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云珠着实被脚底下躺着的这个人给吓了一跳,忙命人将此人扶了起来。
竟是个青年书生,看起来也长得俊秀,只是脸色灰白像是得了重病,再看向穿着的蓝色布衣,到处都沾满了脏污已然看不清楚颜色。
一边的客栈伙计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冷漠道:“说是从云州那边赶过来的书生,准备借道儿横州去京城参加春闱的。”
“不想半道儿上被匪徒劫了道儿,路上的盘缠银子都没了。”
“我家老板也是看着他可怜,将他收进了店里,让他写信给家里人拿银子来。”
“不想还是个短命痨病鬼,竟是病了,这要是死在了客栈里多晦气,我们店也不是做慈恩堂的营生。若是这个痨病鬼死在了店里,以后怎么做生意?”
独孤云珠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可自己的身份特殊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人世间锦上添花的很多,雪中送炭的独少。
她定了定神,瞧着那人眼见着便是活不成了,若是再不请大夫来,便是真的死在了这个寒冷的冬季了。
独孤云珠暗自叹了口气,就当是给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了。
她命人拿出银子交给了将那青年丢出来的店小二道:“这些银子你拿着,去给他再开一间房,顺道请个大夫来。”
“这年头读书做学问不容易,好得也是一条人命,平白丢在了这里便是罪过。”
店小二一愣,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心头暗自嘲笑这个女菩萨是不是傻子,不过既然有了银子便是一切好说话。
“您客气了,当真是活菩萨转世,这人遇到了您也是他的造化。”
店小二忙走到了那个晕过去的青年面前将他扶了起来,重新送进了屋子里,随后去街上的医馆请大夫来。
独孤云珠这边也没有在意此事,眼下更惆怅的是她的肚子。
现在已经八个月了,再有一个多月可就临盆了,从横州到陇西最少也要走上三个月的时间。
到时候她的这个孩子得生在路上,况且到处都是查孕妇的官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漱后用了些饭菜,却也是寝食难安。
不多时南宫将军带着两个儿子来找独孤云珠商议,几个人都犯了愁,这可是怎么好?
“殿下,最快也得三个月才能去陇西,”南宫将军脸上掠过一抹惊慌,“我们现在才是到了横州,再往下走便是云州,再走一个多月才能去陇西。”
“中间还有官差盘查,咱们该如何是好?”
独孤云珠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应到了娘亲的抚摸,稍稍动了动,倒是性子懒也不怎么动。
她心头掠过无尽的苍凉,仰起头苦笑道:“难道老天爷真的不给我们娘两一条活路不成?”
南宫正道叹了口气道:“如果能找个理由在这里先住下来就好了,主要是查孕妇这件事情难办?”
南宫家的二少爷忙道:“是啊,主要是得给这个找个名正言顺的爹爹,官府才不至于查……”
“闭嘴!说的什么浑话?”南宫将军狠狠瞪了二儿子一眼,南宫正宇忙低下头不敢再随意插话了。
独孤云珠却是眉眼一动,抬眸看着南宫将军道:“二哥说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南宫将军神色一愣:“殿下三思,若是要找个人假成亲,给孩子一个名分安顿下来,那也得找大周本地人。”
“可现在人生地不熟,到哪儿找这么个人?”
独孤云珠眉头拧了起来,好不容易心底亮了一下,又渐渐变得灰暗了起来。
她怕是坚持不到去陇西了,路上一旦发生了什么,她和女儿都会被赵炎的人抓走。
那个畜生,心思已经同常人不一样了,若是女儿落在了他的手中,指不定要如何折磨?
想到此处,独孤云珠竟是身体微微发颤,那可是她和小七的女儿啊!
若是落在赵炎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她的身体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后,其实早已经撑不住了,她都担心自己能不能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女儿以后该如何是好?
留也不能留,走也走不脱,一时间屋子里的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随后便是一个清俊的声音袭来。
“敢问夫人在吗?”
南宫将军的手刷得一下子握着腰间的剑鞘上,独孤云珠也是一愣。
“你是谁?”
外面那人稍稍定了定神低声道:“抱歉,在下云州沈啸文,打扰夫人了。”
“今儿得了夫人恩惠,特来拜谢夫人的!”
南宫将军一愣看向了独孤云珠,之前独孤云珠救助这个快要病死了的青年,南宫将军正带着人探查横州有没有赵炎的探子,倒是不清楚还有这么一出子。
独孤云珠低声同南宫将军解释了一二,南宫将军这才明白了过来,想必店小二请了大夫已经帮此人救治,故而算是捡回来一条命。
他们几个人尽量不愿意与大周的人接触,担心被看出来端倪,此番不想这人竟是主动过来道谢。
南宫正道忙起身道:“我去将他撵开。”
南宫将军一愣:“且慢,若是强行撵出去,反倒是遭人怀疑,请进来看看他说什么,再撵出去也不迟。”
南宫正道点了点头,走到了门边将门打开。
却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破烂布衫的青年,二十多岁的年纪,人长得很周正,样貌也算是堂堂,身材很高却也清瘦。
正是云州城出来经过横州准备去京城参加春闱的沈家穷学生沈啸文,他此时大病刚好,脸色还很难看,苍白的厉害。
为人却恭敬谦和得很,虽然看到是一个英气逼人的青年男子开门,还是躬身抱拳道:“在下唐突了,请问住在此间屋子里的那位夫人在否,在下欠了她莫大的人情,特来道谢。”
“你是找我妹妹吗?”南宫正道淡淡道。
妹妹?沈啸文还以为是那女子的夫君,不想竟是兄长,忙笑着应了一声。
“沈公子请进,”独孤云珠晓得这事儿得应付一二,请了沈啸文进来。
沈啸文抬眸看向了坐在正位上的独孤云珠,这一看倒是微微愣怔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端庄的女子,虽然怀着身孕可丝毫不减她身上的气势,不晓得是哪家贵族门庭里出来的女子?一时间竟是看呆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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