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根丝听得头大:“这么麻烦的步骤是为了定位我妹妹目前所在的位置?”
“不,”格莱埃努力瞪大她如今的小眼睛,仿佛很难理解一名法师对于魔法仪式的排斥和陌生:“是为了传达你的恭顺与恳求的态度。
事实上,当你踏入祭坛建筑群的同一时间,你就已经处于万我教会的观察之下了。”
“恭顺与恳求么?”爱洛根丝冷笑。
连话都没讲明白,就把她们丢到死亡赛场里,甚至害得甄澄差点受伤。
现在好不容易把事情捋顺,还急着去找妹妹呢,你特么现在管老娘要态度?
万我教会是吧?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负责监控她们!
没心思跟格莱埃们废话,爱洛根丝转身便撕裂了面前的空间维度。
“等等!”
身后顶着眼睛的面孔声音颤抖道:“你舔走了什么?!”
话是质问,但声音颤抖,语气出奇地缺乏底气。
“你猜。”A姐俏皮地眨眨眼睛,身影一闪遁入虚空。
两分钟后,她停在一处古老遗迹般的建筑前。
未经打磨的大理石粗糙堆砌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地球上的巨石阵那样,给人一种狂野而又原始的感觉。
考虑到这是一颗囚禁神灵的星球,爱洛根丝并不会因为这原始风格建筑的宏伟而惊叹什么。
哪怕对于她不久前刚宰掉的那头眼睛怪而言,堆砌这种规模的建筑,也就仿佛婴儿搭积木一般简单。
但祭坛神殿的风格却颇为耐人寻味。
从上方看去,建筑整体呈现一种扭曲的提琴形态,却并不像万我教会总部那样充满整洁舒适的未来感。
而祭坛形状扭曲的程度也恰到好处,完全不会体现出莎布信徒们所铸造出的那种病态疯狂。
以A姐的眼界从这边看过去,很难不联想到秩序与混乱,至高意志与自由意志,曲芸与囚神们之间那一种看似如行钢索,实际上却牢不可破的平衡关系。
她出现的时候,神殿前有一对看起来十来岁的少女正在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虽然在万我之地外表与年龄基本是无关的,但这里绝大多数的女人都遵循着以外表看上去的样子对待他人的基本礼仪。
毕竟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年纪外貌设计成某种特有的形象,本身就代表着身体主人洗完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入乡随俗,爱洛根丝也十分愿意接受万我之地的习俗。
否则的话,按资排辈,身边的老师同学不是婆婆奶奶就是几十辈的老祖,这谁吃得消?自己在血烛堡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看到这浑身邪气凛然的家伙突然撕裂虚空跨维度踏出,出现在自己头顶上,两个孩子充满了警惕的神色:
“你是谁?你也是此地的居民吗?是一位古神?”
自打被那天杀的圣少女打入堕神巢穴,爱洛根丝所见所感的都是一些扭曲,古老,而又充满无尽邪恶的意识。
这还是头一遭遇到看起来并不算强的,在她眼里几乎可以用“普通人”来形容的存在。
意外的遭遇也引起了A姐的兴趣,她沉吟了少顷,便犹豫着答道:“我并非此地居民,正打算离开去寻找我的妹妹。
至于古神…我今年才十八岁,成神也还不到一个月,怎么说也算不得古老吧?”
身边既有莎布那种与时间同龄的老怪物,也有妹妹那样打破诸天境界增长记录的小妖孽。对于什么算古老,什么算快这样的话题,爱洛根丝是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听了这话,两名少女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一直躲在后面的孩子怯怯道:“太好了,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危险的家伙。
我们都是奥卡纳俄丝的新娘,你不能伤害我们。”
而挡在前面的女孩也认真道:“我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恋人。你在寻找自己的妹妹,一定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如果真有办法离开这里,是否可以看在我们女神的面子上,帮我们一把?”
听到这位小姐姐所吐露的关系,爱洛根丝莫名之间对眼前一对凡人升起一丝好感,确实萌生了想要帮助她们的意愿。
不过两人话语里的逻辑却让她十分困扰,于是呆呆眨了眨眼睛,问道:“奥卡纳俄丝是谁?为什么你们都是她的新娘,我就要帮助你们?”
姐姐闻言露出了一种看乡下人一般的倨傲,但似乎意识到了对方再怎么也是真神的身份,很快掩饰了起来。
反倒是身后的妹妹一副了然的模样,声音轻柔道:“你刚成真神,又不是堕神巢穴的住民,少些见识也没什么奇怪的。慢慢就好了。
奥卡纳俄丝是我们的主,是堕神巢穴最强大的几尊神主之一。
在这里能够公认还胜过她的神祇,也就只有掌握仙法道术的百目仙姬,以及地位超然的格莱埃等屈指几位而已。
但比起那些危险的家伙,奥卡纳俄丝却是堕神巢穴中少数几位可以安全祈求赠予的主神之一。
她不索取灵魂,也不要求长达数百上千年的奴役。只要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奉献让她满意的欢愉,就都有可能获得她的青睐,从凡人升华,成为一位在地上行使她的力量的魔术师。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她曾是软体雌主的侍女。在上古的一场众神战争中,她曾经犯过错误,暗中投靠了与软体雌主所选,与万我之地的真正主宰对立的一方。
之后万我之地建立,她便成了堕神巢穴最早的住民。为了偿还曾经的过错,她至今秉持着软体雌主的教义,善待女性,赐予信徒可求得力量与无上的欢愉…”
这些知识并非禁忌,在万我之地可谓路人皆知。哪怕奥卡纳俄丝自己也丝毫不介意开口谈及的。
但说着说着,妹妹突然住了口,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些为了求生,而几乎烙印进自己灵魂里的,关于神主的知识,刚刚一瞬间好像突然被从她记忆里抹去了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更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