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 确诊者、怀疑者、旁观者(1 / 1)

在李靖的眼中,李鸿儒属于被人占据而不自知。

年少天资不凡,妖孽到一时风头无两。

这便是说的李鸿儒。

长安城中风雨多。

但诸多的风雨入李靖的耳中,常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但听得李鸿儒与李道宗激斗,两人是两败俱伤的平局,这让李靖坐不住。

五品打八品,这种例子很少,即便战争中也不算多见。

若非武者杀不曾有防备的文人,便是属于天性相克才有这种战绩。

但李道宗当时状态完好,李道宗也不是什么文人,而是剑术出类拔萃的朝廷高手。

作为近战型的高手,李道宗更是少有被近距离克制。

何况李道宗还率先动手。

在正常的推断下,李鸿儒这是属于一个必死的局。

即便有李淳风的插入也是如此。

但逆转来得太快。

或许李道宗也从未想过这种战果。

有多少人对李鸿儒战力吃惊,便有多少人怀疑李道宗是不是因为战争受损,出现了实力大降的可能。

诸多猜测中,李靖则是担心李鸿儒被人下凡投胎占据。

“一定要坚定信念,也要好好修行!”

李靖将《炼经》重重的放在李鸿儒了手中。

“这可能是挽救自身的唯一办法!”

作为数百年难出的朝廷顶级文武高手,李靖对投胎下凡占据思维这种事情深恶痛绝。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疼。

但他愤恨的心情早已经过去。

相反,李靖还有着坦然。

若非对方的助攻,他在征伐吐浑国时没可能如此神勇。

对方给予了他突破九品的机缘,他又将这份成果还了回去。

时隔数年,一切都没有变化。

他依旧还是原来的李靖。

但这段自我的对抗是人生中值得反复回味的事情。

伴随着自我反省,也有不断的琢磨和归纳,李靖最终将这种经历著书,归纳成了眼前的《炼经》。

“这是挽救自身的唯一方法”李靖叮嘱道。

“我其实……”

“很少有人在占据前就有明确的感知,待得自身泯灭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你不要存在任何侥幸心理!”

“是!”

李鸿儒确定自己脑子里只存在一个太吾,并不存在什么仙庭大修炼者下凡投胎。

但这是李靖的一份关切,他只得应了下来。

“《炼经》是我这数年的心得,也很可能是我此生最后的著作,我有些后悔最初没有选择你,这算是我最后的一份寄托了!”

李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惋惜。

相较于侯君集、徐茂功、苏烈,李鸿儒太年轻了。

李鸿儒参与战争不算多,更不曾亲自领军,可塑造性强。

李靖后知后觉,感觉李鸿儒或许是最适合继承自己衣钵者。

但诸多事情缘分天定,或许跟随了他,李鸿儒又难达到目前的高度。

而李鸿儒的秉性在早年间便有显出,难于去纠正回来。

一饮一啄之间,李靖只是有一份惋惜。

他也希望李鸿儒可以走得更高,也飞得更远,一如他废元神之后两者交谈的那样。

“守住儒家的信念,你才不会被释家和仙庭之人夺舍”李靖笑道:“倘若是我多心,你练一练这门功法也无害!”

“说的是”李鸿儒点头道。

“这份《炼经》虽被我用来针对下凡的大修炼者,对也有可能炼化一些其他诡异潜藏之物,比如化掉一些大修炼施术的标记并不成问题,还是有一些其他的裨益,若是用不上也不至于白费功夫!”

神念、咒术等都属于诡异范畴。

李鸿儒初时还不以为意,只觉自己没可能属于仙庭大修炼者下凡,压根用不上《炼经》。

但李靖如此叙说,他就必须去练一练了。

只是李鸿儒手指握着《炼经》时,只觉往昔无往不利可以研读修行的太吾陷入了沉默。

或许《炼经》并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修炼学。

又或许太吾有某些……

一时间,李鸿儒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去琢磨琢磨练一练。

再怎么说,他也没坑李靖家的闺女,李靖不可能写一本书来害他。

“李师这册典籍真是解决我后顾之忧的灵丹妙药!”

李鸿儒极为捧场,心中并无不悦,这让李靖捏着胡子笑眯眯。

也就是他碰到了李鸿儒这等人,若是换上另外的人,他被人痛斥也不足为奇。

这相当于直接怀疑对方是仙庭大修炼者下凡,属于极为忌讳的事情,若是被人知晓弹劾,动辄就可能有杀身之祸。

一个诚心授予,一个坦然接受。

李靖觉得自己没白过来。

李鸿儒接受之余,也让他谈起当初的一些炼化之事。

这是过来人的经历,李鸿儒亦是听得不断点头。

当夫人张出尘过世,李靖对人叙说的途径陡然减少,性格亦是愈加的沉默。

此时是李靖谈吐诸多,面色都有微微的潮红。

待得落日余晖照射,李靖这才心满意足的拄起了拐杖,一步一步出了李府。

“不必送我,再怎么说我也是元神八品,还没老到那种程度!”

府邸之外,李靖的腿依旧一瘸一瘸,但精神极好。

这让李鸿儒挥了挥手。

“我今年都会在长安,若是您喜欢聊天,可以随时唤我,您自己过来也成”李鸿儒挥手道。

“得,我可不想吃你的闭门羹!”

李靖远远回了一句,这让李鸿儒看了看自己门口显得有些血淋淋模样的牌子。

‘重伤期间,恕不待客’

八个大字尤为注目。

寻思自己还要钻研道经,又想尝试练一练李靖这册《炼经》,李鸿儒顿时将牌子摆正了一些。

若是没什么要事,他确实不喜欢被人打扰。

“修为和地位越是往上,便越会是如此吗?”

李鸿儒只觉好的没学,坏的习性倒是学到了不少。

无怪前辈高人都不喜被打扰。

李鸿儒原以为是别人清高,但这着实是少有什么感兴趣之事,还不如关起门来读上两本书,又或四处游山玩水一番。

他此时显然也踏入了这种前辈高人的行列,坏秉性学得有模有样。

李靖离开后,这扇打开的大门随即又有了紧紧的关闭。

远远的观星楼之处,李淳风扫过时又惋叹了一声。

他就知道跟随太子的人大多会很倒霉。

但李淳风不知道这批人是如何倒的霉。

作为他的观测对象之一,李淳风只觉太子身边的人倒霉是没道理的,这完全没有规矩可遵循。

如李鸿儒这样就是祸从天上来。

这也让李淳风觉察自己最好能束手旁观。

他当时只是动用元神之力稍微的拉扯,让李鸿儒走出李道宗的元神压制,他的观星楼就被打坏了顶。

若是插入再深一些,李淳风觉得自己会被打坏。

如同李鸿儒此时的关门闭户,李淳风一颗心沉了下去,嘴中的喃喃之语转向了解题。

这是上清派有效锻炼思维逻辑的数学题,但凡他解的题越多,他在逻辑上水准就会越高。

与此相对应,李淳风觉得自己大概有一定的能力真正去完善一份历法。

“到历法出炉之时,皇上应该就会将书圣的《黄庭经》赏赐给上清派了!”

想到自己入赘了上清派茅山宗,刘彦珺提出的唯一聘礼要求,李淳风觉得这辈子应该能完成这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