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长风没想到自己的住所居然也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他的一张俊脸瞬间涨红,眼神凌厉了起来。
平阳公主已经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今天既然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里闹,就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凭什么她堂堂一国公主,还要被一个云州城来的乡下女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她今天就是要闹,闹得越大越好。
她唇角勾着一抹冷意看着斛律长风冷冷笑道:“你做过什么事情,藏着什么秘密,还怕人当着面儿说不成?”
“你……”斛律长风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当真是不可理喻。
可那些日子因为大周和柔然的战事,他也被关在大周的内宫中,他的人不太好带进来,这才被人将她的底细翻了个底朝天。
“呵,”平阳公主冷冷笑道:“本宫的宫婢亲眼看到你和永宁候府的少夫人接着宫宴的机会,在太液池边私会,勾勾搭搭,动手动脚。”
慕修寒一愣转过脸看向了身边的妻子,这是哪朝哪代的事情?
平阳公主既然敢说出来,一定是有证据的,难道自家妻子和那个一头小辫子的蛮子真的私底下接触过。
沈钰珠微微低着头,眉眼间浸着一丝冷冽。
还是上一次宫里头举行宫宴的时候,她因为救了斛律长风一命,被斛律长风追着道谢的事情。
她那个时候当真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牵扯,毕竟上一世因为无意间救了他一命,就被人陷害叛国通敌,后来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如今她不禁一阵阵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多给他丢那一瓶救命的药。
原本以为他活不了,不想天道让一个人活,那个人还当真死不了。
那件事情她已经不想再提,故而也没有同慕修寒提及。
不想这个隐患居然在这个时候被爆了出来,沈钰珠眉头狠狠拧了起来,知道慕修寒瞧着她。
她微微侧身在慕修寒的面前低声道:“世子爷,你可信我?这其中的曲折,过后和你细说。”
慕修寒抬起手握住沈钰珠的手,也不说话,只是重重握了握。
沈钰珠顿时心头安宁了下来,如今平阳公主把这件事儿挑了出来,针对的虽然是她,可主要还得斛律长风来应对。
这个畜牲惹得麻烦,且由着他去解决。
她顶多名誉受损,若是斛律长风这件事情解释不清楚,丢的可是他的那条烂命。
斛律长风冷冷看着平阳公主,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缓缓站起了身体。
一边坐着的斛律钦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他没想到自己的侄子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给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平阳公主看着斛律长风朝着她走了过来,眼神一闪,横下了心,一把推开了神情有些犹豫的王公公。
当着斛律长风的面儿,亲自将那包裹抖落到了地上。
随着那些柔然的衣物配饰落在了地上之后,还有一只放着金疮药的玉瓶。
平阳公主也不顾及一国公主的脸面,蹲下身子拿起了玉瓶看着斛律长风冷笑道:“你倒是瞧瞧这是什么?”
“在你的身上怎么会有慕家的金疮药?不,不应该是慕家。”
平阳公主冷冷看向了慕修寒,眼神微微一闪道:“这可是天机门的好东西,上面有天机门的特别标识。”
“还有……这是我的贴身宫婢,”平阳公主一把拽过了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她看到了上一次宫宴,就在太液池边的林子里,斛律长风和少夫人拉拉扯扯,似乎有什么奸情。”
慕修寒扫了一眼平阳公主道:“公主殿下是不是疯魔了?”
“什么见证者,那是你自己身边的宫女,自然是怎么说怎么算?”
“你若是不愿意和亲,不愿意替皇上分忧便明说罢了,何必整出来这么一出子,让大家显得都难堪。”
“也让大周皇族下不来台面。”
平阳公主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冷冷笑道:“罢了,本公主的宫女说的话自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可那金疮药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你天机门的药,除非特别重要的人,也不会拿出来吧?莫非世子爷和长风王爷关系匪浅?”
平阳公主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不敢说什么了。
慕修寒身为护国的大将军,居然和敌方的王子关系匪浅?
这细细思量起来,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
沈钰珠顿时明白了,平阳公主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就是对慕修寒因爱生恨。
今天逼着慕修寒在妻子的名誉和自己的前程上,选择一二。
沈钰珠现在杀了斛律长风的心都有了,上一次斛律长风拿着天机门的药瓶和她道谢,被她毁掉一只。
不想当初千山当初可能无意间多给了一瓶,酿成了今天的麻烦。
那个时候她已经和斛律长风划清了界限,让他销毁一切和她还有慕家有关的东西。
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还留着这药瓶做什么?
报恩还是报仇?
“公主殿下,”沈钰珠站了起来。
一边的慕修寒忙要去拽着她,此间的事情他顶着,不想没有来得及抓着她的手,她就已经站了起来。
沈钰珠定定看着已经神情狰狞的平阳公主淡淡笑道:“有劳公主殿下对臣妇的事情这般上心,不错,臣妇确实和长风王子有些交情。”
四周的人登时看向慕修寒的表情变得意味不明了起来。
沈钰珠的脸色倒是显得从容了起来,她点着平阳公主手中的玉瓶道:“公主殿下只看到瓶子上有天机门的标识,却看不到瓶口处系着的丝线打成的络子。”
四周的人现在恨不得再多长几双眼睛,好好瞧瞧这一桩惊天的丑闻。
此番细细看过去,果然在玉瓶的瓶颈处有一条红色丝线打成的络子。
这一看就是女子所用之物,大周朝女子有个习惯风气,就是自己用的一应大小用品,都要装饰一些彩色络子。
这络子还是云香那个时候帮她打的,许是无聊连着金疮药的瓶口都装饰了起来。
沈钰珠冷冷看着平阳公主道:“公主殿下忽然误会了什么,可我家世子爷兢兢业业,平素里辅佐皇上,未曾有半分别的心思。”
“公主殿下今日处处含沙射影,伤了我家夫君一个倒也罢了,我夫君大度,可伤了边关几十万将士们的心,这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