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瀑而下,径直落在了李倾和陈木凉的身上,一片暖和的金色。
陈木凉被李倾抱在怀里,一路从西寺街抱到了国公府门口。
等到了门口之时,早已等得近乎于焦躁的小八老远便挣开了李进的束缚,一路喊着“李皇叔!木凉!你们可算回来了!”。
小八刚想扑到李倾怀里,却发现陈木凉脸色苍白如纸,忙懂事地问道:“木凉这是受伤了吗?”
“大概是受了些内伤,一会儿调理一下气息应该无大碍,小八不要担心。”
李倾铁青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陈木凉觉得被李倾这般抱着有些难为情,便勉强一笑,虚弱地道了一声:“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闭嘴。自己逞强干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李倾低头扫了她一眼,将她试图挣扎着跳下去的动作给按压了回去。
小八本来还愁眉苦脸的一张小脸在见到李倾这般之后,立马笑成了一朵花,探着小拇指暗暗给李倾比了一个赞。
李倾默笑不语。
等李管家走近了他之时,李倾道了一句:“去给宫里的那位主子捎个话,就说本王今日还是身体不适,给太子接风洗尘的活本王就不奉陪了。”
李管家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低头道了一句是,便匆匆撤了身去通知宫里了。
“你这样不好吧?人家好歹是一洲的太子,皇上指名点姓让你去了,你拂了皇上和太子的面子……”
陈木凉总觉得李倾这般做不太好,便劝着他说道。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比较好。”
李倾大步向前,一脸冰冷严肃,满身都是杀气。
陈木凉见李倾这般模样,便也乖乖闭了嘴。
——毕竟,陈木凉也清楚,以李倾的战功和势力,就算那两位真的不爽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她确实也有些虚弱了,便任由李倾这般抱着,缓缓闭目养神。
李倾的怀抱实在是宽敞而温暖,莫名之中给了陈木凉无数的安全感,令她沉沉暮暮中只感觉到了他炙热的体温,还有淡淡的属于他才有的熟悉味道。
李倾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疲惫,轻轻在她耳旁道了一句:“睡会儿吧,别什么都强撑着,不像个女人。”
陈木凉的唇角扯过了一丝微笑的弧度,她顺势往李倾的怀中钻了钻,像一只猫一般软软地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很甜,仿佛在云端飘摇,怎么都是柔软的舒适度。
她梦见,在一片洁白的地方,那个从来都是不正经的师父还笑兮兮地在逗她笑,拿着酒壶弓着腰朝着她招着手说着:“小木凉,来,嘬一口?”
等陈木凉欣喜万分伸手要去拽师父袖口的时候,却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然后抬头看见了李倾疑惑的双眸。
而她的手牢牢抓住的不是师父的衣袖,却是李倾的手腕……
“陈天河,你又骗我。”
陈木凉咕囔了一句,颇为不好意思地松开了紧拽着李倾的手,从他的怀里麻利地下了床,胡乱地套了一下鞋子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
“嗯。我知道。”
李倾见她醒了,又见她这般见外,索性伸手将她的手臂轻轻一拉!
陈木凉始料未及,一个踉跄竟再次扑倒在了李倾的怀里,惊得她的眼眸微颤!
她不解其意地抬眸朝李倾看去,却撞上了他略显疲惫满眼坏笑之意的双眸。
“怎么?扑了本王一晚上了,就不能再扑一会儿?”
李倾十分自然地将手环过了陈木凉的腰际,墨眉之间尽是宠溺之意。
“那个……李倾啊……国公大人啊……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陈木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厉害,狂乱到不能直视李倾的眼眸,只能胡乱地说着自己也不信服的话。
而李倾却眯起了促狭的双眼,低头靠近了她的脖颈处,轻轻一吻,然后指尖从她的腰际处一路滑到了她的耳际旁,轻轻停留,轻道一句——
“怎么让人误会了?是这样吗?嗯?”
陈木凉只觉得自己浑身一阵僵硬,从那一点开始扩散开的尽是麻酥之意,就连嘴唇都开始麻木,只能断断续续地道了一句——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她便转身要走,却被李倾的大手环住环在了胳膊弯里。
“方才给你疏通经络耗了些气力,有些疲惫……陪我待会儿。放心,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李倾的大手压在陈木凉的身上,明明应该是令她逃离开的力道,却不知为何,她犹豫了片刻竟安顺地靠在了他的怀里,没有再挣扎。
他见她没有逃走的意思后亦缓缓闭上了双眼,唇旁一抹淡淡的微笑之意。
陈木凉抬眸望着他,良久,才轻声问道:“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难不成,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李倾的大手轻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无奈一笑说道。
“不能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吗?”
陈木凉凑近了他的脖颈处,不甘心地问道。
李倾缓缓睁开了眼,凝视了她一会儿后,眼中有流波转动不已,于她眨眼那一刻瞬间被点燃!
他呼吸略显急促地俯身而下,一手环过了她的脖颈处,将深深而浓烈一吻滚烫地烙印在了她的唇瓣处!
如有惊鸿掠过遍野,如有飞雪惊过了火海。
陈木凉双眸猛然一颤,无数的惊诧掠过了她的眸间。
她只觉得,在那一瞬间,她的心海被掀起了惊涛骇浪,而她在这海域之中沉浮跌宕,却只觉得缱绻和流连。
他的吻十分温柔,只是轻轻摩挲,似在不断诉说着自己深埋的心事,又似在沉迷流连她的味道。
她终于缓缓闭眼,心甘情愿地沉沦,被俘获。
窗外的风似乎解风情,轻吹起帘帏一角,遮去两人的身影,留有交叠的身影深深印在了墙壁之上,微风吹不破。
良久,他才双眼迷离地放开了她,轻轻在她耳旁道了一句:“这个理由,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