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观察期苏槐都没有醒。
第一日百足并不活跃,薛圣道:“才到一个新环境,需要适应适应。”
陆杳就随时守在屋子里观察情况。
到第一天半夜的时候,陆杳猛然发现,百足开始活动了,连忙去叫她师父来看。
薛圣道:“他这毒筋很明显,又有药物刺激,慢慢活了。百足有所感知,就等于是给它指了条明路,它若是安分点,顺着毒筋往下走就是了。”
尽管如此,陆杳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寸步不离地守着,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
后来小童也进来帮忙守着,如此陆杳可以有时间打个盹儿。
小童看见苏槐的后背,道:“姑爷的背上好精彩啊!像是一幅蜈蚣画一般!”
还真是,有百足爬过的地方,毒素蔓延,紫筋都呈了紫黑色。
尽管这样除毒最快,但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紫筋全部坏死到彻底枯竭,得花一段时间。
薛圣时间掐算得刚刚好,到第三日过后,苏槐满背的紫筋都被百足的毒给浸染成了黑紫色。
百足开始不安分,继续往其他地方拓宽自己的领地。
薛圣见时机已然成熟,在它们四处乱窜之前,便将其一条条从苏槐背上拈了出来。
百足能使血肉坏死,它本身也贪婪,取出来时身体比之前长大了好几倍,亦是通体黑紫色,十分可怖。
薛圣手法快,将游走的百足一一捉了回来,只是那不是一条两条,便是动作再快,他也只有一双手。
这时有一条百足趁机往苏槐肩头窜走,一旦过他肩头,那便是离心口不远。
陆杳眼疾手快,一记薄刃阻它去路,那百足又转而往其他方向钻,陆杳手里的镊子一下夹住它的尾巴。
薛圣见状神色却变了变,道:“你这般夹,它会断体!”
一旦断体,那胀鼓鼓的身体里则全是毒液。
那百足扭得厉害,关节处眼看着就要松动了去,陆杳毫不犹豫,当即手里薄刃竖着花开一道口子,镊子换做夹它的身躯,薛圣道:“夹头!”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那长长的虫身一断,就在它断裂的前一瞬,陆杳飞快地动作,直接将整条百足拈住,毫不拖泥带水地往上一提,同时手心朝下托住虫身。
那毒液从它身体里洒出来之际,全部洒在了她手心里,她心细如尘,一滴都没落在苏槐的身上。
那百足的足触又尖又利,顿时扎进陆杳的手心皮肤,她手心便是一团乌黑,正迅速往血肉里渗!
这下薛圣脸色更加难看了,骂道:“你这手不想要了?!”
即便她的体质已经百毒不侵,可这非一般的毒,准确来说,它的毒性在于它的杀伤性很强,所碰触之处血肉如花草树木皆枯萎一般坏死,她血肉之躯又岂能避免。
薛圣一把抓住她的手,在手心里划了一道口子,就带着她把手往药汤里泡。
一刻工夫以后,手心里的乌黑消了一半,陆杳自己知道怎么处理,又伸手往灯火上烤去。
姬无瑕在外面听见薛圣气急败坏的声音,一听就是在呵斥陆杳的,连忙跑进门口来看,就见那火苗直直灼在她的手心上,湿润的药汤被灼成一道水雾消散。
火苗将她手心的皮肤烙化,姬无瑕脸色白了白,看着她满头大汗,可那双眼睛却坚定不移,甚至比火光还要灼亮。
只有这样焚去百足之毒,她这手才不至于枯死,还能长出新的皮肉来。
姬无瑕只能干着急,却无法上前阻止。
她慌忙环顾屋中,立即去找创伤药和绷带。
等陆杳收回手时,手心都已经灼得不忍直视。
姬无瑕皱紧眉头,给她撒创伤药的手都是有些抖的,颇有些手忙脚乱的,陆杳安抚道:“别慌,过几天就好了。”
姬无瑕红着眼看了看她,道:“为了个臭男人,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