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陶商的话,崔钧沉思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对陶商道:“既然丞相有此意,那我等……便是将司马先生引荐给丞相若何?”
孟建听了这话,不由有些诧异:“州平,如此行事,只怕是有些不妥吧,水镜先生平日里从不见军旅中人。”
“丞相又岂是外人?”崔钧看样子是拍定了陶商的这个马屁,慨然道:“况且丞相的一举一动,岂能和平常军旅之人相比,这关乎天下一统,万民安危,丞相若能早一日荡平群獠,则世间便早一日成清平盛世。”
孟建心中大骂崔钧狡诈!
好听的都让你捡去说了,人情都让你做了,马屁都让你拍了,这点鬼心眼都让你给长了!
但终归还是怨自己反应慢半截。
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孟建也急忙开始向陶商做补充献媚。
于是,便见孟建亦急忙道:“州平说的是,为了天下苍生,此刻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禀丞相,水镜先生原先曾居住于襄阳周边,然刘景升去后,水镜先生曾估计襄阳周边之地,迟早成为前线战场,谷迁移居所来了江夏,目下就在郡内安居。”
陶商闻言一喜,忙道:“既然如此,就劳烦二位先生择日引我前去拜访高贤……陶某绝不会亏待二位先生,以二位先生之能,日后当托付以一方郡守之位。”
崔钧和孟建欣喜的彼此对视了一眼,暗道这个买卖确实做的值。
……
司马徽从襄阳迁移到了江夏之后,依旧是居于山野之内,不居于闹市之中。
他搭建了几个草庐用以安居,每日持着鱼竿在江边垂钓,怡情度日,可谓快活之极。
司马徽的样子保养的极好,比他实际的年龄要显年轻。
其实想想也是,一个整天什么都不操心,只是怡情与山水的人,头上还顶着一个名士的光环,谁看见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唤上一声‘水镜先生’,这是何等的快哉生活?
说实话,陶商有点羡慕司马徽,以自己的性格,他觉得他应该穿越到司马徽的身上,当一个悠闲的名士,每日吃了吃喝养生……还是吃喝养生,实在是感觉无聊了,可以讹诈其他的名士或学生钱花。
陶商来见他的时候,正好赶上司马徽钓上了两条鲈鱼,准备在家门口架锅烹饪。
见了陶商和诸葛亮,司马徽先生一愣,但随即却也恢复了正常。
他笑着摇了摇头,不等崔钧说话,就道:“这位,莫非便是今昔名震天下的,太平公子?”
陶商闻言先是一楞,接着不由笑了。
多少年了,好像也不曾有人再叫自己太平公子。
好像都要忘记了似的。
但实际上,当年自己可是全凭着这个名号起家的。
“商携弟子诸葛亮,见过德操先生。”陶商冲着司马徽施礼。
司马徽亦是向他还了一礼,然后转头看向崔钧和孟建,道:“你们两个,倒是打的好算盘,把我卖了,向太平公子请功?”
崔钧和孟建都是尴尬的笑笑。
陶商笑道:“先生勿怪,其实这事也怪不得州平和公威二人,实乃是陶商久仰先生之名,特要求前来相见,耽误了先生的清净,还请勿怪。”
司马懿摆了摆手,道:“太平公子说笑了,在下也没那么多的毛病,只是喜静而已,既然公子已经来了,又赶上在下新吊上来的鱼,咱们不妨一起饮酒食鱼,如何?”
陶商没想到司马徽这般热情,随道:“如此甚佳。”
当下,众人便一起在院落中架锅做饭,煲汤炖鱼。
陶商也亲自出手帮忙,和司马懿一起收拾起那两条鱼来,其娴熟的烹调手法,着实是令司马徽刮目相看。
鱼做好,菜也烹制,酒上案,几人便在草庐旁的案几席地围坐而食。
司马徽吃了一口陶商做的鱼,双眸不由一亮。
“所谓君子远庖厨,但太平公子如此出身,却有这一手上等厨艺,着实令人……诧异。”司马徽笑呵呵的道。
陶商淡淡一笑:“先生何必用这等小题考教于我?君子远庖厨,其真意乃是指庖厨乃是杀戮之地,远离则是勿造杀孽……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和做饭的手艺,又有何干系。”
司马微闻言,不由哈哈大笑。
陶商举起了手中的酒盏,道:“先生是想学孟贤,劝谏齐宣王实行仁术?”
司马懿摇头道:“某不过是一山野之夫,如何敢自比孟贤也,不过这些年来,太平公子的作风,我也略有耳闻,公子虽征战四方,平定天下,却恪守君子之行,不夺百姓豪厘之物,且将金陵城并江南之地,在短短十余年发展的富甲一方,四方百姓商人皆往奔之,天下之大,以无有出金陵之右者……如此作为,也可称之为仁术了。”
陶商闻言,淡淡一笑,道:“先生过赞了,世人皆言陶某是君子,但陶某早已配不上这君子二字,这些年来南征北伐,我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呵呵……君子之名,实不敢当了。”
司马徽举起了酒盏,对陶商道:“太平公子能说出这番话,足可当此称谓了。”
陶商举盏和他对饮了一盏。
司马徽转头看向诸葛亮,道:“这一位,莫非太平公子口中所言的卧龙?”
诸葛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冲着司马懿作了一揖,道:“亮见过先生,卧龙之名,乃是老师戏言而已,实不敢当。”
司马懿笑着道:“卧龙,凤雏……嗯,当初庞德公已经为其侄儿庞统起了绰号凤雏,实不想却被太平公子抢了先机,庞德公因此事好几日都不曾睡着觉……当时太平公子人在曲阜,庞德公人在襄阳,若说是他抄袭公子的创意,两地相隔数千里,总有些不对劲……可若说是碰巧,这事未免也太巧了些?这件事在我心中一直藏了两年多,今日特来向太平公子请教。”
陶商憋着乐:“这事吗?看来也不过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赶巧了!”
他暗道事实上确实是我抄袭他,但谁让我先说出来了?
姓庞的就吃个哑巴亏吧,能怎么办?
众人又吃了一会鱼,喝了一会酒,陶商随即道:“今日来见先生,主要是有一件相求,还请先生应允。”
司马徽似乎早就猜到了陶商要说什么,随道:“公子是欲通过我,收揽荆州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