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潘加在指挥部内，苦等前方胜利，但是却接到了马卡尼指挥部被攻击的消息，他现在处于内外交困的局面，自己眼前出现了一支坦克部队，正在横扫整个后方，把所有的坛坛罐罐都给砸烂；他部署的防空部队，不得不四处逃窜，严密的防空圈正自西向东开始崩溃；而在前方，自己的近8万大军却失去了统一指挥，马卡尼固然在被导弹袭击后第一时间来电表明他仍然安全，并将转到附近其他部队继续指挥，但是2个小时过去了，斯潘加询问了附近每一个师旅一级指挥部，都没有发现马卡尼到来。

斯潘加暂时只能将指挥任务交给第1装甲师师长帕夏尼塔，但是没有马卡尼的参谋部，帕夏尼塔无法在短时间内掌握全盘的局面，并且作为在外线，专门监视中国军队主力的打援部队指挥官，帕夏尼塔也并不是非常了解马卡尼调动多路人马向心攻击的一些意图，实际上他和所有的高级军官一样，只是在前方等待指令，并没有参加总攻前的会议，就连斯潘加自己也并不知道马卡尼的意图。

“怎么参谋部一个人都没跑出来？这不可能啊？”斯潘加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按照他的经验，即使是最残酷的炮火覆盖，总会有一些人应该能跑出来，如果有一个参谋长或者副师长，哪怕是一个旅长，也可以在关键时刻担当重任，但是为何如同被核武器打击过一样，好像一个活口都没有跑出来？

“司令官，第194防空中队来电，他们必须放弃原阵地，敌人坦克太近了，警戒部队已经接上火了。”

“该死！他们放弃阵地，半个防空就没了？”

“但是让他们留在原地，很快就会被渗透进来的敌人战车摧毁的。”

194防空营是印度剩下的少数几个S300导弹部队之一，原来负担新德里外围防御任务，是决不能动的。最后，经过斯潘加与帕斯阿德几番扯皮后，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这支部队被部署在部队前后衔接的咽喉位置上，防卫着从前沿部队，到后方总指挥部的广大地区，实际上，在斯潘加的整个攻击计划中，大部分机动部署的山毛榉营和零散游击的道尔系统，只是给这支主力防空部队打打下手，以上这些追随机械化部队的机动防空系统，在不开机的情况下，仍然可以对中国飞机保持威慑，还必须依赖纵深后方的这支部队的核心警戒雷达，提供目标指示。

斯潘加为了防止这部雷达被各种可能的空中打击摧毁，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一支坦克部队潜渡河流，并且连续突破几道防线，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

“告诉194，那就先后撤吧，另外通知第11机步旅旅长，立即从从动向西拦截敌人，胆敢继续磨磨蹭蹭，我枪毙了他。”

“明白。”

昌迪加尔机场上，挂满炸弹的战斗机正排列成一队，正准备起飞，由于这里距离战场不到100公里，所有这些战术飞机都可以在挂架上挂上尽可能多的炸弹。

“记住，战场很近，但是我们不是前线支援，而是纵深遮断任务。”萨米在电台里提醒他那些摩拳擦掌，等着大干一场的年轻飞行员们，“中国人有一支坦克部队钻到斯潘加眼皮低下了，正在横扫那些防空导弹，而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当然是支援他们，必须把每一颗炸弹都扔到靠近这支部队的印度人头上，除此之外的目标，都不是我们的打击范围内。明白了吗？”

“明白了。”

“起飞！”

一架歼10战斗机率先从跑道上起飞，尾随的几架雷电战机也跟着起飞。他们升高到1500米立即就可以看到东面如火如荼的战场，巴基斯坦的第1装甲师，正在经受最严厉的考验，但是萨米爱莫能助，决定这场战役胜负的核心已经不在那里，而在后方斯潘加的老巢了。

于此同时从喜马拉雅山麓以北，以及巴基斯坦机场远途飞来的飞机，也都在空中汇集，他们的滞空时间不够，所以无法深入支援贺凡的坦克，只能赶到前方战场执行一般战术打击任务。

“中队长，打完这一仗，我们就该去轰炸新德里了吧？”编队里有人问起。

“也许这一仗打完，印度人就该投降了，但愿他们不会那么快投降。”编队里另一名飞行员说道，萨米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由衷希望战争在印度领土上一直打下去，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如此一来，年轻的飞行员会一直不停地消耗掉，而巴基斯坦空军的重建，将会遥遥无期。

“都跟着我转到200方向。”老头说道。

“为什么远离战场，我们不是应该向东南去吗？”

“我们得绕些路，还有一会儿就要日出了，如果我们直接飞过去，很难看清地平线上飞向自己的火网，而那些高射炮的光学瞄准最怵对着太阳，所以我们得和印度人调换位置，明白吗？”

“还是中队长想得周到。”

萨米很清楚，今天的作战，印度人会全力以赴，因为他们也要保卫首都，所以今天自己不可能将编队完整带回去，而这些年轻的飞行员，似乎并没有完全做好迎接残酷战斗的心理准备。

战斗机径直向南转东方绕了一圈，然后自东西飞向目标，他时刻留心敌人的地空武器，同时降下高度。黎明时，已经可以看到前方的冲天浓烟，这些黑烟提醒大家，战区已经近了。

编队以v字队形，进入战区后，地面上印度人丢弃的武器车辆随时可见，但是没有察觉到地面雷达威胁，看来中国坦克打得不错，已经把那些威胁很大的导弹阵地端掉了，不过还是不得不防，因为斯潘加部署的战线上总是密布着各种可以单独作战的防空武器。

“黑蜘蛛队长，你们正在接近一支敌人摩托化部队，敌人的队形还来不及展开，你很快就能看到了。”

“明白。”

“空中还有有其他友军单位，正从正北过来，请注意不要误伤。空中暂时没有发现印度飞机。根据情报，印度空军会在稍晚一些时候出动。”

“明白。”

他低头看一眼显示器，从北方赶来的歼16轰炸机，此时刚过列城，正在慢慢靠近，他们将在比较高的高度进行激光制导炸弹轰炸。他抬起头时，远远的就看到一支庞大的敌人部队，正在旷野中展开队形，那是一支半机械化部队，参杂着大量的轮式战车，那些战车上竖着粗短的随动发射架，显然不是防空导弹，而是反坦克的，从位置上看，正准备堵截自西向东的中国坦克群。

“你们与拉开距离，从敌人纵队后方进入，由我来引开炮火。攻击动作要利索，不要犹豫。”

“明白。”

萨米简单部署后，立即转弯过去，他知道前卖弄那支部队的规模至少有团一级，即使受到压制，必然还有很多防空火力，虽然他还无法用肉眼从车队中发现它们。

类似高射炮或者近程防空导弹之类的东西，大多有能转动的炮塔和随动发射架，所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便于后续编队投弹，当然也不能排除道尔那样的垂直发射的系统，但是至少他们的光学瞄准是不可能随时关注360°的范围。

果然印度人注意到了背后有飞机靠近，一些火力早早开始向萨米射击，即使还远在射程外。萨米有意识地逼近火网，好引导他们向自己开火。当然他的注意力，还必须集中在高射炮火力后方一两公里的地方，提防随时从地面冒出来的防空导弹。耳边一直没有雷达告警声响起，显然敌人的火力还不会太有准头、太致命。他围绕敌人纵队绕行，必须让敌人认为火力能追上自己。

机舱内开始响起警告声，一部制导雷达很快出现，并开始跟踪。那大概是一部道尔m1系统，萨米在23毫米高炮火网间穿梭，不断作出剧烈动作，破坏敌人雷达跟踪，他知道附近有2架值班电子战飞机，给他们点儿时间，就能锁定那部雷达，并展开干扰。当然他自己叶的留心距离，那些短程导弹在5公里距离内出现，是很棘手的，距离稍远，就容易对付了。

这架歼10的上下穿梭，破坏了印度防空战车，原定的一次开机跟踪成功，然后短促开火的计划。印度指挥官也不清楚，那架飞机在自己射程内一点点的地方，飞来飞去，既不逃走，也不突破投弹，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谢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新飞行员，完全不知道怎么行动？如果是这样他倒是可以在比较远的距离上，发射导弹试试看。

萨米看到敌阵后方轻微烟雾腾起，两枚导弹直插半空，然后转弯向自己过来。他转弯向北飞行，同时开启电子干扰，包括箔条和主动干扰，以此破坏对方雷达制导站目标识别。

远处的电子战飞机，立即对敌方雷达进行欺骗式干扰，这种导弹完全按指令飞行，缺乏主动制导能力，在自动驾驶仪失去指令后，立即漫天乱飞起来，实际上萨米本身也留着余地，在这样的距离上，他完全有时间坐上几个动作，消耗掉导弹射程。这种导弹会根据制导站指令上下折腾几下，迅速把动能折腾光，然后载到地上。

留在后方的黑蜘蛛编队战机，趁着敌人火力分散，开始从敌人纵队后返进入攻击，完全沿着纵队行进方向，从没有展开的敌人步兵头上飞过，这样投弹就比横穿队形投弹的准头，要大得多。

印度高射炮射手门终于察觉到了自西而来的新威胁，炮口开始转向东面时，但是东方耀眼的阳光完全破坏了瞄准，4架飞机迅速飞越了敌人的头顶开始投弹，几乎弹不虚发。

一时间印度第11机步旅陷入火海，大量还来不及展开的步兵战车、石喀喇河防空战车、通讯指挥战车，反坦克导弹发射车，还有成群结队的卡车，都被炸毁。

部队在行军队形时挨炸总是很糟糕的一件事。但是落在最后的一架雷电战机，仍然被反应过来的印度火力抓住，被狠狠揍到地上。萨米远远看到了第一架飞机的损失，他知道这应该不是今天损失的第一架飞机。

所有的枭龙战斗机上还携带了无制导的火箭巢，在弹药没有耗尽前，是不可以退出战斗的，这是空军对深入敌后地面部队必须做出的承诺。

10公里外，贺凡依旧在呼叫空中支援，他正在追击敌人仓皇逃窜中的各路敌人，他的机步连在7公里外，刚刚拦截到一支逃跑不及的自行火炮部队，正在痛打中，他可不能和敌人的反坦克导弹部队正面交手，天黑或许还行，天亮了可就要吃亏了；所以只能尽量靠空军来解决前方敌人，既然他将敌人防空部队一道而空了，空军来支援他，显然是应该的。

躲在指挥部里的斯潘加，被各个部队遭遇强大空袭的电报围绕，无法脱身，他知道随着日出的到来，敌人空军的能力将会数倍增加，同时敌人这些天聚集起来的地面部队，一定也会出动向自己展开攻击，由于情报收集能力有限，他只能等着美国卫星的资料更新，以查明敌人动向；但是中国人似乎是在与美国人展开的一次秘而不宣的对抗中赢得了底气，竟然开始频繁地使用激光干扰器，破坏美国的光学侦察卫星成像，而美国也似乎没了脾气。

“司令官，从早上5点的卫星照片看，敌人集结在波迪亚拉的坦克群，已经消失了，目前行踪不定。几个钟头内，这些部队，就可能出现在前沿任何方向上投入战斗。”

是撤，还是不撤？斯潘加犹在举棋不定，背靠着新德里，他面临巨大的政治压力，这使得他失去了以的往精明算计和准确直觉，而不得不陷入了患得患失的困扰中。

“1个小时内，前面能不能把巴基斯坦第1装甲师吃掉？如果歼灭敌人一支主力再撤，可以争取到很多时间。”

“帕夏尼塔将军来电，在十分钟前的攻势中，白虎师坦克已经逼近到了距离敌人指挥部350米处。但是敌人仍然有上百辆坦克死守着那边阵地，他需要更多的炮火支援。”

“看来机会还在我们这边？”上将自言自语起来，他知道如果有空军，或者说足够的炮火，那支靠着哈立德和59式坦克装备起来的敌人，早就被自己吃掉了，战斗根本不会磨蹭到现在，但是现在他既没有空军，也没有足够的炮火，而至少已经有2支敌人坦克部队渗透进了内线，目前正在搅和，而敌人的空军才刚刚开始逞凶。

“司令官，即使说我们还有机会，但是时间显然已经不在我们这边了，再不退，可能就要吃大亏了。现在我们的形势，可是每一分钟都变得更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