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听觉灵敏，早在巫马凌霄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出声罢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进来。

便知道他又在闹别扭。

只好自己走出来。

“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口？”

“不累吗？”

“进来吧。”

她说着就去挽他的胳膊，却被巫马凌霄握住了手。

两人慢慢走进去。

沈昭月给他倒了一杯水。

“心情不好？”

巫马凌霄看着她平静的表情，一时竟然猜不出这个女人的想法。

明明那天很不想喝药。

为什么今天喝了药却能如此平静？

“没有。”

沈昭月嘴角一抽。

“你脸上分明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

巫马凌霄，“……”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沈昭月，“……”

“不能问吗？”

巫马凌霄眉梢微挑，“明知故问的意义何在？”

沈昭月一本正经地作答。

“要是明知道却要装不知道，连问一下都不行，那这天就没办法聊下去了，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交流。”

“我问你是不是不高兴。”

“是想让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

“但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可我直接问你为什么不高兴，你要是还不说，会搞得我很尴尬的，我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巫马凌霄不好的情绪，被沈昭月的一番奇妙的言论搞没了。

“我是不是该夸你聪明？”

沈昭月毫不自谦。

“夸吧。”

“我虚心接受。”

巫马凌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试试手感还是不是记忆之中那般又软又滑。

摸起来确实不厚。

“虚心？”

“我没看到。”

“我只看到有的人，一点都不禁夸，才夸一句，狐狸尾巴就要翘起来了。”

谁都没有主动提起避子汤的事情。

两人各自洗漱好。

到了床上一起躺下来。

沈昭月还以为巫马凌霄会做什么，但实际上他只是将她搂入怀中。

在她的头顶亲了一下。

之所以亲头顶，是因为额头被面具挡住了吧。

“早些休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巫马凌霄一直留宿在凌月宫，后宫的妃嫔早就嫉妒得红了眼，只有沈昭月这个当事人知道。

他什么都没做。

两人每天晚上就盖着被子纯聊天。

*

太后被废的消息传遍后宫，沈昭月不问世事，整日只顾着修炼，最后还是从六月的口中得知的。

晚上就寝之后。

沈昭月突然问道，“你怎么把太后给废了？”

“她不是你生母吗？”

巫马凌霄面色微僵。

他知道她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绝对不会主动去打探后宫之中的消息。

“你从哪里听到的？”

沈昭月倒是老实，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个叫六月的宫女告诉我的。”

巫马凌霄眼底的杀机一闪而过。

“废了就废了。”

“没什么理由。”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抚摸沈昭月头发的动作不自觉地加重。

“你也觉得朕不该也不能那么做？”

“做了便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

沈昭月摇了摇头。

“我又不认识太后，只是担心你会后悔，不想让你做自己会后悔的事情，不过……肯定是她真的把你伤得太深了。”

“你才会废了她。”

“她也算是活该。”

人不可能做得到面面俱到，沈昭月对不在乎的人，从来没有太多的同理心，只会心疼自己在乎的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伤到。

她凑过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亲，用撒娇和哄孩子的语气说道。

“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