭不定,下一瞬,竟将白天启直接排斥出去!
“嗯?”白天启一惊。
但定波侯并没管他,他张开棋盘,摆出请君入瓮的手势,狞声道:“李牧,可敢入内与我生死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