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可能!
永承帝在听到《打龙袍》这个故事的那一刹,确实有过怀疑,觉得郑念儿在映射自己。
但,当他冷静下来,理智回笼,他就意识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一定是太后的亲子,否则,依着何太后的强势与聪慧,她绝对做不出“为他人做嫁衣”的蠢事。
为了权利,何太后确实可以推个庶子当傀儡皇帝。
但在这个过程中,她绝对不会掏心掏肺,更不会殚心竭虑的为了皇帝考虑。
永承帝不是不知道何太后对他的好,他只是矫情的觉得这些好,是强加给他的,是对他的控制。
何甜甜:……这特么是什么叉烧言论?!
永承帝确实排斥甚至仇视自己的亲娘,但从小到大,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因为除了嫡亲的母亲,没人会像何太后那般付出。
不说小时候的种种,单单是在永承帝亲政这件事上,何太后的所作所为就称得上一句“慈母”!
她甚至比吕后、窦后更有慈母之心,而没有被权利迷住了心窍。
永承帝不愿承认,却也不会彻底否决。
然而,郑念儿的故事太有“诱惑”了。
一旦“证实”自己另有生母,何太后就只是一个嫡母,名义上的母亲。
若是再有什么“杀母”的恩仇……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摆脱何太后的控制。
在名分上,他亏欠了何太后,但、但他可以在暗地里补偿啊。
只要何太后不再对他造成威胁,永承帝会真心实意的把她当成亲娘孝顺,让她颐养天年。
……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加顺利的掌管朝政。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何太后如果真的爱他这个儿子,便应该成全他,对也不对?
永承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但他还是故意做出“惊疑”的模样,激动的逼问胡氏当年的真相。
胡氏呢,心里十分明白,却也故作为难的模样。
最后“被逼无奈”,吐露了实情。
她还表示,“那位贵人虽然已经不在了,但伺候过她的宫女还活着,我家那个老货已经找到了她,将她妥善的安置在了城郊的庄子上!”
还有人证?!
永承帝眸光闪烁,心里某个念头仿佛野草般疯狂滋长。
他定定的看着胡氏,良久,才幽幽的说了句,“奶娘,您瞒得我好苦啊!”
听永承帝这么说,胡氏与郑念儿母女齐齐松了一口气:成了!
“甜甜!要出大事了!真的要出大事了!”
小D同学暗中偷窥了这幅画面,整颗毛团子都兴奋不已。
它蹦跶到何甜甜近前,大呼小叫的喊着。
何甜甜手里还拿着朱砂,继续批注文书,对于小D同学的骚扰,丝毫都不受影响。
“天哪,皇帝简直太蠢了,那样的谎话,他都轻易相信了!”
小D同学见何甜甜没有反应,继续一边上蹿下跳,一边夸张的喊着——
“哦,不对不对,他不是蠢,而是叉烧、混账!他、他有恃无恐!他是吃准了你,哦不,是吃准了原主!”
“利用自己是‘唯一’,就百般算计自己的亲娘,他果然继承渣爹的恶劣基因啊!”
“甜甜!甜甜,你听我说,他们要在圣寿节那天搞事情!”
听着小D同学马上就要剧透最精彩的剧集,何甜甜终于不再沉默:“停!不要说了!”
小D同学:……即将冲到嘴边的“秘密”啊,就、就这么被憋了回来!
“不是吧,甜甜,你、你居然真的不好奇?”求求你了,就让我说出来吧。
否则,伦家真的会被憋死哒。
何甜甜:……你一个系统,这么八卦干什么?
虽然有小D同学在,何甜甜哪怕置身古代都不会太寂寞。
可问题是,这智障,也太聒噪了。
“小D同学,续约后,我新解锁了一个系统的功能哟,你要不要试一试?”
何甜甜放下朱砂笔,装着按摩太阳穴的模样,实则在闲闲的跟小D同学斗嘴。
“系统的新功能?”
小D同学愣了一下,甜甜这话题转换得,也太快了吧。
它一个智障,哦不,是智能助手,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半晌,小D同学才终于明白何甜甜的意思,“小、小黑屋?甜甜,不是吧,你、你要把我关进小黑屋?”
不会吧,它与甜甜可是最亲密的小伙伴啊。
她怎么能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去?
这也太无情太无耻太无理取闹了!
小D同学好委屈,好想哭唧唧。
何甜甜冷漠脸,大有“你要敢哭,老娘立刻把你丢进小黑屋”的意思。
小D同学:……呜呜,甜甜,你都不爱伦家了!
何甜甜:……马德,还真演戏上瘾了啊。
小D同学感受到何甜甜的不悦,不敢再耍宝,老老实实的缩到了角落里。
哼!
又欺负伦家!
伦家就不告诉你胡氏那些人的阴谋,让你在圣寿宴上被打个措手不及!
何甜甜见小D同学终于消停了,满意的点点头。
而她的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
胡氏?
还有永承帝,他们要一起在圣寿节上搞事情!
很显然,这是一场针对“何太后”的阴谋。
只是,他们又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时间很快就到了圣寿节这一天,何甜甜心底的疑惑,也很快有了答案。
太极宫里,百官悉数在场,女眷们衣香鬓影、笑语欢声,好不热闹。
何甜甜身着喜庆的华服,高高坐在主位上,含笑看着这一切。
就在众人开始正式拜寿的时候,有小太监一路高喊的跑来回禀——
“启禀陛下,宫外有人敲登闻鼓!”
登闻鼓?
有人要告御状?
不是,这不是重点!
大渊朝这么大,黎明百姓上千万。
蒙受冤屈的人不知凡几。
虽然不是每个受了冤屈的人都会跑来敲登闻鼓,但几个月,或是一两年,总有一二告御状的可怜百姓。
今天这件事的重点是,有人敲了登闻鼓,却被捅到了圣寿宴上。
这……非常值得玩味啊。
王源等几个老狐狸面色如常,唯有握着酒盏的手微微收紧——小皇帝,又要搞事情了啊!
冯寿则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有些担心的看看“何太后”,又用眼神提醒小皇帝。
陛下,千万别犯蠢啊!
不要仗着自己是太后的独子,就疯狂试探太后的底线。
“何太后”虽然对儿子一片慈爱之心,但她真心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母。
想想当初的先帝,啧啧,两人还是夫妻呢,不一样被、被——
冯寿的心怦怦乱跳,偏偏他这边不停的向永承帝递眼色,而永承帝却故意装着看不到。
冯寿:……
他的心几乎要跌落谷底,看来,小皇帝真的要做蠢事啊。
“母亲,有人敲了登闻鼓,定是有莫大的冤屈啊——”
永承帝见何甜甜不说话,仿佛没有听到小太监的大呼小叫,也没有看到群臣以及众女眷的眼神乱飞。
他心下着急,担心“何太后”会来个蒙混过关,便故作为难的提醒着。
“哦?那按照皇帝的意思,是要在哀家的寿宴上审理案子?”
何甜甜竟是半点情面都没有给永承帝留,直接要将他虚伪的假面撕扯下来。
众朝臣看向永承帝的目光都有些怪异。
是啊,就算有人敲了登闻鼓,就算那人蒙受了莫大的冤屈,事情也该有个轻重缓急。
又踏娘的不是八百里加急战报,拖延个一日半日的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不过是个告状的苦主,慢说等个一两日,就算过个十天半个月再审理,也不当什么。
今天呢,却是太后娘娘的寿辰。
大好的日子,忽然冒出个告御状的,还能把事情闹到寿宴上……
啧啧,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跟皇帝有些关系。
而皇帝作为一个儿子,却能够在亲娘的寿宴上弄出这么桩破事,足见他的“纯孝”啊!
永承帝:……
他不瞎,更不傻,自然感受到了众人质疑,甚至是不屑的目光。
他原本还对何太后这个亲娘有些愧疚,觉得是自己委屈了她。
但此刻,看到何甜甜这般不留情面,众人又是这般反应,永承帝仅存不多的那点儿良心,全都消失不见了。
“朕不敢!今天是母亲的圣寿,本该普天同庆的大喜日子!”
“只是,登闻鼓是先帝所设,为的就是让黎明百姓们有个伸冤的途径!”
“登闻鼓响了,作为皇帝,虽然不该坏了母亲的圣寿,却也不能装作不知道!”
永承帝打着官腔,还把先帝扯出来当大旗。
破坏了亲娘的寿宴,确实有不孝的嫌疑。
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谨遵父亲的遗志啊,父比母更尊贵。
所以,他算不得真正的不孝。
“皇帝,你都这般说了,哀家若是不同意,反倒成了不通情理、不尊先帝的蠢妇!”
看小皇帝这架势,是要撕破脸的节奏啊。
即使如此,何甜甜更加不留情面。
群臣们开始议论纷纷,大殿上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
尤其是一些上了岁数的人,看向永承帝的目光十分不赞同。
任凭永承帝嘴上说得多么冠冕堂皇,都无法遮掩他对母亲不敬的事实!
唉,可怜何太后要强了半辈子,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却——
但很快,众人就有些恍惚。
“什么情况?我、我刚才没有听错吧?”
“没听错!我也听到了。原来陛下不是太后亲子,而是娘娘身边一个叫阿鸢的宫人所出!”
“不可能吧,太后、太后怎么可能做出借腹生子、去母留子的事?”
“怎么不可能,没看到人家那位宫人的好姐妹,直接跑来敲登闻鼓了?”
朝臣们先是目瞪口呆,接着就是窃窃私语。
大殿上,充斥着嘁嘁喳喳的声音。
老狐狸如王源者,绝对的见多识广,也比眼前的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
冯寿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知道小皇帝蠢,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位小祖宗竟能蠢到这种地步。
他弄出这么一出,到底要干什么?
当初以冯寿为代表的老臣、勋贵们会支持赵圭,提议立他为太子,就是因为他是皇后所处。
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象征的正统。
否则,人家梁王既是长子又深受皇帝的宠爱,若是没有嫡庶这一层礼法,早就成为太子了。
小皇帝倒好,梁王那边还没有去污蔑他的身份有问题,他自己就弄了个“宫人生母”出来。
他这是要干什么?
自己污蔑自己,自贬身价,故意给政敌攻讦的把柄?
是,小皇帝确实已经坐到了龙椅上,即便从嫡子变成了庶子,也不能把他废掉。
可问题是,永承帝的皇帝之位并不稳固啊。
盐政改革引起的风波还没有彻底平息,官员大考让朝廷上下怨声载道。
而永承帝重用的那个蒙勤更是在南州搅风搅雨。
过去,有何太后这个亲娘在背后撑着,即便小皇帝犯了蠢、惹出了乱子,也会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至于让他被人围攻,甚至是被废黜!
结果呢,小皇帝羽翼未满就自断臂膀。
小皇帝是不是太后亲生,当事人心里都清楚。
可他今天闹出这么一场闹剧,是生生要把何太后逼得与他离心离德啊。
何太后真心不是个好性儿的人,真若把她逼急了,她、她还不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废黜皇帝,或许还不至于。
但,从今往后,何太后必定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帮助永承帝。
没了何太后,小皇帝又成了“庶出”……哎呀,冯寿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提醒,冯寿真想冲到近前,用力抓住永承帝的肩膀拼命摇晃,试图将他脑子里的水全都晃出来!
“你这老妇,你所说的可都是实情?”
不再说朝臣们的惊愕,也不再提冯寿等几个老狐狸的无语,只一个梁王,就险些兴奋的跳起来。
他指着跪在正中的一个老妇,据说这人就是宫人阿鸢的好姐妹,也是跑来为阿鸢鸣冤的退役宫女阿碧,大声的询问道。
“老妇所言,句句属实!贵人若是不信,大可问问太后娘娘,当年她身边是不是有个宫女叫阿鸢,十五年前,却无故病逝!”
“另外,宫中应该也有记挡,我与阿鸢都是太后身边的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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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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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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