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在京城最大的青楼里弹琴,这如何不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于是乎,没要得了一会儿工夫,陆杳就感觉朝暮馆变成了个大蜂窝,外面无数嘈杂的声音嗡嗡嗡的,吵得人耳朵都要炸了。
任外面喧哗嘈杂,房里的苏槐与敬王都不受影响。
苏槐道:“现在敬王不怕听众少了,可以继续弹。”
敬王笑了笑,目光自陆杳身上一扫,道:“相爷这是在报复我与陆姑娘见面一叙么?”
苏槐亦看着陆杳,道:“你跟他约在这里见面一叙?”
陆杳正色道:“没有的事,我们纯属偶遇,要不是敬王的腿子叫我,我都不知道敬王在这里。”
敬王道:“陆姑娘才不过坐下听了一会儿琴,苏相便闻讯匆忙赶来,看样子是真的很在乎陆姑娘这位未婚妻。”
别说,她还真怕奸佞嘴一贱就昧着良心给认了,他要是认了,那哪是在乎她啊,那就是想害她,把她往火坑里推,让她成为他仇家的靶子。
陆杳连忙煞有介事地解释道:“欸,敬王误会了,他不是在乎我,他是在乎你。你想他能错过这么好个抓你小辫子的机会吗?”
苏槐道:“要不要让大家都看看,品性高洁的质子王爷,却试图勾引别人的未婚妻?”
陆杳便道:“要不,你们聊,我给你们腾地方?”
任他俩斗个鱼死网破,她不参与总行吧。
说着陆杳便起身要走,结果被苏槐一把拎住后颈,又给她按坐了下来。
苏槐道:“不是要听敬王弹琴吗,好好听他继续弹。”
陆杳就不得不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即便这敬王存心想试探,看看她对于奸佞而言是不是重要,陆杳表示,狗男人虽然闻着味儿第一时间赶到战场,但恐怕他要让敬王失望了。
看吧,听他话里的意思,真要是闹开了,那么明日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敬王在朝暮馆勾搭他的未婚妻,到时候他成了受害者,敬王就会落得个声名狼藉。
这敬王要是跟奸佞交过手,应该就能明白,这疯狗一旦疯起来,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也侧面的证明了,她对于这疯狗而言,根本不值一提。要是能用她来羞辱敬王一番,他肯定还乐见其成。
他但凡要是稍稍在乎一丁点她的名声,就不会闹大。
可看他让剑铮把门打开,告诉众人敬王就在这里,弄出这么大阵仗,把全朝暮馆的人都招拢过来聚集在外面了,就他这样的行事作风,他还怕把事情闹开吗?
苏槐看了一眼房外人头攒动,道:“现在人人都竖着耳朵等着听敬王佳音,怎么不弹了?”
敬王的随侍怒不可遏,手里把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陆杳看着他应该很想往奸佞脸上来两下。
随侍道:“王爷的琴岂可随意弹给旁人听!”
苏槐道:“人都来了朝暮馆,还在朝暮馆里抚琴,朝暮馆里人迹这么混杂,却说不随意弹给旁人听?”
外面的人迟迟等不到琴声,不由躁动道:“方才还有琴声的,怎么又停了?”
“敬王爷惊为天人,能听敬王爷再弹奏一曲,我们三生有幸!”
“就是,敬王爷再弹一曲吧!”
今日若不听到琴声,这一时半会是不会散场的了。
说不定闹急了还以为是有人假传敬王在此的消息,他们非得进来探个究竟了。
遂,敬王还是素指调弦,又弹奏了一曲。
曲声一起,外面就逐渐安静了下来,直至最后鸦雀无声。
一曲罢后,外面响起了异常热烈的掌声。
“再来一曲吧!”
门外楼间走道,都拥堵得水泄不通。
敬王一连弹了两三首曲子。
他弹曲之际,还是他的随从跑回到使馆,叫了兵差队伍过来维持秩序。
于是乎众人这才被驱散,敬王在侍从的护送下离开了朝暮馆。
他人一走,这雅室里外顷刻变得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