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宫后殿、圣安殿。
皇帝陛下去了前头乾元殿,让文晓荼在后殿自己呆着,她百无聊赖,忍不住偷偷跟红果闲侃:“那位晟王殿下,今年多大了?”——瞧着应该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红果想了想:“好像,快要及冠了吧。”
哦,也就是还不到二十岁,居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文晓荼笑着说:“看着还像个孩子。”——鲜嫩又可爱,那小脸蛋,嫩得跟豆腐似的,想捏~
“谁像个孩子?”皇帝明昭的声音突然响起。
抬头一瞧,皇帝怎么这么快就回到后殿了?!不是说有政务跟他弟弟谈吗?
红果噗通一声直接爬地上了。
文晓荼虽然惊讶,但举止并不慌乱,她起身福了福:“嫔妾正说晟王殿下有些像小孩子。”
明昭微微蹙眉:“的确有些任性。”——任性起来的样子,可不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吗?唉,也怪朕,总是太忙,疏于管教。从前也只当他是一时兴起,玩两年就腻歪了,没想到这个混球,竟趁着朕不在,把姓傅的直接调去他府上做护卫总管了!
红果吓得匍匐在地,皇上好像雷霆震怒了,好吓人啊!
忽听耳边聒噪,这才意识到温氏的贴身婢女也在旁,明昭挥了挥衣袖:“退下吧!”
“是!”红果如蒙大赦,逃一般飞奔而出,只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文晓荼很是无语:有那么可怕吗?
额……狗皇帝好像的确脾气蛮大的,还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文晓荼忙捧了一盏茶近前,柔声款款哄着道:“皇上喝口茶,消消气。”
明昭接过茶抿了一口,心中这才熨帖了些,“朕就这么一个弟弟,明明才能过人,却……”明昭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摇了摇头。
文晓荼不敢接话茬,更不敢问。今日很明显,这位小鲜肉弟弟明摆着跟那位傅大帅哥有一腿啊!
诶?也就是说,皇帝今天这是想棒打鸳鸯,拆算这对儿有情人?
一瞬间,皇帝那张黑皮脸上仿佛写着“恶婆婆”仨字。
文晓荼内心差点笑喷。
“嗯?”明昭忽的瞥见温氏的眼睛里分明带笑,“你在偷笑?”
文晓荼浑身一紧,妈耶,这狗皇帝也忒敏锐了,她急忙转移话题:“皇上怎么还穿着这身骑射装?批折子怕是不便宜,嫔妾伺候您换上常服吧?”
听到这殷勤的话语,明昭忽的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异样,“你……”
文晓荼内心那叫一个紧张,别盯着我偷笑的事儿不放好伐?
明昭忽的两步近前,他居高底下看着眼前这个低头缩脑、神情局促的温氏,他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想让朕召幸你?”
文晓荼:……???
她瞬间瞪大眼,毛线球?为毛狗皇帝把她脑补得如此狂放不羁?她只是说帮皇帝换衣裳而已!只是换一下外袍啊!连中衣都不用换的好伐?!
这也能联想到滚床单?
你丫的是憋得太久了吧?!
文晓荼忽的想到皇帝早先警告过她不许心存妄想!
她抬头,认真严肃地道:“皇上放心,嫔妾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明昭一怔,这口吻、这姿态,倒不像是假话。
一瞬间,明昭心里滋味怪怪的,他板着脸道:“那就好。”
文晓荼松了一口,她这是过关了?
她扫了一眼西窗上的暮色,小声道:“皇上,天色也不早了,嫔妾……”——是否可以撤了?
皇帝明昭淡淡说:“你既安分守己,今晚便跟上次一般服侍朕即可。”
跟上次一般??
嗯……就是侍宴之后,洗白白,来皇帝御书房呆上半个时辰,然后去偏殿碎觉?
“嫔妾明白!”假装侍寝嘛!这个简单!好说好说。
不过,她不明白,皇帝陛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如此这般?
文晓荼小声问:“可是,皇上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召幸嫔妃了……”瞧着遒劲的身板,真的不会上火吗?
嗯?等等,貌似皇帝陛下每天都火气很大的样子啊。
明昭冷眼睨了温氏一眼:“你不是说,自己有自知之明吗?”
文晓荼急忙解释道:“嫔妾说的是别的嫔妃!尤其是新晋的那几位,都还没侍寝呢。”
明昭当然知道温氏所指并非她自己,但还是有些不愉,“朕召不召幸新人,与你何干?!还是说,你收了谁的重礼,要为她们举荐枕席?”
文晓荼急忙摆手,慌忙解释道:“皇上您别误会,江宝林和崔选侍虽然送了贺礼,但嫔妾又不是拉皮……”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我的破嘴哟!怎么一紧张反而更爱乱突突了!
她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明昭额头跳起一根青筋,这个温氏,怎么不是个哑巴?!
“哼!”明昭黑着脸冷哼道,“江氏和崔氏还给你送礼了?”
文晓荼忙小心翼翼道:“是嫔妾晋封美人的贺礼,只是贺礼而已。”说着,她急忙指了指手上的孔雀团扇,“这个就是崔选侍送的礼物。”
明昭:合着就是一把扇子?!忒寒酸!
明昭露出嫌弃的神色,温氏人缘还真差劲!
见皇帝好像怒气大减,文晓荼赔笑道:“所以说,嫔妾怎么可能为了一把扇子就……那啥……”唉,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明昭一脸瞧不上,这个温氏,整天就是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儿。
“就只江氏和崔氏送了你贺礼?”明昭淡淡问询。
文晓荼忙道:“还有辛昭容送了臣妾鹿筋和蜂蜜,都特别好吃呢!”天然野生蜂蜜滋味就是好,还有那鹿筋,果然比猪蹄筋好吃多了!
明昭黑线,这个温氏,就知道吃!能不能有点出息?
难不成,温氏想去昭华宫,就是看中那儿好吃的东西多?!
一瞬间,明昭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揉了揉眉心,“朕听说,江氏、崔氏和林氏前些日子还背地里讥讽你,如今你倒是不计较了?”
文晓荼:皇帝怎么连这点小事都知道?
她笑了笑,“嘴长在旁人身上,嫔妾哪里能管得那么宽?何况被人闲言碎语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明昭一愣,这个温氏,也不晓得她是脸皮太厚,还是心胸宽广。
这样的女人,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