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将士们左等右等,等来了敬王即将与那陆姑娘成婚的消息,一时都摸不着头脑。
随即又有军令传来,全军上下戒严的同时,又加派兵力护后方城池。
将领道:“王爷这究竟是怎么打算的?非但不把那人质送到前线来,竟然还要与之成婚!”
军中谋士道:“王爷这是要逼敌首自乱阵脚。倘若那女子另嫁都不能使敌首动容,便是挟她到战场上,那苏贼心狠手辣,又如何会顾她死活。”
众将顿时也恍然大悟。
谋士又道:“且听王爷令,我等一面守住前线,一面于城中设下天罗地网,看他作何反应。倘若那真是个能挟制他的人质,握在王爷手上,也随时能处置。”
这两日,城中已然开始大张旗鼓地准备喜事了。
敬王没有亲自过来,只是派了个人来跟陆杳说了这事。
敬王在自己书房里等人回来,那人来复命道:“已经告知给陆姑娘了,相关事宜也会着人帮忙准备着。”
敬王道:“她知道后是何反应?”
那人应道:“她说,相比之下,还是劝王爷把她送去阵前更明智一些。”
敬王问:“她是何表情?可有愤怒或者惊诧?”
那人摇头道:“没有。”
敬王道:“她还说了什么?”
那人道:“还说……王爷还指着他自投罗网,怕是会失望。就不怕把他逼急了。”
敬王道:“罢了,下去吧。”
焲军那边也已经收到消息了,将领们起初还有些担忧,可紧接着他们发现相爷对这消息无动于衷。
前线该打的仗继续打,且回回都有主帅亲临战场,不仅鼓舞了士气,还破除了三军将士们的揣测与传言。
这场婚事筹备得十分匆忙,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但府宅里也是处处红绸,给紧张的氛围里添上两分喜气。
婚期定在明日。
陆杳的医册在今日已经抄到结尾,一本本内容齐整得很。
她把医册用一个包袱包起来,递给侍女,道:“先收好,等事后再找机会送出去。”
侍女道:“等哪个事后?”
陆杳看她一眼,道:“当然是这场婚事过后。”
侍女神情有点古怪,道:“姑娘莫不是还真想嫁给敬王吧?”
陆杳挑了挑眉,道:“你莫不是暗恋敬王,所以吃味了?”
侍女哼哼了一声,拿着包袱就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阵,她已经收好包袱又回来了,进屋子与陆杳道:“敬王这两日都不得空,许是明个成婚他也忙得没法现身。”
陆杳道:“应该是前方战事吃紧吧。”
侍女道:“姑娘怎么知道?”顿了顿又道,“前线又失守了,今天才传回来的消息,城破了,现在三军正在撤回来的路途中。”
她瞅了瞅这满院满屋的红绸,道:“也不知道咱们还要不要继续往后退,要是退了,这几天不就白筹备了。”
陆杳道:“敬王岂会白忙活一场。”
到晚上的时候,大军进城,陆杳听见号角声,雄浑又豪壮。
翌日早上,陆杳将将起身,被指派来的婆子在院子里候着都还没来得及进房门,外头就忽然传来声声紧急的号角。
陆杳听着号角长短以及总共响了几声,就知传达的消息是敌军来犯。
云金大军连夜撤了回来,想必焲军也在连夜进发,才一早就赶到了。
婆子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其中一人连忙跑出去问问情况,随即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与其他婆子道:“出事了出事了!焲军都打到城脚下了!”
其他婆子也都有些慌色,道:“那这婚还成不成?可去请示王爷了?”
那婆子道:“王爷匆忙出去了,想必是去那城门口了!不过王爷留了话,让咱们照常伺候陆姑娘洗漱梳妆,等他回来再行成婚!”
婆子便上前去敲门。
侍女开门,她们便捧着嫁衣首饰依次入内。
大约是敬王吩咐过,婆子们不敢造次,见了陆杳也是恭恭敬敬的。
婆子道:“还请姑娘及早更衣梳妆,等王爷忙完回来,便可拜堂成亲了。”
陆杳看了一眼托盘里的那叠嫁衣,道:“今日这身颜色倒也好。”
婆子道:“可不正是,大喜之日,自然要红红火火才应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