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两广总督杜允和是在他的两员爱将组成了天伞公司以后清醒的。
这里有郝尚久经理的功劳。
当初,原水陆大将军吴敏和张月组织了天伞公司后,他们还需要在布袋镇建个基地,这个一定要有后续血液供应啊。
要不说人家毕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嘛,汉唐集团安保部看不上他们,郑家集团那二货也看不上他们,但是他们确实是将军!
用文人的话说,他们是知兵善战的大明将军,有铜制印章滴!
果然,安保部看不上,但是情报安全部范例部长看上他们了。
怎的?就算他们不是汉唐集团的人也知道,两个部是一样大的——范例部长是有眼光的。
他招了些老兄弟来,也受专门的人训了两个月,关键还配发了安保队的制式武器,甚至比安保队配发的还好,当然,自己还可以另配合手的武器。
等他们去了印度果阿的大明城时候,他们发现这活儿好干啊!
天伞公司的牌子一挂出去,那买卖就上门了,需要几名安保队员?可以,长驻还是定时巡逻,这价钱不一样——
押送货物去印度内陆,去那个什么什么土王那里?行,我等按距离收费——
押送货物走陆路去加尔各答?你明白这费用要很高吧,你可以走海路啊——啊,你想看看沿途的商机啊,好吧,价钱我等商量一下——
生意一好做,两人感觉有了激情,是为了马票,也不是为马票,反正是喜欢上了。
张月期间匆匆赶回了一趟台湾布袋镇,要建一个基地,这生意怕是要大。
但是找谁负责这里呢?
他想起了郝尚久,这家伙当年好歹也是跟着李成栋拼杀过,投了大明后,虽然失于郑大木之手,但也是猛将了,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手了,就他了。
郝尚久全家连带着手下二千多人,都被打包送到汉唐集团这里后,汉唐集团不可能把他们也当作俘虏,让他们免费休整了一气儿后,纷纷安置了工作。
那时候工作有的是,来多少劳动力都行。
但是他们这一批次的人多了些,当然,听到的人也多了。
张月自然也听说过这事了,不过,虽然两人以前没有过交结,这不难,只要是打过仗的人,好交往。
张月找到了郝尚久时,他正在码头扛活儿呢。
四十来岁的人,干这个活也行,打过仗的人又不是面捏的,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手下的人都被分散了,去哪里干活的都有。
当然,他明白,换哪个地方也不可能再让他领着这些人了。
挣的钱养家也够,但是不够一大家子。
郑大木那个王八蛋,把自己的家产全没收了,让自己四十多岁的人从零开始!
而自己住的房子,还是欠汉唐集团的。
连老妻都出去做活了!还好不太累,在家乐福大超市里作保洁——
当时,张月也就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他一边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汗,一边干净利落地点头同意。
好说,好说,如何操练人手,教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我哪里能不会?
那手巾都成了黑黄色了,他也不舍得丢掉。
老妻说过,全家再辛苦几年,这好多间的大房子就属于自己的了。
老妻还说,别看在这里累,可是心里踏实着呢,比什么时候都踏实,比你当那个什么将军都让人高兴,全家总能在一起不说,你每日肯定能是安安全全地回家!
这女人啊——
张月对他说了工作的情况和工资后,他当时就同意了,好了,房钱几个月就还上了,还不用老妻出去工作了,至于他的孩子嘛,他觉得出去工作倒是好事情。
一家人围在一张大桌子吃晚饭时,大家说着工作上的事情也是有趣的!
虽然吃的没有过去好了,虽然人人都知道家里背了汉唐集团的债,但是没有人发愁呢,人人心里有数,这钱可以用我们的工资还上!
要是在郑家福建那里,天神,那工资可太低了,二十年后全家也还不上!
但是现在有更高的工资了,而且郝尚久感觉自己找回了过去的威严,脊柱咔咔做响的更挺直了!
咱是天伞公司的基地经理呢!
他当时就甩了那条黑黄色的手巾了,笑着看它在海浪上起伏。
机会总是有的,只要你遵守这里的规定,只要你有这个能力,这个地方走歪门邪道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四十多岁的人了,他看得无比清楚。
鞑虏那里,他也是门清,只要你听主子的话,只要你讨了主子的欢心,升官发财那是一定的,做点恶事,没有事的。
主子也有大清律,但是那个不重要,主子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汉唐集团这里是完全不同的,日子辛苦些,但是那写着的规定,就是你要遵守的规定,这里可以凭力气吃饭,也可以凭技术吃饭,就是没有人可以凭着主子吃饭,而且他还看到过,那些犯了规定的人,没有不受惩罚的,花莲大城那里可不是白白设置的。
听说,连安保队的队长犯了规定都要被关进去!这可是打仗的关键时候啊——他们连军心都不怕失了。
但是,有了更好的机会,更好的工作,谁不喜欢?
郝尚久愉快地接受了聘用,而且完全听从张月董事的安排。
组建个基地,继续招收人手,加强训练,这个可太懂了。
他也见过了范例部长,听从他的任何安排。
他也时常去看过去的两广总督杜允和,陪他一会儿。
总之吧,张月董事交待过的事情,他都一一照做,人家给他高工资啊,不给人家好好干活,不可能的。
后来陆续有伤残的人员回来了,他知道这本就是卖命的活儿,还好吧,只有残疾的,还没有送命的。
这些人他都听从了命令,好好在天伞基地里安置了。
听他们讲种种经历,这个也挺重要的。
他过去的一些部下也有投奔这里的,毕竟工资太高了,这是挣钱的捷径,不是歪道。
三四个月吧,他就能收到张月董事的命令,照着做就是了,该送去多少人,再招多少人,再加强什么训练,他听话的。
每一次的命令的最后,还是问两广总督杜允和的健康,说是老领导了,当年太器重他们哥两个了,不可轻慢。
他郝尚久经理当然不轻慢了,总是抽出时间来,去看他。
一开始,杜允和总是呆滞地,不说话,给吃的就吃,困了就睡,挺好。
郝尚久感觉正是一个好听众呢,就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对他说。
鞑虏如何唤起他杀人抢劫的恶念,大明朝廷如何对他不公,郑家军如何搜刮百姓,自己的家产如何被郑大木抢走,要不然,自己也能开一间公司了。
哪里要老妻也要出去做工?
跟了自己二十多年了,竟然当保洁员去了,现在让她不做了,她还不干,说是刚当上组长,有意思呢,都是姐妹——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只是目光呆滞,不回答,也不提问,真好,任自己说去吧。
这一天,他刚说到大明朝廷对他如何不公时,他说到冷冷地回答: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大明朝廷就算对你一时不好了,也是如父母打孩子一般,天下哪里有因此仇恨父母之人?那是不忠不孝之人所为!”
郝尚久经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就说:“那是打孩子吗?再不反了,就打死我等了!”
说完,他回过神来了,跳了起来,天神,这个原两广总督杜允和清醒过来了!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依旧冷冷地说:“你是郝尚久?怎么到我广州来了?”
好吧,用了大约半天时间他明白了一切——
他的家人跪了一地,哭嚎着,天神,老爷醒过来了!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把《汉唐时报》、《福建时报》看了个遍,又把家里人提讯了一个遍,终于更加深入知道了一切。
如之奈何!
他当初对待两个手下无比的信任,也共同做战过,结果他的两个手下也回报了他,一家人衣食无忧,不用像郝尚久以前那样全家奔波。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又是冷冷地说:“你,也是悍将,那个海——汉唐集团如何有眼无珠不善待汝?”
郝尚久经理一时气结,想,我哪里懂他们那一套办法?!
原两广总督杜允和冷冷地说:“带我遍观之!”
郝尚久经理只能依从,他感觉,这个小老头身上有一股气势,阴森森的,让他想反抗,又不敢。
妈蛋的,还不如让你痴呆下去!
郝尚久经理只能陪着他走,各个地方走。
关键是,这个老家伙还把汉唐集团出版的,所有有关各种规定的书,都在不停地看,两人坐在租来的四轮马车里时,他还在看!
还是他痴呆了好,自己说话有人听,现在不让自己主动说话了,两人坐车时,竟像自己一个人在坐车,而且还要回答他突然提出的问题,说多了,他还不让自己说话了,又看书了。
这么大岁数了,眼睛亮得像小偷一样,你倒是花眼啊。
当他把这个小老头恢复了健康的事情快迅报告了远在印度果阿的董事时,他得到的回复是,涨了工资,一下子每个月就多了两万马票!
天伞公司的经营在印度获利甚多,他知道,从购买汉唐集团的武器上就能看出。
关键是回复的最后是:善待之。
好吧,这家伙折腾了大半年了,还不安生,还要去南京看看——这个可陪不了了——基地里还要管理啊,但是善待之的内容很深啊。
好事情不是会一起来的,这个时候从明大陆来了几个人,进海关时说是探望老友杜允和,一见面后,没有说上几句,几个男人又是抱头痛哭!
郝尚久经理趁机溜走了。
既然你们是朋友,多聊聊吧。
果然没有再打扰他了,听说他们相见欢呢!
杜允和确实又经历大喜又大悲了,但是,这一次,他经得起考验了,不痴呆了,精明地像个老牌看盗版者,眼睛里闪烁着不吃亏的光茫。
杜允和说:“诸位,这天下无人能助我大明了,郑家两派无一能行!
只有汉唐集团可行——我遍观他们所谓的章程和种种规定,他们可能对我大明采用隔岸观火之策,置我与不理——我有一计,逼他们出兵!
但是要两位相助才行,我一觉醒来,竟是汉唐集团治下之人了——呵呵,若想勤王,可否与我同行?”
那两人点头认可。
这三个人商量好了后,在杜允和地带领下,跪在了热兰遮城外面,号淘大哭,请求出兵勤王,解民以倒悬!
伍大鹏董事长现在是出离愤怒了,这个时候本来正是他开心的时候,股票市场即将开启,正在《汉唐时报》上专刊来套红宣传,一连七天呢,要突破宣传的纪录了。
此时也正是要实施“天惩计划”的开始呢,第一战还有没打,先来了三个大老爷们在门外哭!
关键是他们还没有违反任何规定,汉唐集团没有发布过箩筐式的规定,全是具体化的,哭,实是无罪可有。
伍大鹏董事长打电话叫范例部长处理,明大陆上的两个家伙如何能渗入进来,还影响到拥有汉唐集团身份证的杜允和,这个问题他该管。
范例部长无语了,这是责任到位了。
三个大男人又叩头,又哭号时,突然身后有人说:“想勤王吗?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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