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在月夜下乍看起来没有太大异常,可就近一触碰她就会知道,她身上黑衣几乎全是濡湿了的。
陆杳失去意识那一刻,心里还想着,这回来堵她的是奸佞,总比是大内高手要好。
这次她有筹码,可以让他不用把自己交出去。
只是还没开口,她便陷入了一片混沌。
苏槐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片刻,终于还是伸手将她身子揽住。
他动手剥掉她这身夜行衣,只是刚一打开衣襟,看见她里面穿的那身宫女裙裳,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他又若无其事地将她的夜行衣衣襟拢起来,然后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往回走。
没走多远,到下一个路口,苏槐抱着人站在阴暗处,招来自己的眼线,令道:“去把剑铮叫回来。”
眼线转头就消失了。
没多久,剑铮动作快,便回到了苏槐身边,正要请罪,他还没能抓到那个贼,可一看主子怀里竟抱着个人,再定睛一看居然是陆姑娘,且情况不太妙,剑铮立马就闭了嘴。
苏槐道:“把她带回去。”
剑铮低低应道:“是。”
苏槐便将怀中人交给剑铮。
剑铮一丝不苟,十分尽职尽责,从主子手上接过人。
他既不敢疏忽大意,又不敢过于亲近,抱人的动作和姿势说不出的僵硬和怪异。
对剑铮来说,只要做到两点就行:一是把人顺利带回去,二是别掉在地上。
剑铮领命就抱着人挑光线昏暗的一条通向宫外的路快速离去。
到了恰当的地方,又跳上宫墙,飞檐走壁出宫。
苏槐把人弄走了,宫里正乱着,他一时半会出不了宫,接下来正好给他去料理仇家,顺便把今晚的事了了。
只是苏槐将将侧身准备往另一方向走,脚下就又顿住了。
他回头看向那头浓密的树影处。
背后躲藏着的一人见被发现了,顿时肝胆俱寒,根本没办法镇定和冷静,就像一只被盯住了的猎物似的,剩下的只有恐惧,于是他转身就慌不择路地往前跑。
这一来,弄出的动静就更大了。
这是一名前来探遗珍园动静的太监,他慌慌张张回头望去,见身后并没有人来追。
难道相爷刚才没有发现他,只是他自己吓自己吗?
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都还没等他松口气,结果迎面就撞上苏槐从前方的一棵树下徐徐走出来。
跟鬼魅似的。
事实上,太监见到他比见到鬼还害怕。
苏槐道:“跑什么。”
太监一边往后退一边惊恐至极道:“相爷饶命,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见……”
不等他转头再逃,他便觉得脖子一勒,人就被苏槐给提进了林子里。
想当然的他连一声呼救都没有机会叫出口。
苏槐拿着人回到方才陆杳走出来血迹断掉的地方,用手里的太监把剩下的路上该滴淌的血迹给续上。
到最后于一个拐角处,苏槐才将咽气的人随手丢在了一棵树脚下。
等他经过湖边洗干净了手,去到后宫时询问情况,禁卫军和大内侍卫却没有一个捉住了那贼人。
苏槐看了看后宫里一座座灯火通明的宫殿,真要是挨个一寸不落地搜下来,估计几天几夜都搜不完。
贼倒是会挑地方躲藏。
另有一将领快步上前禀道:“启禀相爷,各处宫门都已严防死守,那贼子定还藏匿在这深宫之中!”
可话音儿将将一落,就有人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跑来,神情万分着急,远远便呼道:“不好了相爷,有刺客闯入乾心殿,皇上,皇上遭刺客行刺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禁卫军将领和大内侍卫首领齐齐一震,苏槐扫了一眼他们,道:“这就是你们的严防死守?”
说罢他便安排人手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