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一声呻吟。
因冲开冥窍昏迷过去的宁次,总算缓缓清醒,轻按额角,耳中嗡鸣不断,身体处处透着麻痒,精神恍惚得厉害。
像是意识到的什么,浑身一个机灵,失声道:
“完了!”
白眼正常开启,视线扫过全身,一切如常,身体经络中42处生窍,原本无形无质的穴窍,如今变为42个黑色漩涡,窍内虽大多空虚,但穴窍本身却是充满生机,膨胀收缩间,如同在呼吸。
一抹白光在视角边缘闪烁,不停吸引着宁次的目光。
顺势看去,下阴处一颗白色星辰静静悬挂,璀璨生辉。
丝丝缕缕的查克拉从中缓缓流出,沿着经络流进42个生窍中。
“成…成功了…”
“我成功了!”
震惊,疑惑,喜悦不一而足。
反应过来后,双手缓缓掩住脸庞,身躯蜷缩成一团,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情绪如同绝提之水爆发,哭声脱口而出的瞬间却是紧咬牙冠,把全部的悲怆藏在喉间...
可能是前世仇恨堆积的怨愤,也许是这一世11年里,天大地大孤寂一人挣扎的空虚,或许是这场诡异游戏让他畏惧,却仍要喜悦恩赐的恐慌,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成熟,上一世到死也才不过15岁。
一切的一切早就快将他压垮。
冥窍开启如此艰难,很大程度也是因为他的心灵已经残破不堪,穴窍内的查克拉无法回应他的呼唤,导致穴窍通道如同深渊般永无边际。
索性最终还是成功了,纵然不够成熟,却已经足够坚韧。
黑夜终究会过去。
太阳总会升起。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也或许已经不同。
……
在柱间的坟前坐了一夜,斑的脸上终是添上了一丝疲态,侧头望向窗边的水户,那个老人一手托腮,就那样睡着,脸上的笑容丝毫不曾减退。
颠了颠手中的酒壶,或许还剩最后一杯,尽数倒出,随着最后一滴脱离酒壶。
杯中,也只是半杯有余。
杵着拐杖走到窗前,将酒杯放在窗台,眼中有眸光闪动,依旧是那硬邦邦的言语:
“足够了,旋涡水户,你有资格喝我半杯酒。”
最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水户仍旧安静的睡着,沉浸在那个美丽的梦境中。
只是,不会再醒来了…
离开千手宅邸,头带火影斗笠的男子早已等在门厅。
能在木叶戴火影斗笠的,自然只有千手扉间,两人擦身而过,没有交流,扉间目送斑离去的背影,郑重的鞠躬致意,久久不起。
送走最后一个老朋友,斑觉得身上更冷了,初生太阳的温暖,丝毫不能透入他的身躯。
回族地的路上,执勤的忍者,做生意的商贩,晨起上工的平民,赶着去学校的学生,纷纷向这位初代火影打招呼。
这位铁血火影自然是老样子,板着一副面孔,仅仅点头回应。
当越发苍老时,斑也会生出些许疑惑:
“我是不是生下来就不会笑?”
“柱间怎么就能笑得那么好看?”
“这些人全都来打招呼也不嫌烦。”
“那个该死的小鬼居然不来问好!”
“……”
思绪万千,就像只身走进一副画卷,真实而虚幻。
经过一间花店时,与一个赶着去学校的少年擦身而过,目光被少年流畅的奔行姿态所吸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日向的小鬼,基本功倒是扎实得很。”
宁次从死亡森林离开,经过一番宣泄,身心终是轻松不少。
看到太阳升起,习惯性的去往学校,忍者的知识他并不需要再学习。
但忍科的知识,却不能放过,这是前世没有的东西,一种能让普通人不使用查克拉也能创造奇迹的知识。
一路奔行,在习惯性被人无视的日常中,他没注意到那个恐怖的老人再次无视“不存在的羽衣”,直接注意到了他。
铛铛铛!
铛铛铛!
远远的钟声想起,这是学校开始上课了。
忍科有四门课,生物,物理,化学与算学,今天上午第一课就是生物,不能迟到。
原地起跳,跃上屋顶,快速向学校赶去。
这里的学校比宁次前世的更大,更新,但那个记忆力里练习场边上的秋千并不存在,自然也不会有那个黄头发的家伙。
熟练的找到那个树,脚尖轻点,旋身越过院墙,左转,冲刺,一个滑步掠过一排花架,起身后跳,查克拉吸附墙面,右移5个身位,轻轻推开窗户,翻身下蹲,侧移坐上座位。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如果没有邻桌那个满脸呆滞看着他的少年,或许是的。
宁次歪了歪头。
那名陌生的少年同样歪了歪头。
“这人是谁啊?”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白发垂落至耳边,眼瞳浅灰,肤色苍白,身形消瘦,衣着也没有特别的标记。
宁次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今年是他的最后一个学年,年底就是毕业考核,由于不少学生提前毕业,教室后两排早就空置,靠窗的这个角落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今天怎么突然多了个同桌?
上周来上课时还是没有的。
啪嗒!
“哎呀!”
因为长时间走神发呆,这个陌生的同桌,被老师的粉笔手里剑击中了,身穿白大褂的女老师,推了推厚厚的眼镜,镜面的反光似乎要刺瞎人眼,冷淡的言语在教室来回回响:
“卑留呼,不要走神。”
“是...是...”卑留呼瑟缩着身子,小声应答。
!!!
???
卑留呼!
这是卑留呼?
这下宁次是真的震惊,眼前这个少年弱气的形象,怎么都无法和记忆里那个忍界英雄结合到一起。
记忆里的卑留呼,以一己之力对抗那个人,两次将其逼入绝境,让对方只能断尾求生。
那是一个传奇,是黑暗历史中的一缕光。
哪怕是到战死的那一刻,也为了重燃人们的勇气,拼尽最后一滴血。
当初家族覆灭,就是卑留呼从天而降,挡下那个人,救下了宁次一家和些许族人。
那一天起,他的背影就深深刻印在宁次心里,成为他继续战斗的勇气。
就这么注视着卑留呼,虽然不是同一人,但面貌上确有几分相似。
一时间竟没有去听课,因为“不存在的羽衣”,卑留呼已经忽略了他,记得在另一个历史里,他叛出木叶之前是自来也,大蛇丸和纲手的同期,这个班上只有夕日真红是宁次熟悉的人,他怎么会在这?
注视得久了。
似乎那个,并无守护的理由,却始终在战斗在最前方的男人,再次出现在眼前。
“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却想奴役所有人成为神,你配吗?”
“我就是怪物,从不否认,你呢,全身上下还有一个细胞属于你吗?怪物!”
“保护他们,错了,我单纯看你不爽!”
“每个人都会死亡,今天是我,接下来就是你,看看,这些人已经不怕你了,要试试杀光他们吗…”
……
一句句振聋发聩的话语在脑海回荡,眼泪不自觉落下。
有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吐出一句微不可查的呢喃。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