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的消息昭告天下,全城欢庆沸腾,可也有不少人按耐不住性子,开始蠢蠢欲动。
慕清染在漓湘殿中,看着大婚的圣旨,脸上没有半分笑意,想到南风意在她身上加附的种种,她恨不得现在就去岳芷国将他挫骨扬灰,不过那样就少了复仇的快感。
这样的猎杀,要把他们玩弄股掌之间才好。
“陛下还特地追加一道圣旨,大赦天下以此来证实太子大婚的真实性。”
月香回到漓湘殿,带回来另一份圣旨,把内容说给慕清染听。
“父皇的招数,永远比我高一筹。”
慕清染顺手拿起桌子上散开的圣旨,直接走进后面的内殿中,瞧着苏心柔披头散发的坐在窗户边,慕清染眉头微微一蹙,看了眼旁边的月香。
“大公主容禀,是她执意不要奴婢们梳洗打扮,并非奴婢们慵懒怠慢。”
月香跪在地上,赶紧说着原因,生怕一不留神,才保住的脑袋又搬家了。
苏心柔瞪了一眼慕清染,她的眼神像极了当初来承欢殿时候的样子,让人触目生寒。
慕清染不想多看,直接把圣旨扔到她面前,就这一瞬间,她恍惚了,似乎见到当时在承欢殿时候的情景,自己也是这样的披头散发,宫女也是这样把圣旨扔在自己身边的。
苏心柔拿着圣旨看了几眼,猛然间抬头看着慕清染,眼中多了几分诧异。
“你和法太子的婚事,本宫成全你们。”
慕清染走到苏心柔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的笑容神秘又阴狠。
“你会有这般好心?”
“当然不会。”
慕清染冷笑一下,蹲下来捏着苏心柔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眼眸半眯。
“本宫只不过是借用你这个身份和你的这张脸皮而已。”
“什么意思?”
听着慕清染提到脸皮,苏心柔眼中的疑惑霎时间变成了恐惧,挣脱开慕清染,赶紧往后退摸着脸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本宫的意思,就是要用你的脸皮去完成这太子大婚,放心你感觉不到痛。”
慕清染看着苏心柔,说这话的时候温柔似水,眸中带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月香,带公主出门。”
慕清染轻声的吩咐一句,转身就朝着外殿走去,身后传来苏心柔撕心裂肺哭喊的声音,接着就什么声都没有了,转头看了一眼,是月香为了方便,将她打晕了。
玄机阁中,慕清染和云镜并排而立,看着榻上躺着的苏心柔,云镜抿了抿嘴唇。
“这么好的脸皮,非要换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属实有些可惜。”
慕清染没有说话,只是瞥了一眼云镜,云镜悻悻的耸了耸肩膀,朝着慕清染浅笑一下。
“半个时辰内就可以。”
云镜拿着剥皮刀,检查着绣针,朝着慕清染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天的沉香好像不够浓啊。”
慕清染瞥了一眼香炉,上面的香烟清淡,不刻意根本都看不见。
“她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徒弟的心思,我这个做师父的揣摩不透,那我还做什么师父啊。”
听云镜这么说,慕清染挑了挑眉,什么话也没说走出去。
坐在玄机阁的外殿,吃着云镜命人备好的糕点,看着外面的景色,这么悠哉悠哉的模样,谁能想到,里面在血淋淋的割皮换脸?
咦,这里什么时候多的一幅画啊?
正当慕清染闲着四处闲逛的时候,目光被墙上的一副墨竹图吸引,她记得这个地方以前没有这副画。
咬着马蹄酥,慕清染抬着手朝着墨竹图上面摸了摸,抬手的时候,手上的墨迹清晰可见。
墨迹未干,刚画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慕清染的心里突然有这么一个想法,四处环视一圈,除了内殿有云镜的动静,其他地方并未发现异常。
奇怪啊,我记得进内殿之前,我好像没看见这里挂着一幅画啊,怎么这么短时间内,就有人把画挂在这里,而且没有半点声音。
慕清染琢磨不透,朝着内殿那边看了一眼,许是老云镜闲来无聊自己画的挂上去,进来的时候自己没留意。
“老云镜,你最近画过墨竹图嘛?”
“什么墨竹图啊?”
云镜歪着脑袋,从屏风后面探出身子,朝着慕清染这边问着,看着慕清染手指的方向,云镜眼睛微眯,眉头紧蹙一下,捏着手里带血的绣针直接跑出来。
“你……”
慕清染满脸紧张的指着他,手里的绣针丝线蘸着药酒,看样子是在缝合了,当时他说过,不管出什么事,缝合的时候绝对不能缓手。
“没事,缝合完成了。”
云镜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还一直在那幅画上面,神色不似往常平静,连那双眸子也变得阴鸷许多。
“老云镜,这画里面可有什么玄机?”
慕清染看着云镜如此反应,不由得对面前的墨竹图多了好奇心思。
云镜沉默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轻叹一口气,从墙上摘下墨竹图碰放到桌子上,转身走到内殿中唤着慕清染。
“她俩的脸皮换好了,你进来看看吧。”
听到声音,慕清染瞟了一眼墨竹图,就直奔内殿,看着榻上并躺着的两个人,要不是脸上还有那缝合的丝线,她简直不敢相信,苏心柔的脸真的换到另一个姑娘身上。
“恢复需要几日?”
“五日足矣。”
云镜清洗着刀和绣针,心不在焉的说着。
瞧着云镜的脸色不对劲,慕清染抓着他的胳膊就给他拽到外面,指着墨竹图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见到墨竹图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老云镜,你说话呀,你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慕清染认识云镜的那一刻,从没见过云镜这般垂头丧气的,似乎有什么心事被这墨竹图打开。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玄门有八堂,这幅图就出自翰墨轩的点色之手。”
“点色来过?”
慕清染满是疑惑的看着云镜,好像除了璃香,她从来没有停过云镜提起过玄门八堂的别人,这个点色是他提的第二个人。
“未必是点色来的,画是点色画的,挂在我玄机阁的应该是另有高人,看来我得回去一趟了。”
云镜说完,他向来沉静的眸中,多了几分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