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朝阳终于撕破了地平线,跃然而出。
慕风云的眼眸里也充满了赤色,红得吓人。
江淮不会劝人,之前他得了慕风云的信儿也就是半道儿帮个忙罢了,此番却是真的被那些歹人激怒了。
这事儿他也要追究到底,他拍了拍慕风云的肩头沉声道:“你现在急也没用,只能等对面的消息。”
“他既然目标是你,绑了陆姑娘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估计很快会给你送信来,到时候……”
“没有到时候,”慕风云缓缓站了起来,他眉头拧成了川字,又是一字一句道:“我不会等,等下去太被动了。”
“这一路上被牵着鼻子走,我已经受够了。”
他看着江淮道:“那些人此番在柔然能闹出来这么大的阵仗,而且绑了人还能全身而退的,怕是和柔然王都里的某些权贵分不开的。”
“我怀疑他们已经和柔然的权贵们勾结在了一起,而且在下一盘大棋。”
慕风云吸了口气看向了江淮,已经到了此种地步,他也不再隐瞒什么了。
“最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们主要是在大周动手,目的就是将大周的太子抹黑,引起大周内乱,然后乘乱取胜。”
“此番怕是我想得还是太浅薄了。”
江淮被慕风云的这一席话说的有些糊涂了。
慕风云冷冷笑道:“那个时候我还以为那帮杂碎将我引到了柔然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我还来了个将计就计,跟着他们来了。”
“倒是要看看他们玩儿什么把戏,其实没有把戏,他们就是想要杀我。”
“幕后的那个人就是想看着我被戏耍,眼睁睁看着我要坚守的东西,全部毁在我的面前。”
“是的,他们不会杀清墨的,可我一旦出现在清墨的面前,他们就会很残忍的动手杀了她,而且还是虐杀,就是要让我眼睁睁看着,毫无办法。”
“而且他们绑了柔然的长公主可不仅仅是为了抓我的未婚妻清墨,怕是最后会和柔然大王摊牌。到时候,柔然必然有一场内乱。”
慕风云双目赤红别过脸看向了江淮冷冷笑道:“江兄你现在看出来了吗?”
江淮眉头狠狠蹙了起来陡然理顺了:“我明白了,那些人无非就是一个目的,大周要乱,柔然也要乱,而你会被折磨疯。”
“呵呵,将你逼迫得乱了章法,逼疯了你,你也就是个废物了,到时候南诏也会乱。”
“母后的那个人手中执棋的棋盘可不仅仅是大周,而是这天下!”
“好大的一盘棋,不知道他一个人下不下得动!”
慕风云看着江淮道:“他想下我陪着他好好玩儿一场!”
“他喜欢暗戳戳的,小爷我就给他明晃晃的来一次。”
江淮晓得慕风云这一次是真的被触怒了,这个人他虽然也没见过几次,和他交好大部分都是看在慕修寒老爷子的份儿上。
不过他看得出来慕太子的城府很深,一般都是喜怒不形于色。
这一次看起来是真的将他逼到了死角里。
“我们怎么办?怎么个明晃晃?”
江淮现在只听慕风云的一声令下,便是将这一片沙海翻腾起来,他也愿意跟着他,况且长公主斛律北宁还在那些人的手里,他不能不视而不见。
慕风云潋滟的凤眸缓缓眯了起来,看向了四周茫茫的沙海:“斛律北宁被绑了的事儿,我们是瞒不住的。”
“去柔然王都找斛律大王,然后我想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提到了斛律大王这几个字儿,江淮多多少少有些脸色微变,还是点了点头。
江淮将一半儿的精锐力量留在了堡里,随后跟着慕风云来到了柔然王都。
之前慕风云就已经将长公主被人绑了的事儿告知了斛律大王斛律长风,果然江淮刚跟着慕风云迈进了王都大门的第一步,就被迎面而来的王族护卫直接按在了地上。
江淮吸了口气没有反抗,抬眸看向了慕风云。
慕风云低声道:“想想以后你女儿不停地追着一个男人,结果在路上出事儿了,你身为父亲想必也想宰了他吧?忍忍!先忍忍!”
江淮垂首不想看他。
慕风云和江淮被带进了柔然的王宫,一路被拖进了正殿。
斛律长风铁青着坐在了王座上,死死盯着被带进来的那两个小崽子。
慕风云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长公主是他闹了不愉快,一气之下离开的,后来回王都的路上出事儿了。
不过这个消息目前也只有他们几个人晓得了,在大妃那边瞒得严严实实。
斛律长风死死盯着被按跪在地上的江淮,突然手中看着金龙盘丝的茶盏朝着江淮丢了出去。
江淮没防住大王直接上来就揍,也不能躲,登时挨了这么一下,可他表情已然镇定从容没有半分惊慌失措。
斛律长风气得直哆嗦大声道:“来人!拖下去斩了!”
“陛下!陛下不可!!”慕风云忙挡在了江淮的面前,“陛下要是再这样,小侄儿就去喊干娘来了!”
“你闭嘴!”斛律长风咬着牙死死盯着慕风云,“如果不是看在你娘的份儿上,你以为朕不敢宰了你?”
慕风云不禁苦笑了出来:“陛下,您觉得现在宰了您女儿的心上人重要,还是将您女儿找回来重要?”
斛律长风脸色暗沉了下来,不过也没有让人再去将江淮斩首示众。
慕风云点着江淮道:“此人不能杀,一来我还有重用,二来杀了他,您可就麻烦了,估计得被断绝了父女关系也有可能!”
斛律长风脸色瞬间灰暗了下来,他一向英明神武,可唯一遗憾的是没把女儿教好,养成了飞扬跋扈,任性刁蛮的性子。
关键喜欢上的人竟然还是江淮,他多多少少心里不太好接受这样的姻缘。
此番晓得这个人不能杀,方才就是忍不住。
慕风云瞧着斛律长风脸色缓和了下来,也松了口气,好在这个老父亲还没有丧失最后的理智,可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陛下!我今儿带着江淮来是想问您一个问题,这样才能找到解救长公主的办法。”
“什么问题?”斛律长风声音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