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果果，当然，如今应该叫程果果。

一个颇有灵气且可爱的少女，秦仁望着她脑袋上那根时不时晃一下如同呆毛的小草，他的心里也有个大大的“草”字。

因为就在刚才，他得知，这个少女是自己的“岳父大人”…

……

“我反对！”

“？”

“……”

秦仁下意识举起了手，程果果直接把脸蛋儿躲进了佟路的肩窝，在佟路疑惑的目光下，秦仁又迅速放下了手，吞吞吐吐地表达着自己心里的震撼：

“她怎么…不是，佟夫人，我岳父是…是那种啊！”

秦仁两只手比划着，一只手往天上比，一只手往地下比。

“但她…她她这个是…是这种啊！”

秦仁双手一缩，比划了小小的一坨。

……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比划什么，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佟夫人笑起来，尾巴甩啊甩，覆在心口的鳞片随着胸脯的轻颤反射着神圣的光。

真好看，不愧是那两人的“母亲”，秦仁心想。

“秦仁，我知道你很震惊，但你先别慌…果果，去，给秦仁展示下。”

“主人——…”

程果果从佟路的肩窝抬起脸，有些不情不愿地拖长了音调，声音像百灵鸟似的清脆。

“啧，快去。”

“……”

程果果起身，凑到卧室门口，扒着门框先盯了秦仁一会儿。

“？”

“略…~”

“……”

然后冲着秦仁吐了吐小舌头，她才一熘儿小跑地出去了。

秦仁当时嘴角就抽抽起来。

这该怎么评价…

我的“岳父大人”真可爱？

……

不一会儿，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程果果回来，手里抱着什么东西直接啪一下扔在了秦仁面前，秦仁瞄了一眼，差点儿吓的弹起来。

那是一坨，或者说一摊，垮下去的程定国。

这啥？

人皮？

秦仁正悚然，却见程果果竟将那“人皮”拿起来，哗啦——，在背后拉开了拉链，然后穿衣服一样地穿了起来。

“嘿…休…”

看样子这玩意儿也不轻，程果果费劲地穿了半天，终于穿进去，然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什么的，整个程定国的“人皮”就像给气球充气一样，“彭”地迅速鼓胀起来。

最终，那个熟悉的糙汉形态“岳父大人”程定国，出现在了秦仁面前。

“主人…”

带着低沉的嗓音，“岳父大人”转身看向佟路，佟路则是笑呵呵地看着秦仁：

“秦仁，你看明白了吗？”

“嗯…”

秦仁僵硬地点点头。

原来是皮套人。

不过这套道具倒不是真的人皮，要解释的话，只能说魔物科技震撼人心。

……

休——~

程定国漏气了，程果果将皮套收拾好，重新趴回了佟路怀里，同时不忘了再冲秦仁皱皱鼻子。

“……”

秦仁对于这货有点儿无语，只能向佟路求教：

“阿姨，我岳…咳…这个…程果果她一直以来，出于对你们的安全考虑，对我不信任，我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我怎么感觉她对我…还有其他方面的私人意见啊？”

“嗯？”

佟路眼睛一亮：

“你的感觉这么敏锐啊？”

“还好…”

秦仁心说，这敏不敏锐的，他感觉程果果都把这种态度写在脸上了好吧…

“唔…怎么说呢。”

佟路沉吟着，身边的程果果又往她身上拱了拱。

“是这样，秦仁你应该知道，在你们人类的生活中，像橙啊橘啊柚啊这类水果，是很常见的对吗？”

“嗯对。”

“所以嘛，果果她虽然只是一颗橙子，但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她其实也属于出身大家族的孩子。”

“这…这样啊…”

秦仁眼皮跳了跳，然后表示理解。

“大家族呢，自然也有大家族的规矩，其实就跟大自然里很多那种生物之间的共生关系类似，程果果她选择了追随我，就好比是古代的丫鬟跟了大小姐似的。”

“大小姐…”

秦仁一听，他一开始就莫名觉得这程果果像个小丫鬟似的，没想到还来真的？

“当然了，我自己并不…不是…什么大小姐…”

佟路看着秦仁呆滞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意自己大小姐的说法，顿时俏脸儿一红，玉手局促地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尾巴一阵不安分地摇晃。

“害，阿姨你别说这些了，你的确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然也生…呃…养不出思云和思雨这样的女儿嘛。”

丈母娘虽然变了，不过该拍的马屁还是要继续拍的。

佟路也不得不承认，虽然是马屁，不过被一个帅帅的女婿这样拍的时候，心儿还是挺欢喜的，清清嗓子继续道：

“果果出身豪门，自从跟了我，就跟丫鬟跟了小姐，骑士宣誓效忠国王一样，对于小云小雨她们亦然，所以…所以秦仁你知道吗，就算一直以来没有那些安全上的顾虑，你一旦我的女儿们…唔…嫁给了你什么的，那果果她…也是要作为通房丫鬟嫁过去的，所以…”

“……”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果果已经胡乱挥着小手在试图阻止佟路继续说下去了，而秦仁则是感觉各种凌乱。

“那个…秦仁你是不是需要静一静？”

“嗯…”

于是秦仁来到沙发上开始静一静，慢慢整理着今天获取的庞大信息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踏踏蹄声传来，身体已经恢复健康的佟夫人优雅地迈着玉蹄，端着一盘金桔，朝客厅走了过来。

“秦仁。”

“阿姨…”

“吃点儿水果。”

“好。”

走出卧室的佟路，下半截鹿身盖了一件带有装饰链的纱巾，跟覆着上半人类身体的鳞片一样以银白为主要色调，颇有异域风情，宛如马鞍的形状，但覆盖面积比马鞍又要长一些，刚好能够盖住鹿臀的位置。

秦仁尽管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但用脑袋想也知道，这属于是白泽娘的特制“衣服”。

“呃…佟夫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下可以吗？”

“嗯嗯，你问。”

秦仁也是因为稍微多看了几眼，所以不免有些在意，小心问道：

“就是夫人你的尾巴，为什么像马的尾巴呢？白泽都这样吗？”

“哦这个啊…”

佟路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

“白泽的尾巴形状，其实是可以自己变化的，原本的尾巴其实也跟鹿有点儿相似，只是我把它变成了这样…”

“嗯？”

秦仁挠挠头：

“为什么？”

“……”

佟路沉默不说话，秦仁连忙抱歉：

“我…我就随便问问，阿姨你别在意，不…不用真的回答…”

“不，其实也没什么的。”

佟路嫣然一笑，然后顿了顿，一片儿红晕缓缓地从耳根开始蔓延开来：

“其实白泽原本的尾巴…是那种一簇毛茸茸的，然后微微翘起来的那种，我自己觉得…唔…是比马尾要好看一些的，但那样的话，有些地方就…就会…露出来…”

“……！？”

秦仁心头咯噔一下，直呼自己愚笨。

对啊，人家毕竟连下身都要穿衣服呢，马尾巴长长地垂下来的，当然是为了保护隐私啊。

按照岳母大人的说法，马尾就是女孩子常见的三角裤，原版的白泽尾巴就像是…丁字形的小裤裤。

在未来女婿面前穿丁字什么的…当然是不雅的。

“咳…”

秦仁干咳一声，换了个话题重新跟佟夫人聊起来。

这一聊，直接大半天就过去，一直到了下午，秦仁对于今天的事情也终于慢慢接受消化了很多。

“对了佟夫人，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我都忘问了。”

“什么？”

“就是你上午那是怎么了，很虚弱的样子，是身体不适吗？”

“唔…其实就是突然被激出了原形，身体一下子没承受住…”

“激出…原形？”

“嗯。”

佟夫人说着，四根玉蹄一屈，在秦仁身边卧下，挺胸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秦仁：

“秦仁，你最近，是不是对小雨做了什么…跟生命之力息息相关的事情？”

“……”

生命之力…相关的事情…

秦仁眼皮一耷，敢情源头在自己这儿？

妈蛋，自己和女朋友的初那啥，居然被女朋友的妈妈感应到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

……

不过事已至此，秦仁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该承认的东西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是的阿姨。”

于是，秦仁也坐直了身子，跟佟路一样一本正经道：

“就在昨晚，我们情不自禁，就发生了迟早会发生的事情，当然了，不是跟思雨，是跟思云…”

秦仁还纳闷呢，既然思云也回来了，这档子事佟路为什么会优先提到小橙子呢。

然而，就在他纳闷的时候，佟路沉默了良久后幽幽道：

“秦仁，小云他还没回国呢，你…在说什么啊？”

秦仁一怔，半晌后，嘴巴张了张：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