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不为所动,道:“敬王说这些是何意?”
敬王道:“你我虽交集甚少,可也算一同历经生死,我一直视姑娘为知己,姑娘若有需要,我义不容辞。
“不过到底也用不着我,有苏相出面,不管是朝堂还是江湖,他都游刃有余。
“那阵子,我听说江湖上出了两个魔女,短短半月内血洗各大门派,便是因为陆姑娘的师父惨遭他们毒手,是这样吧。”
陆杳并不接话,敬王道:“陆姑娘便是江湖所说的血洗各大门派的魔女之一。如此能耐,我便是拍派再多的人,恐怕也不是姑娘对手。”
陆杳听来听去,又不是傻的,原来这货是想探她的底。
陆杳神色坦然,顺口拈来道:“那你误会了,血洗门派的不是我,被江湖门派所害的是我朋友的大师父。”
敬王故作诧异:“什么?竟然不是陆姑娘?”
陆杳一声嗟叹:“我朋友杀疯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奈何我又是个讲义气的,不能丢下她不管,所以她负责杀,我负责跟她身后,一不小心搏了个虚名而已。”
跟姬无瑕一起行走江湖,她明白一个真理,那就是:会编才会赢。
敬王更加诧异了,道:“竟是这样吗?可此前我见那位姑娘好似也听陆姑娘你的,要跟理应也是她跟在你身后才对。”
陆杳道:“此前我那朋友杀起人来如砍白菜,而我却不得不狼狈逃窜,敬王也是亲眼所见的。我若是杀在前头的那一个,那日敬王还能顺利将我挟持出城吗?”
她看着敬王,又道:“一个是江湖传言,一个是亲眼所见,敬王更信哪一个呢?
“何况敬王远在云金,所得消息也都是从别人的耳目和口口相传得来的,不见得就一点没有出入。”
敬王见她一副侃侃道来的态度,并且从神情到语气里不见一丝半毫的虚假之态。
敬王点点头,道:“陆姑娘说得也是。看来此事确实还有待查证。”
陆杳道:“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此行见到敬王,还有一事。”
敬王道:“何事?”
陆杳道:“上回我朋友替敬王杀敌,一颗人头一千两,她一共杀了一百二十九人,合计十二万九千两,这次我朋友特意嘱咐,不要忘记问敬王结账。”
这话叫守在门外的随从听见了,冷哼一声,道:“十二万九千两的,都够大军一两个月的开支了,姑娘可真是会狮子大开口。”
陆杳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调到敬王身边干事吗?”
随从自然是知道的,还不是因为敬王爷身边的旧人都死了。
陆杳又道:“要不是那十几万两,此时你应该在皇陵替你家王爷守陵。”
随从喝道:“你大胆!”
这一路上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不就是仗着王爷纵容她,她才敢如此放肆!
陆杳却对敬王道:“你这狗腿子不太行。”
敬王耐心讨教道:“哪里不行?”
陆杳顺口即来:“要是苏槐的人,如此聒噪的都被他打个半死,后来也打老实了。
“苏槐向来言必行行必果,他应下的事,若是找上门去,二话不说,已经开始去筹钱了。
“难怪敬王与他博弈总是逊了一筹,由此可见一斑。”
敬王微微笑道:“我也没说我要赖账。”
陆杳道:“那便折算成银票给我吧,交易是在南淮做的,银票就兑成我们那边的银票吧。”
敬王道:“只是我眼下没钱。”
陆杳道:“当初苏槐请我朋友办事时都是爽快给钱的,可不像敬王这般。更何况我还听说敬王手里有矿。”
敬王叹息一声,道:“当下这时局,正是交战之际,银票哪有那么好兑,便是矿上运银来,也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陆杳道:“那便请敬王尽快去凑吧。”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