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儒的话,陶商不由笑了。
其实他一猜李儒就不会空手而来,毕竟是当世智者,这点眼力见要没有,他也干脆别出门混社会了。
陶商站起身,慢步走到李儒的面前道:“李先生有何高见?”
李儒站起身道:“李某现为张天师麾下第一谋主,我愿劝天师领五斗米教教众归顺丞相,并偷袭长安,断关中诸侯归路,并与丞相河北之兵会和,夹攻洛阳,袭曹操之后。”
一听这个条件,别说是陶商,在场的诸人眼睛都亮了。
陈登站起身来,上下打量着李儒,好半晌才道:“陈某也素知李先生之名,知道先生乃是董卓昔日麾下第一谋主,智计百出,先生是见过大世面的,潜身缩首于张鲁麾下,必不得志,今番持此大礼,专门来见我家丞相,想来一定也是有所求吧?”
陈登的话很对路,李儒这样的人,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带着能够说动张鲁偷袭长安的筹码来见陶商,怎么可能不要求什么?
那脚指头现象也不可能。
李儒闻言笑笑道:“自董相国死后,李某身上便只剩下两件大事,一是让自己能够善终,二是保全董相国的后人。”
说到这,李儒顿了顿,道:“昔年天下势力众多,李某不才,看不出这一统天下的重任最后会落在谁家,李某是死过一次的人,不能再走错任何一步,因此躲在张鲁麾下,只等看清一切之后,再作处置……如今观之,丞相是唯一一个能让我善终的人,当然,我对丞相也必然是有所回报。”
陶商微笑道:“你不怕我狡兔死,走狗烹吗?万一我以后后悔了呢?”
李儒很是自信的挺起胸脯:“丞相有君子之名,想来答应李某的事,便不会反悔。”
金陵军诸人彼此互换了一个眼神。
这话说的,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李先生既然敢豪赌一场,那陶某自然不会让你失望。”陶商笑着道:“只要回头你能让张鲁出兵,我便让河北兵将南下攻打洛阳和三河之地,断了曹操和关中诸侯的后路,此事若成,陶商保你一生富贵无忧!”
“多谢丞相。”李儒向着陶商长作一揖。
但是当他再次直起腰板之后,李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之色。
那表情怎么形容呢,似是有些难言之隐的样子。
陶商何等的眼力见,当时便知道他还有事情。
“李先生还有什么事?”
李儒冲着陶商恭敬的深施一礼,道:“陶相,在下适才说了,李某此生只有两个心愿想要完成,一是能够善终,二是为相国之后寻找一个好的归宿。”
吕布在一旁道:“相国的全家人当年在长安之乱时都被马,韩害死了,唯有孙女董白下落不明,听你适才所言,董白这些年,莫非是由你保护着的?”
李儒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吕布长叹口气,道:“相国当年是我义父,我却不能保全其家眷,说起来,我不如显彰多矣。”
李儒微微一笑,道:“温侯不必如此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也。”
陶商摸了摸下巴,对李儒道:“李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相国对我恩重,李某这些年替相国看守董小姐,但李儒年纪渐大,却是不能替相国看护小姐一辈子……因此我想请求丞相,替董小姐寻一门好的归宿。”
陶商闻言这才恍然。
这是想让自己给董白指婚啊。
他微笑道:“这个不是问题,你没看见陶某麾下英雄多矣,日后待天下平定,他们都会是朝廷的股肱之臣,董小姐若是愿意,陶某倒是愿意为她做媒。”
这件事就根本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李儒保护董白多年,在某种角度来说非常值得敬佩。
帮他了结这点心愿,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很显然,李儒并没有把这事想的那么简单。
“丞相如此厚意,李某深为感激……只是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陶商一挑眉,道:“这话从何说起?”
“这个……”李儒寻思了半晌,道:“丞相,董小姐这一次也随李某一起来徐州了。”
陶商闻言诧然道:“董小姐和你一同来了?她人在哪?”
李儒尴尬的笑了笑,道:“就在府外等着。”
“这是什么买卖?董小姐既然来了,如何让她在府外候着,李先生还请让小姐进来一叙。”
李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请小姐进来拜见丞相。”
说罢,李儒转身就要向外走。
吕布似乎是想明白了点什么,突然道:“董小姐她,像不像相国?”
李儒的身形顿时一窒。
他沉吟了一下,方才开口:“像。”
“有多像?”
“要多像有多像。”
吕布长叹口气,似是明白了什么。
少时,却见李儒领着董白走了进来。
一看见董白,在场的人顿时都愣了。
董白的长相应该怎么形容呢?
豪杰中的豪杰,汉子中的汉子。
一脸的横肉,膀大腰圆,大鼻孔,厚嘴唇,看她的胳膊,隐隐的,似乎还有肌肉的形状。
论及身高和体态,陶商这辈子只认识一个女人更跟她相比,那就是许褚的夫人许憨娘。
若是论及长相,陶商也只认识一个女人和她一样粗狂,那就是陶应的夫人花児。
董白这女子,分明是集花児和许憨娘的优点长的啊。
“董小姐,你好。”陶商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
董白很显然继承了她爷爷的大嗓门和粗狂的性格。
她上下打量着陶商,用如同牤牛一样的厚重声音道:“是你要跟我成亲?”
陶商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忙道:“不好意思,我成过亲了。”
董白的脸上闪现出了怒色,她转头看向李儒,怒道:“李先生,你居然让我做小的?”
李儒忙道:“小姐不可胡闹,这位乃是陶丞相,咱们以后就要靠依附于他了,小姐不可无礼,快给丞相请安。”
董白很显然不太把李儒当回事,她转头看向陶商,爽朗的笑道:“你就是陶商啊,我小时候,阿翁曾跟我说过你们陶家的事。”
董卓说起我?
陶商有些好奇的道:“你阿翁都跟你说我陶家什么了?”
“他说你爹是个糊涂蛋,说你年纪轻轻,鬼心眼不少,天天往外冒坏水,不憋好屁。”
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