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天气,怎么会有沙尘暴?”
“王大人呢?”
“往那边走,快快快!”
“冲,儿郎们跟着我冲啊!”
“丢下重物,不利于逃离沙尘暴的重物都速速丢下。”
……
黄沙漫天,马群嘶鸣。
只是狂风吹拂而过,沙漠中无数狂沙就暴动了起来。
数十里的风沙几乎让人难于看到边际。
公输少卿抓了一把风向,随即有着大声的指挥。
他警惕性很高,发声发得很快,又有尉迟宝琳的当机立断。
“你大爷的!”
远远之处,遁出元神施法的李鸿儒低骂了一声,他捧着能呼风唤雨的江心镜,法力有着疯狂的涌出。
但凡车队的反应太过于迅速,差点甩脱了他的风沙席卷,他不免也有些被动,难于规划到使团的方向。
尉迟宝琳平常乐呵呵像个傻帽,真正干起活来的能耐不差,对方跑到军团中当个将军并无什么问题。
作为鸿胪寺重臣,公输少卿的警惕性也极高。
“去!”
元神虚化的巨大人影双手一推,李鸿儒呼唤的狂风又猛烈了三分。
正常兵法呼风唤雨需要借势借风,《六军镜》带来的裨益巨大,李鸿儒不仅仅可以卷风,还能以较远距离借风。
疯狂的风浪从赤岭一侧卷上,又落到了另一侧。
狂风带着沙尘的风浪中,已经有殿后的马车开始掉队,又有了凌乱择方向的逃离。
数十里外,公孙举的商团有着慢慢的行进,又有诸多骆驼焦躁地抬起了脑袋。
使团的车队掉了头,又有着迅速奔行。
跟随在狂风中,李鸿儒元神有着不断的穿梭,时不时聚拢着风浪袭击着车队。
无数细沙钻入车厢,又钻入储备的食物中。
“没了食物,再跟随商团走上百里,待得入夜饿一顿,应该就差不多了!”
为了将使团牢牢绑在商团上,李鸿儒也是费了不少心。
在任何时代,公器私用都不算正常之举,即便有利益也是如此。
但要落到使团不得不请求商团协助,那又是另外一码事。
双方秉承互惠互利的临时合作,也能合法合理进行一些互动。
除了商团此行挣不到钱,一切堪称完美。
李鸿儒只是想到压根没用完的十二万两黄金,他只觉不挣钱也没什么。
“来了来了!”
远远之处,带着银色面具的陶依然耳朵微微一动,随即开始催促商团奔行。
相较于使团的车队,商团行进速度显然有着远远的不如。
大抵是他们提前跑一段,使团车队迅速跟一段距离,待到李鸿儒止住风沙,一切也能顺理成章汇合。
“师弟术法简直超出了常理”公孙举低声道。
“他哪样能耐没超出常理?”
陶依然回声,这让公孙举愕然。
如他们常常相伴李鸿儒都是如此,这更无须说尉迟宝琳等人。
这是压根就不会联系到李鸿儒身上去。
远远处狂暴的风沙袭来,又掀起漫天黄色的浑浊,一时有着遮空蔽日,让人膛目。
车队纵马的声音传来,又有一阵阵尖锐的唢呐声音示警。
“预备汇合了!”
“他们认得我们,再向前奔行奔行!”
“也不知他们敢不敢回去检查车队落下的食物。”
“师弟那时应该汇合了!”
交流的声音落下,夫妻两人亦是不断吆喝商团人员迅速拉扯。
作为术法操控的风浪,但凡他们拉扯不到位,这股沙尘暴也难弄到他们狼狈。
两人指挥的声音中气十足。
什么老牧民什么沙漠规则在术法面前没有半分道理可言。
待得连连拒绝数个请求就地蹲守躲避沙尘暴的吐浑人,商团的车队也加快了几分速度,不乏有人拼命鞭打着想埋头下去的骆驼。
“公孙先生,王大人在您那儿吗?”
奔行数十里,使团车队和商团车队有了初步的接触。
公输少卿在马车中探出脑袋,也看到了相隔百米拼命奔行的商团车队。
“师弟回去找你们了,可能是被风暴遮掩住了,一时没能寻到你们!”
公孙举大声招呼了一声,又不断拍打着坐骑,遥遥朝着公输少卿打了个招呼。
“这沙尘暴刮得猛烈,只是此时推进的速度慢了一些,你们要赶紧跑,免得被沙尘埋了”公输少卿大声道。
“公输大人言之有理”公孙举高声道。
“什么你们赶紧跑,赶紧过去帮忙啊”尉迟宝琳叫道。
“沙尘暴来了怎么帮忙,是我能帮他们拉扯着骆驼跑,还是你能帮他们吹唢呐!”
公输少卿没好气地骂了一声,待得见到愈发缓慢的沙尘暴,他也吁了一口气。
只是稍微挪动头车的位置,两波队伍就有着相近距离的同步行进。
“这什么烂天气,怎么六月还刮风暴?”
“这等地带就是如此,天气有着琢磨不定!”
“我们来时还好好的,这要如何绕回去。”
“这片地形被风沙改变,又有了流沙,坐骑一踩一个坑,只怕不好绕!”
“你们知晓前方的路吗?”
“那是当然!”
公孙举应下,不断鞭打着前方的坐骑。
他当然知晓前方的路了,这边绕一绕就绕过了西凉国,再绕一绕就绕到了宝象国,再绕绕就绕到了西梁国。
这些国度不大,若是走要商道,一天时间足以通达一处区域。
数天之下,也就绕到了西梁国。
但凡相互缠绕一天半天,事情也就慢慢完成了。
看着暮色渐渐降临的天色,公孙举只觉队伍的融合近半。
只要李鸿儒在外呆一段时间,落到半夜寻来,事情基本能定下来。
公孙举只觉当下一切顺风顺水,没超出李鸿儒的半分预料。
他应下公输少卿的话,又不时对前方有着指向。
猛然间,他只觉本有缓慢的沙尘暴又猛烈了起来,甚至有着交叉的冲撞。
“这是真来风暴了?”
公孙举一骇,一脸的从容消失得干干净净,他也顾不上再和公输少卿拉扯,大声吆喝时又不发使劲催促。
在商团的后方,公孙举已经难于完全看清楚。
隐隐中,沙尘暴中骆驼受不住天性中的影响,开始匍匐了下去,车队都不得不开始放弃一些物资。
“怎么会来真的,师弟莫非在和天斗!”
公孙举骇然,只觉是假风遭遇了真风。
庞大的沙尘暴中,风浪有着狂乱,又有龙卷沙尘暴不时成型。
他回头扫了一眼,又有着使劲的奔袭。
公孙举惊骇时,李鸿儒则是无奈。
他持着江心镜,卷起的沙尘暴有着狂乱。
在另一侧,则是一脸不解的镇元子。
“您怎么遁出元神跑这边来了?”
风沙之中,镇元子的元神借助风浪形成了身躯,又不时学着李鸿儒一般施法,这让李鸿儒有着头疼。
《六军镜》中的兵法有虚实之分,夹带着李靖的创新,与常规的驱风手段有着差别,这显然让镇元子产生了兴趣。
这是极为机密的兵法,但在镇元子的详细观测下,对方已经有了几分像模像样的使唤。
“你怎么在坑自己人?”
与一时间难于完全钻研明白这道驱风的兵法并无区别,镇元子一时也难于明白李鸿儒这种反向操作。
借助元神探查天地的能耐,他能看到大唐朝廷的车队和商团在沙尘暴下疯狂逃窜。
李鸿儒这家伙似乎在将自己人使劲坑,这其中甚至包括了李鸿儒自己的师兄。
李鸿儒问话时,镇元子不免也有疑问。
除此之外,他希望眼前这个坑货速速将五庄观代保管的贞观剑取走。
这是唐皇执着的贞观剑,待得唐皇过世,镇元子一时难找到合适归还的对象。
仙庭老君屡屡开口,不乏提及贞观剑的出处。
镇元子知晓老君的言下之意,但镇元子显然不可能将贞观剑交予打造的一方。
铸造者是铸造者,使用者是使用者,这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若是法宝和宝剑可以交予打造者,天下的铁匠和宝匠就发家了。
他不乏怀疑某些人借‘剑’生事,让五庄观承受大唐王朝和仙庭的麻烦。
而且这柄剑在当前已经涉及到了不小的恩怨。
在他获知的消息中,缺失了这柄承载大唐气运的宝剑,西天如来佛祖似乎将唐皇打死了。
滚烫的麻烦在手,他显然很希望李鸿儒赶紧将麻烦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