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若尘看着景瑜脸上憋屈愤怒的表情,心里轻蔑地笑了一声:蠢货,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喂你喝毒药,你也乖乖喝下去。
其实,她倒是误解了景瑜,毕竟,这谁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人光明正大地端着一杯毒茶过来喂人啊。
??
倒是那些满脸惊慌围着景瑜床榻的太监御医们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景瑜,仿佛在无声地说着:
你在放什么狗臭屁?那可是你娘啊,你亲娘啊!
就算是这天下的所有人会害你,你娘都是不会害你的啊!
感受到太监喝御医们不敢置信的眼神,景瑜心中更是憋屈,就连表情都控制不住,冲着几人吼道:“还傻愣着干嘛,就是这个女人给朕下的毒,你们快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出解药啊……”
哪怕自己的床旁围了一圈的御医,但是,苏醒过来的景瑜感受到自己胸腔间的憋屈感更甚,心里便觉得,定是这女人恨毒了自己,所以,更自己下的都是只有这女人才有解药的密毒,宫里的御医根本都解不了的那种。
本来,他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哪怕面前的这妇人不被严刑拷打,也得受上一番苦,所以,理所当然地等着看对方脸上露出惊慌害怕的表情。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他的话音刚落,面前坐在凳子上的女人款款起身,一脸难过地对着屋子里的众人说道:“哀家没说错吧,皇上这是政务繁忙,累坏了身子,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语气间,竟然还有着化不开浓厚的担忧,听起来,倒真像是一个担忧孩子的好母亲。
可是,清楚对方真面目的景瑜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是对方装出来的,拽起了身旁的枕头就朝着若尘砸了过去,边砸,嘴里边咆哮着:“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个恶毒的婆娘,你根本就不是太后,你就是想害了朕的性命,祸害我大楚的江山社稷……”
电光火石间,景瑜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新主意:何不假装眼前的太后娘娘是被他国派来的暗人呢?顺便,假装真正的太后娘娘已经死在了眼前这女人的手中,到时候,还可以一石二鸟,即解决了眼前这个女人,又捂住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哪怕这女人不管不顾喊出了自己的身世之谜,可是,又有谁会相信呢?
毕竟,杀了大楚真正太后娘娘的暗人又怎么会说真话呢?
到时候,说不定,百官和百姓还会自我解释:皇上肯定是先帝的骨肉,暗人说出这话,就是为了乱了大楚的江山,他们才不是蠢材,怎么会相信这话呢?
思及此,景瑜的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陛下……”
景瑜的想象很美好,可惜,下一瞬,老御医厚重沙哑的呼声拉回了他的思绪,扭过头,正巧看见了对方脸上露出悲痛难过的表情,顿时就准备训斥一番。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便心痛地直呼:“可是,陛下,您并没有中毒啊……”
“没有中毒?”
老御医的话刚出口,景瑜便急忙反问道。
“对!”
点了点头,以老御医为首的御医们纷纷说出了自己的诊断:
“陛下,您不仅没有中毒,身子骨还很健康,看不出来有生病的迹象。”
“身子很健康?”
听到这些话之后,景瑜整个人都魔怔了,对着几人又吼道:“你们眼瞎了吗?朕都吐血了,还身子骨康健?”
“再说了,现在朕没喘一口气都费劲,心口像是被压了一个巨石那般,你们竟然还说朕没事?”
“领了大楚那么多的俸禄,现在,连把个脉都不会,真不知道养你们呢这群废物干嘛!”
……
一席话,将御医们吼得无话可说。
倒是那刚才被景瑜指责着让太监们抓起来的若尘用手绢摸了摸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装出了一幅伤心欲绝的模样,对着御医们安抚道:“他就是这样,有点神智不清,不是故意要喉你们的,刚才,哀家到御书房看他的时候,他脸上也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似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若尘悲戚地继续说着:“哀家的皇儿每次瞧见哀家,脸上的笑容都格外地灿烂,从来都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过……”
“太后娘娘……”
“娘娘……”
“您要坚强,现在,陛下成这样子,大楚还需要你帮着做主啊!”
……
那悲戚的模样,立马就引起了房间里御医和太监们的安慰,一时间,仿佛他们都是一条战线的。
只有那被众人排挤到对面的景瑜表情明显是愣住了:这都是什么鬼?
明明被下毒被伤害的受害者是他啊,这些人是不是都安慰错了对象,怎么和他想的都不一样?
“你们先下去吧,哀家陪陪皇上,哪怕他现在神智不清,认不出哀家,哀家想着这些年的情分总不是假的,只要哀家多陪陪他,他一定会想起哀家的……”
装出了一幅无心那些俗事,心里只有自己宝贝儿子的模样,若尘对着御医太监们发话道。
众人方才瞧见了这皇上发怒竟然连太后都敢砸,要是自己待在这里面,一不小心正巧遇见对方发疯的时候,被砸伤都是福分,被打死,也没地方伸冤去。
因此,听见太后娘娘发话,立马都乖乖地往外面走了出去。
“怎么样,被人下毒的感觉不好受吧?”
看见门窗都被紧闭起来,若尘嘴角噙着嘲弄的笑容,步步朝着床榻上不能动弹的景瑜走了过去,俯身在对方耳旁轻声问道。
“你承认了?”
听到若尘的话,景瑜的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急忙发问道:“你承认是你下的毒了?”
“嗯!”
轻轻点了点头,若尘挑了挑眉,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反问道:“那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看着对方摆出了这幅无赖状,本来还想着打个翻身仗的景瑜瞬间就开始泄气了:自己都已经被对方害成了这样,说句话,那些太监御医还都不信,自己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