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学校里只有我一个S级吗？”苏文最终还是决定寻找一下其他的话题。校长地突然深沉让他不太适应。

昂热抬头看向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目前而言学生中只有你一个S级。”昂热回答。

苏文听出了那言外之意：“校长也是S级。”

“一个快要入土的人，S不S无所谓了。”昂热又回到了沙发上，“这是你的学生卡，S级专属。以后你就可以自由出入我的办公室了。”

“这.......这不太合适吧？”苏文像是刚被皇帝册封为內殿大公公的小太监，诚惶诚恐。

“这是身为S级的权利啊。你值得拥有这项特权。”昂热却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办公室里也没有放什么很重要的档案。唯一值钱的只有茶叶和这些家具。”

昂热用手掌轻抚桌面。

“你总不至于贪财到把这些东西全搬出办公室吧。”

“怎么可能。”苏文笑着摇了摇头。昂热虽然位居上位，但给他的感觉正如他一开始自我介绍所讲的那样，把他当成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就好了。

“那就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崇尚精英主义，事实上也只有精英主义才能让我们在与龙族的战争中立稳脚跟。”昂热加水，热得沸腾的液面不断浮动，茶叶随波逐流，“你是当之无愧的S级混血种，所以理应享受与血统等位的权利。”

“校长您似乎一直在强调我的血统。”苏文看着老人的西服，上面绣着金色的丝线，深蓝色作为底色，衬托出西服的不凡，老人身上的淡然，“您似乎希望我认可自己的身份。”

“你的适应性很强，无论我说不说你都会认可自己的身份。因为血之哀混血种都会对同类社会产生强烈的向往。而你也总会融入到这个群体中，我并不担心你是否会对自己的身份缠上茫然。”

“只是学校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S级了。上一个S级也同样是天之骄子，是个身手矫健身轻如燕的执行部临时专员。后来心理压力太大，吞枪自杀了。”

昂热转过头来，用他那藏有猛虎的双瞳注视苏文。

“这也是为什么我允许你来我办公室的原因。校长办公室里收录了很多古典音乐胶片。如果哪一天心情不太好，心理压力过大，找完富山雅史教员做了心理辅导后可以来办公室听一下古典曲。也许能够帮助你平复心态。”

“你毕竟才刚刚17岁，说这些有点不合时宜。但我是教育家，你是我的学生，那我就必须保证你将来的学习生涯尽可能减小出意外的概率。屠龙的路不好走，即便只是面对死侍，寻常混血种都很有可能牺牲。这条路上注定会死很多人，而我们只能踩着他们的尸体，一步一步向前。”

苏文眼前忽然一顿，那个老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刀握在手上。像是缠着花朵的一直小精灵，在昂热的持握下跳着天鹅舞。

他不由得想起来自己误入神国的那一个黄昏。如果没有灵书将一切扭转“扯”到了另一条时间线上，那他是不是也要跨过两朵枯萎的鲜花，一个人大步向前。

“我一直以为龙是像RPG里面那样放完技能就会死的怪物。”苏文回道。

“我们崇尚精英主义，在龙与混血种的战场上唯有领袖与王能够独存。血统高贵的龙类自带龙威，混血种在面对他们时甚至连他们的瞳孔都不能直视。一旦血统稍微薄弱些，便会立即失去战斗力。”昂热把玩着那把折刀，挽出一朵朵刀花。

“这就是S级的重要性。在屠龙的路上唯有真正的领袖才有资格与龙类接触。其余人只不过是陪衬罢了。这么多年来终于又出现了一个S级，也许你可以接过这面大旗。”

“独属于屠龙的旗帜。”

“可我还没有通过3E考试，仅仅只通过战斗力.......来评判，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苏文问道。

“这并不武断。相反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一点。”昂热继续说道，“你的3E考试定在三天之后，约书华教授会带你去考场。”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出于一名高中生的心态苏文还是问了一句。

“什么都不要准备，吃好喝好睡好就行。”昂热将茶杯推出去，加满了水，“3E考试只针对你的血统，而不是考你埃及金字塔用什么方式和材料建成。”

“实际上我还是.......不太明白S级的意义在哪里。”苏文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声。

“当你下定决心来卡塞尔学院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寻找同类。”

苏文其实很想说变强。那个骑着马缠着裹尸布的北欧木乃伊随时都有可能再找上门来，届时按照灵书的预言他的一切，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将被他杀死。

可偏偏奥丁的昆古尼尔没有办法锁定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倒下。他不明白奥丁到底为什么要来杀他，一切都是如此的蛮不讲理。那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在奥丁还没动手之前就先将他杀死，那自己身后的人就不会死了。

也许自己会倒在神明的脚下，但他并不害怕。比其被神追杀流浪到天涯海角，被夺走自己所挚爱的一切，不如向他发起对决，唯有不死不休才能给这场战争画上句号。

“是啊，寻找同类。”昂热忽然笑了一下，“S级的意义很重要。对于你是，对于我是，对于卡塞尔也是，对于整个混血种世界也是。以后你就会明白的，我提前给你做个.......”

“心理辅导。”

苏文惊起一片压抑。诡异在他心中不断延伸蔓延，死死拉住了他流动的血液。

“不过在加入到屠龙战争之前，先好好享受你的大学生活吧。就我所知你打败了狮心会会长和学生会主席，学校里都流传着你的小道消息。”校长盯着那个花瓶，缓缓说道，“楚子航是是狮心会会长，在此之前也是你的校友吧。”

“是。”苏文点点头。

“那也挺不错，最起码有熟人在学校里。”校长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及，这是你宿舍的门禁卡。”

“时间不早了，回去好好放松休息一下吧。这几天学校饭堂刚新增了一批菜式，全场五折，吃好喝好睡好。”

苏文拿着一张宿舍门禁卡一张S级学生卡，最后像是听着校长推销员般的语气搞饭堂促销，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在他说心理辅导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炸毛了，好像又是那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女孩轻轻趴在他的肩上，轻声说。

给你做个心理辅导。

于是他就见证了蔷薇和满天星的凋零。

那一瞬间的痛苦充满了他的大脑和四肢。

“施耐德教授。”

许久过后，校长看着那个戴着面罩的老人，手里捧着那个插上了鲜花的花瓶。

“我已经整理好了相关资料，请您过目。”

施耐德将那一叠资料放在了书桌上。隐约露出来的一脚，似是有这一个清秀样貌的男孩照片印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