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烛堡门徒
只是塞菲斯的跟班们就没有这等运气了。
那个满脸凶相的大胡子学徒当场被最大的一块巨石把脑袋拍进了胸腔里,其余的几人大多也伤得不轻,就连安哥拉兔公众也被七零八落的许多碎石砸中。
然而当她哆哆嗦嗦从一片残骸中蹦跶出来,甄澄才吃惊地发现这家伙被那么多碎石砸中,居然没有任何一块伤到她的本体。
不得不说,有时候毛发过于蓬松未必是一件坏事。
从眼前的一幕,甄澄意识到塞菲斯刚刚威胁兔公主时所言非虚。在血烛堡这样的学校,每段时间都有定额不予追究的死亡名额,实在是无法避免的实效制度。
所有事情中最神奇的是,可能位于教室边缘,同样被卷入塌陷范围中的甄澄居然奇迹般地完好无损,仅仅被一块拳头大的碎石砸痛了肩膀而已。
烟尘散尽,甄澄揉了揉肩膀,看到逐渐从飞扬尘雾中露出身影的塞菲斯。这货脸上惊怒交加,正用一只小臂长的魔杖指着自己。
甄澄见过魔杖这种东西,地球上也有。它们中绝大多数的作用并不是帮助法师强化魔法,而是固化一道法术,让持有者可以随时释放它。
以塞菲斯的性格,甄澄十分肯定他手中拿着的,定然是一支植入了防御魔法的魔杖,因此丝毫没有顾忌地施压道:
“你或许觉得自己境界高,实力强。但刚才发生的事实告诉我们,你的施法速度比我慢。”
塞菲斯双眼危险地眯起:“但你的魔法不受控制。”
对方果然上当了,话题被甄澄引到施法速度上,塞菲斯就下意识忽略了一名低阶学徒能够越阶施展如此夸张的力量,是否有可能持续使用的问题。
嗯,塞菲斯所理解的“夸张”是指轻描淡写炸毁整个天花板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甄澄的魔法原理并非“爆破”,而是“指明厄运将发生在他们身上”,恐怕内心惊慌的程度还得翻上十倍。
“所以呢?”甄澄歪头一笑,学着塞菲斯刚才施展【水盾】的姿势对他张开手掌。
笑话,一名魔法不受控制的法师,危险程度远胜于一枚不知何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她或许注定在某个不期而遇的时刻把自己炸死,但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没有可能愿意和这种存在交手,冷不丁被卷入自爆中去。
“疯子……”塞菲斯狠狠咬破了嘴唇,放下魔杖举起双手:“你赢了,我走。”
说着,他侧头看了看石块下面已经看不到胡子的大胡子,冷笑道:“你已经给自己找了够多的麻烦,没必要再添一些吧?”
真正生死相搏的话,身为点光强者的塞菲斯有十成把握杀死甄澄。但他凭什么要和一枚定时炸弹生死相搏?
“炸了依子的教室就想走?”突如其来的声音来自头顶,塞菲斯一个哆嗦站定原地仰头望去。
一名闭月羞花的银发少女虚坐半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她距离塞菲斯七八米高。好巧不巧,五米高的教室被炸塌后,上面正是考古系的教室。
曲芸当然知道自己的教室是被爱洛根丝鞋跟上的炸弹炸塌的,之所以找塞菲斯的麻烦,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短以及发泄不爽。
曲大小姐的心思是脑筋正常的人类无法揣度的,早在不知多久前曾为人时,她就有把看上去不爽的家伙一个个埋到自家后院养花的习性。
“这位大师……教室不是我炸的啊……”塞菲斯哭丧着脸,却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还要举报!是她炸毁了教室,还杀死了我的同学!”
曲芸冷笑:“呵~还死了人啊,那没跑了,扣你两百学分。你是哪个导师的弟子?还瞥依子的门徒干什么?滚出去。”
门……门徒?塞菲斯知道自己今天真的栽了。一名导师护着自家门徒要你背锅,这种事情在血烛堡根本没处说理去,除非你自己背后有名来头更大的导师。
他唯独想不通的一件事是,这个仅仅冥渡阶,还砸了院长大人考场的弱鸡,究竟是怎么会在入学第一天就被一位导师看上收为弟子的?
“我是魔法学院万物核心学派,三班的学生……”塞菲斯浑身颤抖地嘟囔道,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紧接着,他转头便冲出了教室,丝毫没有理会那些仍在碎石下面哀嚎的同伴们的意思。
甄澄扶起安哥拉兔公主,抬头道:“抱歉,这道言灵我之前试验过的,本不应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曲芸笑眯眯摇了摇头,穿过两层教室间的破洞飘到甄澄头顶不远处,轻声道:“教室不是你炸的,你的力量只是让一切巧合变得合理且符合你的需要罢了。
这种利用方式太过初级,而且你刚才念的歇后语是什么鬼?祸从天降?笑死人了哈哈哈。
今晚我去找你,为你上第一节小课。到时候我们可以探讨一下言灵之力的正确使用方法,以及顺便把你的境界提升一下。”
顺便……提升?魔法师在诸多升华之道中也是最难晋级的类别之一了。通常人想要晋升一小步,无不需要数十年的刻苦钻研。哪怕是在血烛堡,也没道理一夜之间就提升境界吧?
不过甄澄更加好奇的是,隔着一层地板,曲芸是怎么听到她刚才念了什么歇后语的?
至于整场灾难的始作俑者爱洛根丝,她可没有留下来硬吃自己炸弹的道理。留给曲芸一个报复式的笑容后,她早已全速远离了考古系教室,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小玩笑居然会把澄妹妹也牵扯进去。
“至于教室你就更不需要担心了。我的九大席位可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爆炸就有任何损伤,他们中蕴含的力量与法则超乎这里大多数导师的想象。
事实上,你之后有空可以试一试破坏自己的座位,管蔡丕秀那丫头借先天仙宝来砍都没问题。
你在教室中看到的,坐在其上的形体其实只是九大席位的低维投影。它们的本体并不在教室里面,这个下次正式上大课时你就会明白了。
你无法通过把匕首插入影子来杀死一个人,对吗?”
眨眨眼睛留下一个神秘的笑容,曲芸说话间张口轻吟出一道和声音节,洒满一地的碎石便电影倒放一般还原回天花板上。
眨眼之间,就已经看不出这间已经半毁的教室里还有任何曾经发生塌方事故的痕迹。
唯一没有被还原的,只有塞菲斯跟班们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那句头颅被砸进胸腔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