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鱼博士沉默地看着刚投靠半天的老板，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实在太艰难了。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做研究，我有什么错？怎么每个人都来阻止我？

此时此刻，章鱼博士居然生出了和当初的康纳斯博士一样的想法，再次证明了施莱德口中的“你们很像”不无道理。

“看来是没得谈了。”

看到她沉默，伊森已经知道了结果，有些可惜地摇摇头。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章鱼博士的面前，一拳将她砸进墙里。

“轰——！！！”

直到此时，突进产生的音爆声与章鱼博士砸在墙上的声音才同时炸响。

“咳哈——”

章鱼博士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痛苦地咳出一口血，看向伊森的眼神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再一次回想起曾经被他一拳打到昏厥的恐怖过往。

这家伙和蜘蛛侠不一样，动手完全没有分寸！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你指望我会像蜘蛛侠一样，不敢对你下重手，结果最后被你找机会跑掉吗？”伊森撇撇嘴：

“如果是他过去的行为让你产生了所有人都会放纵你犯罪的错觉，那我愿意为他的温柔向你道歉。”

“咳咳……你们的关系还真好……”

章鱼博士的机械臂自动将她从墙上扣出来，虚弱地说道：“那个天真的家伙……要是没你护着……怕是要吃不少亏……”

“你倒是挺关心他的，这算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伊森觉得有些奇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老老实实投降，不然我就直接把你放倒了，非暴力不合作的行事风格可是向来不提倡的。”

“OK，我投降。”

章鱼博士很识时务地跪了。

她虽然疯狂，但不是傻缺。

现在这种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嘴硬除了会挨揍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面前这家伙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墨迹，要是被一拳打爆脑壳就亏大了。

虽然她也希望自己是那种朝闻道夕死足矣的伟大科学家，但超能源载体过户到她手上才不超半天，研究也就刚起了个头，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还没到拼死反抗的地步。

一生精于科研视野的章鱼博士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将头脑用在思考求生概率上。

“……真是个俊杰啊。”

伊森对于她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评价，这样他就省事多了。

不过只是投降就对她放松警惕还是有些不稳妥，伊森寻思了一下，在章鱼博士惊愕的目光中，把四只机械臂缠绕在一起打了个死结，末了还使劲抻了抻，确定捆死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完美。”

“……有这个必要吗？”

章鱼博士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小心驶得万年船。”

伊森倒是觉得自己挺正常：“只有死人最老实，你要是不喜欢捆着，我就给你换个体面点的死法？”

“……谢谢，我这样就挺好的，正好省电。”章鱼博士这下老实了。

【太像了，简直和他妈当年一模一样。】

科尔森看了半天，对伊森的行为叹为观止：【茉莉的教育方式原来这么暴力的吗？】

“说真的，你在背后说坏话的时候能不能闭麦？”

伊森嘴角抽了抽，表示不想通过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得知老妈的过往。

【没事，让他抓紧时间多留几句遗言吧，马上就没机会了。】凯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科尔森面色一僵，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神盾局探员不知何时全都已经挪开了椅子，似乎不想被他这个将死之人牵连。

“那、那个……”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

【呵呵，我觉得你现在还是思考一下在北极穿什么牌子的棉服保暖吧。】

凯特一脚踹爆面前鬼影的脑袋：【你都搞定了？可以啊菜鸟，下次可以给你换个代号了。】

“那还真是多谢了。”

实验室内的伊森随口回了一句，目光定格在分析仪器中的超能源三角体上：

“钢铁，这超能源是瑞德从我身体里抽走的吗？”

“(°ー°〃)为什么这么问？你现在是地球上唯一拥有超能源的人，只要出现超能源，最终源头肯定都是你啊。”

钢铁从胸口脱离，为了行动方便，顺便给伊森切换成了普通模式。

“行吧。”

身体变回正常大小的伊森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没再说什么，仔细打量了一下三角体，伸手把它拿了下来。

“嗡嗡——”

三角体中的超能源在接触到他的手心后仿佛乳燕归巢，雀跃着回到他的身上。

超能源脱离后，一直散发着幽蓝光华的三角体也变得平平无奇，像个地摊上就能买到的廉价装饰品。

外面的章鱼博士看到超能源回归伊森身体的现象，双眼中如点燃火炬般亮起光芒，激动地说道：

“你为什么能吸收超能源？不对，超能源就来自于你身上？！可这说不通啊，施莱德说这种能源几十年前就存在了，虽然看不到你的脸，但从嗓音和说话风格来看最多也不过二十多岁，除非……”

“砰！砰！”

突兀响起的枪声忽然打断了章鱼博士的话。

她下意识地卧倒，在确认自己没中枪后，看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猛男，脸上有些不修边幅，凌乱的络腮胡在脸上野蛮生长。

最显眼的是黑色半袖胸口上大大的骷髅头标志，明明是很中二的装扮，穿在他身上却非常有压迫感，浓重的杀戮气息让章鱼博士这样的人都本能地有些畏惧。

【弗兰克·卡斯特？！见鬼，他怎么会在这！】

科尔森准时发挥了报幕员的职能：【刚回地狱厨房就敢找手合会的麻烦，这不是二八开能打发走的。】

“不急，跟他耍耍。”

伊森第一时间打量了一下来人身上的武器配置，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硬核”的真男人，威胁不大，甚至有闲心跟科尔森抱怨：

“说真的，你们能不能把地狱厨房清理一下，这里面黑恶势力也太多了，严重影响社会治安啊。”

【大家都往垃圾桶里丢东西，以保持整个房间的干净，现在你嫌垃圾桶里太脏直接垃圾桶丢了，你觉得大家的垃圾会丢到哪里？】

科尔森答非所问，却又算是回答了伊森的问题。

“你们这算是献祭吗？”

伊森还没说话，钢铁就来了个一针见血。

【啊这……】

科尔森都记不清自己今天晚上是第几次哑口无言了。

“神盾局的人？”

弗兰克眯着眼睛打量着伊森的造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嗤笑：“瞧瞧这花里胡哨的制服，你也是被那群家伙招揽的‘英雄’？”

不知道为什么，“英雄”这个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给人一种强烈的嘲讽意味。

“不好意思，那你可认错人了，我还真不是他们的人。”伊森耸耸肩：“听着，现在有一场清缴行动，后面的大部队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个人对你没什么敌意，所以，你现在离开，我就当无事发生，如何？”

“劝你快一点决定，毕竟后面的人可没与我这么好说话，说不定会直接把你当罪犯一起抓回去。”

“……把他抓回去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弗兰克看了看地上的施莱德，抬头盯着伊森，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仿佛透过头盔直视他的眼睛。

“关起来呗，视情节严重可能判死刑？这我还真不太清楚。”伊森说道。

“那就是不确定了。”

弗兰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背上扯下霰弹枪，抵在施莱德的面甲上就是一枪：

“嗙——！！！”

装晕的施莱德脑袋猛地向后震了一下，气得破口大骂:“法克！该死的小鬼！你以为你在对谁开枪？！”

他现在的处境简直太悲催了，鬼影面具的能力被伊森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所影响，身体虽然因为【狗】的力量死不了，但力量完全被伊森碾压，完全没有逃跑的手段。

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个侥幸获得长生的普通人，虽然是外星来的，这些年也陆陆续续学了不少旁门左道，但这些拿不上台面的招数在伊森高了一个次元的力量面前毫无作用。

“轮得到你说话吗？”

伊森上前一脚踹在施莱德身上，在后者咬牙切齿的闷哼中向弗兰克无所谓地摊手：

“听着，我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是觉得这种事应该交给执法机关去判断，现在是21世纪了，如果你上过学的话，应该知道私刑是禁止的。”

“他们不会让他死的，只会继续对他进行无休止的压榨，直到他身上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彻底耗尽。”弗兰克不屑地说道：“这种事神盾局以前可没少干，施莱德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凡事都有两面性，菜鸟，到了施莱德这个层次的罪犯，让他活着的价值远比死了要大得多，神盾局这样做是为了整个社会的和平。】

科尔森的声音异常冷静，仿佛一个老师在向学生谆谆教诲。

“所以你就决定代替执法机关，成为一个私刑者？”

伊森没回应科尔森，继续与弗兰克交谈。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惩罚者。”

弗兰克霸气十足地偏了下脑袋。

“……哇哦，说句题外话，这个代号真的很酷。”

伊森情不自禁地夸赞了一下，又把话题收回来：

“你的理念是好的，但很可惜，在现在这个时代，这种理念并不能秉承正义，你自己也清楚，你现在不过是给自己的犯罪行为披上【正义】的伪装罢了，一个人的罪责与是非曲直不是能凭借你的主观判断就能决定的，到不如说，如果真到了这种地步社会就乱套了。”

“不，你错了，我不需要伪装。”

弗兰克的眼神像是一块顽石，沉默，却又坚定：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