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儒没有什么高处不胜寒感。
哪怕朝廷封他做大将军,李鸿儒也敢将屁股挪过去坐一坐。
但李鸿儒确实有些担心大唐朝廷的最高处。
在摩揭陀国时,李鸿儒感觉唐皇与燃灯佛的争锋中似乎承受了一定的创伤。
只是想到太上皇当年因此折寿早死,他就不由有点小担心。
封官并不重要,封再高的官也只是权利大一点,又有俸禄多一些。
对于战斗能耐基本成型的李鸿儒而言,他现在很少需要某些人不得不努力的晋升。
这着实是他靠着太吾将诸多人需要分多次做的事情一次性搞定了。
譬如李道宗想学落日弓,除了皇家赏赐的资格,李道宗需要立功,又或靠着职位晋升累积功劳,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去藏书秘阁。
或许十次,或许二十次。
李道宗才能将落日弓诸多要点齐齐背诵于胸,而后有着不断的学习。
若是碰上难于学通之处,这些人甚至还需要一次次前去观看领悟。
但对李鸿儒而言,这种事情是一次过。
但凡让他碰触第一次,后面基本就没有第二次这种事情了。
相应李鸿儒修行能耐成型的速度极快,也直接削减了自身对朝廷的需求。
他如今绑在朝廷上,只是让自己气运顺畅一些。
“对了,你在甘尼许臣服大唐时许了什么心愿?”
愈发临近大唐,杨素终于思索到了一些关联。
他气运不行,但李鸿儒行。
但凡李鸿儒气运高一些,他跟着跑跑喝喝汤也没问题。
比如李鸿儒带着他喝了黄泉水这口汤,杨素就觉得自己很满意。
他不能干的事情,交给李鸿儒去干也没问题。
虽然这小伙的欲望有些强,但李鸿儒少有不公之处。
杨素琢磨了一下,对着李鸿儒开口发问。
“如果我说许了解决自己姻缘问题的心愿,你信不信啊”李鸿儒道。
“拿气运解决姻缘方面的问题?”杨素奇道。
“对!”
“那我信你的邪”杨素摇头道:“我就没听过有谁打下一个国度来许这种破愿望!”
“……”
“其实女人没什么好的,你看我们俩在一起就很快乐啊,女人太麻烦了啊,结婚前你要哄她,结婚后她还得管着你,说两句动不动就是让你自己去传宗接代生孩子……”
杨素唠唠叨叨孜孜不倦的洗脑,提及婚姻的各种坏处。
李鸿儒瞅了瞅杨素,他觉得自己确实很快乐,但没必要一直和一个男人一起快乐。
在内心的深处,李鸿儒还是很羡慕唐皇和帝后曾经那种相互携手的姿态。
何况他在摩揭陀国前后两次许愿,第二次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所需。
“快要到长安城了!”
愈加靠近大唐,自动护送的官兵便越多。
李鸿儒落了个轻松,也才有着和杨素瞎扯的时间。
只是杨素仿若上辈子承受了婚姻的刺激,内心中极为抗拒女性和婚姻。
李鸿儒被洗脑到烦不胜烦,他只得指了指前方。
时间踏入五月,硬生生行军半年有余,他将这波俘虏和牛马齐齐带回了大唐,也靠向了长安城。
对李鸿儒而言,他已经习惯了长途的跋涉,杨素亦没什么感觉。
但对诸多俘虏而言,这大概是人生中最苦难的岁月。
若非大多数俘虏此前是兵将,诸多人很难承受这种旅途的奔波。
饶是如此,旅途涉及因病死亡,又有逃亡事件,俘虏团不乏裁员。
从一万五千人左右的规模,如今的俘虏则是不到一万三千人,有近两千人在旅途中掉队。
近五万头牛也不断削减,到如今只剩下两万余头。
但饶是如此,他们的规模依旧极为庞大。
远在凉州城时,大唐就有诸多人不乏关注这种奇特的使团,甚至还有不少人专程骑马前来观看。
待得开始进入长安城,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不时发出一阵阵喝彩和议论的声音。
“大事你搞定,小事莫要找我!”
杨素将自己心中关于女性和婚姻的诸多念头齐齐念叨完,这才回了李鸿儒一句。
作为使团的副官,杨素在征伐中出力极多。
没有杨素化身的蒋师仁,便不可能有这场战争的大胜。
开始踏入这座熟悉的城市,杨素止住心中念头时也想摞挑子走人。
好处已经拿了,他便不在乎其他。
什么功名利禄都是浮云。
曾经位列于朝堂之上,甚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杨素对朝廷的那一套无感。
他不知李鸿儒会如何,但杨素乐意去当鸿胪寺那个没有丝毫轻重的小文书。
“咱们立风水阵时让陛下有所折损,我有点担心遭遇横祸哎!”
侯君集征伐高昌国大胜都没落到好下场,愈往长安城深处,李鸿儒心中忐忑也越多。
他一脸的小模样让杨素嗤笑不已。
“你担心还会许那种姻缘的愿”杨素摇头道:“这只能说明在你内心中,这种横祸还没你找老婆来得重要!”
“呃!”
李鸿儒一噎。
实力、财富、姻缘。
作为人生三件套,李鸿儒也不免俗。
他的追求只有这么简单。
至于其他,他许自己人生心愿时哪还能想到其他。
缺什么许什么是很正常的事,他当时压根就没想半年后回国面对唐皇的凶吉。
长贯而入的使团拉升成了一条长长的线,最终被长安城驻守军团接手。
普通俘虏是一个档次,如阿罗那顺等重要人员又是另外一个档次。
在李鸿儒等人身后,最终只剩下十余人的摩揭陀国俘虏团。
他乘坐马车开始迈入王城的官邸区域。
离皇宫的宫殿尚还有两里路,李鸿儒已经看到了在远处来回走动的长孙无忌。
如果说大唐有什么重员可以一边站在朝堂上,一边可以在长安城溜达逛街,这个人非长孙无忌莫属。
唐皇在金銮殿,而长孙无忌则有着提前的前来。
李鸿儒眨眨眼,顿时下了马车朝着长孙无忌的分身走了过去。
“长孙大人,长孙大人,司徒大人……”
李鸿儒连连喊了数声,长孙无忌的分身才将脑袋转了过来。
“你在天竺所涉的事情影响诸多,打破了平衡,此时难知后事好坏,若要细细去追究,肯定会引发一堆鸡毛蒜皮的事情,兵部那边也难于收场,皇上让你大事化小”长孙无忌开口道。
“大事化小?”李鸿儒疑道。
“对,大事化小”长孙无忌肯定道:“这也算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待得金銮殿议后,皇上会召你私人入殿详谈,咱们到时再详细探讨探讨。”
“怎么化?”
从长孙无忌这儿听得唐皇的安排,李鸿儒并无太多反对的心思。
他是鸿胪寺的人,但干的事情和兵部没区别,甚至超出了兵部对战争的掌控。
这种战争大胜之事能出一时的风头,但很容易扫兵部诸多武将的脸面,难于让众武将力挺。
而诸多事情细细追究又会落文官们批斗,导致文武百官两面都不算讨好。
甚至于李鸿儒有一些问题经不起深挖。
他当即就同意了下来。
“将摩揭陀国说成一个普通的国度就行”长孙无忌低声道:“反正没什么人真正去过摩揭陀国,他们也没可能为了此事特意跑过去验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