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殿的情势急转而下,陡然生变。
气氛比刚才还要紧张,所有人都盯着脸色巨变的陈国公。
陈思道彻底慌了,眼巴巴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他心头生出了铺天盖地般的恐慌来,慕修寒这一步棋局,让所有人都意外之极。
他再也不是那个京城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小霸王,倒是变成了一只缩头缩脑的小王八。
慕修寒死死盯着陈家人,唇角勾起一抹残肆的笑容。
这世上只有他找别人的麻烦,断然没有别人这般欺负他的女人。
这个畜生从上一次在大理寺残害他的妻子沈钰珠开始,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一次让他活了一条狗命,便是因为时机不到。
现在时机到了,陈思道也该上路了。
“千山,带闫辉进来!”慕修寒的棋局下的很大,此番更是将这琼华殿当成了他另一个战场,步步都是杀招。
不多时在皇家暗卫的护卫下,千山将一个蒙着脸被紧紧绑着的灰衣男子带进了琼华殿。
那人被千山一脚踹倒在地板,千山也随之给乾元帝跪了下来。
另一边半跪着的百川,抬起手将那人脸上蒙着的布取了下来。
正是之前被陈思道派到豫州城投毒的心腹闫辉,他脸上蒙着的布被扯了下来,一抬头便看到了九五之尊,顿时吓得哆嗦了起来。
慕修寒冷冷笑道:“闫辉,今天当着皇上的面儿给你一个机会。”
“你若是交待清楚,你死罪固然不能免除,你的家人本世子替你保下来!”
闫辉顿时瘫在了地上,他之前差点儿被陈思道毒死,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不想又落进了慕修寒的手中。
他原本也是无牵无挂,奈何喜欢上了一个船娘,那船娘还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自此有了牵挂,也有了软肋。
若是别的人,他倒是还能想想办法逃脱。
可这些日子他被关在慕修寒的天机门,已经看出来,想要从慕修寒手中活着,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愤怒,愧疚,对陈思道歹毒心思的痛恨,让他那一瞬间,反倒是变的清明了起来。
他苦笑了出来,看向了一边的慕修寒道:“还望慕世子不要食言!”
慕修寒冷哼了一声,一个小人物罢了,与他多说几句,他倒是登鼻子上脸了。
那人缓缓闭了闭眼,他晓得慕修寒这厮不是个东西,可慕修寒也是个混过江湖的,道义二字应该会写。
闫辉咬着牙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才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规规矩矩给正位龙座上阴沉着脸的乾元帝磕了一个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草民是陈国公府小公爷身边一个跑腿儿的!”
“一日,小公爷将草民等十几个人秘密喊到他的书房里,吩咐草民几个在豫州城的井水里投毒!”
“便是要在豫州城里制造一场人为的瘟疫假象。”
“草民等也不清楚小公爷为何要这样做,只是看上了小公爷丰厚的赏赐,加上主子们让办什么事儿,臣等也不敢推脱!!”
“胡说!!你这刁奴!分明想陷害小爷!!你是不是受了慕修寒这个混账东西的指使,来诬陷小爷!!”陈思道彻底慌了,不禁破口大骂了出来。
“闭嘴!!圣上面前岂敢污言秽语?”陈国公疾步走到了陈思道面前,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上。
陈国公早些年也是行伍出身,这一巴掌动用了十足的力道,陈思道唇角都出血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自己的祖父,下意识的缓缓跪了下来,再也不敢说话。
闫辉看着陈思道几乎要吃人的样子,他心下一横,猛地抬高了几分声调。
“皇上明鉴!草民得了小公爷的命令,便随同其余的几个人,一起去了豫州城。”
“毒药是小公爷给的,无色无味,投放进了井水中,第二天正午,豫州城便传出来消息,开始有人死去!”
“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草民等也怕了,就赶回到京城。”
“小公爷在一处偏僻的酒楼宴请了草民等,还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万两封口费!”
“呵呵!”闫辉的眼底掠过一抹绝望和愤怒。
“当真是封口费,他给我们喝的酒里面下了毒,便是我们在豫州城投在井里的那种毒药,无色无味,根本验不出来。”
“草民因为心中有了喜欢的人,也有了儿子,对于这种事情着实不想去,自然比别人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草民早些年认识了一个江湖神医,提早服下了百毒丸,以毒攻毒,才没有被毒死!”
“小公爷担心草民等死不透,便在每个人的心口又补了一剑!”
刺啦一声!闫辉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四周的贵女们纷纷尖叫着转身避开视线。
其余人却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