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掌中戏影(1 / 1)

送喜菩提出门,看到她乘坐马车离去,瞧着这宛如是普通人出行的一幕,余琰不禁有些奇怪。

这位这么低调的吗?

身为太虚遗世的天仙,居然乘坐马车出行!

这岂不是斗气化马?

余琰心念电转,但也没有多在意,没往“人神不触”上去想。

尽管喜菩提所展露出来的法力波动远不如他,可他依然觉得自己的实力很一般。毕竟他一身仙道法力不是修行而来,完全是依仗了两根奇异毫毛。

他记得有一只石猴得了三根奇异毫毛,也不知道这三根奇异毫毛是不是一个人所能承载的极限。

如果不是极限的话,那这代表三十六天罡的奇异毫毛,如果被同一个人所得,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大罗金仙,也不是对手吧?

当然,余琰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大罗金仙。

但想来是有的。

而等到喜菩提走了,在他两谈话一直没说话的无月就突然凑到了余琰面前,两只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和尚,你什么时候遇到过女鬼呀?原来你被人家抢走过阳气呀,难怪那天看你,总觉得你好像很虚的样子呢!”

余琰闻言顿时一怔,然后他一脸不可思议,这憨憨猫居然不知道他遇到过女鬼!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因为这好奇心一直很重的猫萝莉,从来就没有问过他那一晚在佛堂的事情,也从未提起过任何和女鬼的事情。

一开始余琰还以为这憨憨猫是怂,毕竟这猫萝莉确实比他还怂,遇到事情就装死,跟鸵鸟似的。

后来他也有想问一下这猫萝莉的意思,却又因为其他事情给耽搁了。

“贫僧突然之间就失去了不少记忆,所以对此的具体记不起来了。”余琰找了一个理由,这既是真话,也是假话。

“和尚你失忆了呀?”某只猫萝莉顿感惊奇,然后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小脸严肃的说道:“那和尚,我们等会儿晚上去神游怎么样?你之前说过了,今天要神游来着。”

说着这话,这猫萝莉的小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夜游神礼祭香,递到了余琰面前。

余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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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记不起来一部分,而不是人变傻了!

更不是健忘!

还有,这憨憨猫是有多记仇?

惦记着给他加个“debuff”,居然到今天都还没忘记。

余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猫萝莉,他这会儿也挺想给她加个“debuff”的,但他想了想后,只是说道:“无月,你怕是忘了,贫僧现在的法力,还需要这香吗?”

先从根源上断绝这憨憨猫的不良念头!

免得一天到晚没事干,就惦记着给他加个“debuff”!

“哎?”

无月愣了愣,她眨了眨眼,然后只好闷闷不乐的把夜游神礼祭香给收了起来。

余琰:“……”

这猫萝莉的这副失望神情是什么鬼?

这时,无月又问道:“那和尚你准备把你的阳气抢回来吗?”

余琰点了点头,他听喜菩提说起时,不由就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可能是跟这一股阳气有关。只要他寻回了这股阳气,那么没准就能把失去的记忆给找回来了。

“那什么时候动手呀?”

“自然是等方才离去的这位道友先动手,毕竟贫僧只是她请去助拳的。”余琰淡淡的说道。

说完,他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手中的丝线就在他和无月闲聊的这一会儿功夫,一下子又多了不少。

这意味着,在眼下这座郡城中,又多了不少他的掌中戏影。

余琰心中微微一动,他将目光投落在一根丝线上,顿时他的目光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力,一下子朝着远去蔓延。

然后,余琰就看到了一座奢华的大院,其中人气很旺,有匆匆忙忙走过的仆人,有陪着自家主子的婢女,还有梳着望仙髻的贵族女子,吟诗作对的书生才子,活生生一副豪门的阔气景象。

灰白之色与色彩交织,在这其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余琰一目了然。

这大院里有他的戏影。

在看了一会儿后,余琰就发现,这里竟然不是刘家,也不是徐家,而是青崖郡某个官员的宅邸。

方府。

余琰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位青崖郡的大官,但并不妨碍他此时心中的些许惊骇。

世俗牵引,居然如此快,连一炷香的时间也不到,就已经从刘、徐两大族内部,蔓延到了其他地方。

但凡是有所牵扯,必会引发世俗牵引!

在烂杏寺时还不觉得,可当余琰主动地去演化一个牵丝领域时,他不免又一次体会到了戏傀儡经的可怖之处。

诡经、魔经、大恐怖经!这一番形容,还真是贴切无比。

只是一页,便能如此,那么再得一页呢?

又或者修成了完整的戏傀儡经呢?

余琰心中一动,他收回了目光。

看到这会儿眼前神情不曾变化的无月,就仿佛刚才自己只是走了会儿神,这让余琰不由心中微微一笑。

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莫名有点开心。

至于自己的目光能顺着这无形的丝线,降临到某一处戏影密集之地这一能力,这是余琰下山后,在半路上无意间发现的。

那是澄衍和几个烂杏寺的弟子。

当时这几人不知为何一起出现在一座寺庙中,好像是在那寺庙里住了两天,不断地交流接触,引发了世俗牵引,然后便让余琰有了冥冥之中的感应。

余琰随意的挑了一根丝线,又把目光投落过去,这一根丝线控制的是烂杏寺的一名弟子,法号澄意。

余琰目光过去时,看到的是一座酒楼,酒楼里澄意正和几人在吃吃喝喝,似乎是几名好友一起聚聚。而这几名澄意的好友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灰白之色。

余琰正要收回目光,但他忽的便又停下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曾和余琰有过一面之缘,他记得这位好像是水莽集镇那个徐秀才的妻子。

当时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是觉得这个女人没什么主见。

这个女人并不是和澄意他们一起,而是刚好走进这座酒楼。不过这不是让余琰改变主意,没有收回目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