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宫。
嬴政刚离开甘泉宫不久,便被华阳太后身边的女官邀请前往华阳宫。
“拜见祖母太后。”
嬴政步入华阳宫,拱手参拜。
“没有打扰到大王吧?”
华阳太后笑意盈盈地跪坐在案桌前,望着嬴政的目光一脸欣慰与满意。
“当然没有,祖母太后有事相召,即便再大的事也要搁置。”
嬴政摇了摇头,走到近前,笑着说道。
“来,让祖母看看最近长大了多少。”
华阳太后笑着招了招手,嬴政依言跪坐在华阳太后身边。
“听说你从甘泉宫来?”
华阳太后拉着嬴政的手,一脸和蔼笑容。
嬴政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可遮掩的。
“唉,我知道你与你的母后感情深厚,不过你如今也逐渐长大了,也该回自己的宫殿居住。”
华阳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不是我要做这个恶人,这一切也是为了你们母子二人的名声着想。”
“多谢祖母关心,这点寡人会注意的。”
嬴政微微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与从小与母后相依为命,如今父王过世,母后一人在秦国只有我唯一一个亲人,自是孤单,而母后也习惯了有我陪伴的日子,我自是不能让母后孤单,多去陪伴,也是孝道体现。”
“嗯……”
华阳太后愣了一下,她听出了嬴政口中的意思,大致就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不过赵姬情况与她不同,自己嫁到秦国,但身边有一个弟弟,还有其他芈姓族人,但赵姬却是除了嬴政再无亲人,因此只能点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自己注意便是。”
两人又闲聊一阵之后,这时阳泉君走了进来,“姐,芈华公主到了。”
阳泉君人还未进来,声音已经传来,然后才看到了华阳太后身边的嬴政,脸上笑容一僵,随即低下头,不得不恭敬喊道:“拜见大王。”
对于嬴政,现在阳泉君满心忌惮与敬畏,以及一丝丝恐惧。
可以说,整个咸阳最先见到嬴政,第一个与嬴政有接触的人,就是他。
想当初他还想要阻止嬴政入城,想要恶心对方一把,之后两人还一起出使韩国,若论对嬴政的了解,他还在自己的姐姐华阳太后之上。
因此现在不敢再在嬴政面前强硬。
要知道,当初即便是赢子楚在位,他都敢反驳几句,但现在在嬴政面前,却是服服帖帖,可见嬴政威望之重。
“阳泉君请起。”
嬴政微微抬手,神情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
阳泉君也缓缓挺起腰来,心下感叹对方的胸襟,要知道他可是这咸阳城内少有正面得罪嬴政的人,但对方继位之后,也从未计较过这些,这也是让阳泉君折服的一个原因,也再也不敢提是自己当初如何帮助嬴异人认自己姐姐为母,帮助嬴异人成为秦王的功劳。
“好了,都是自家人。”
华阳太后也笑着开口,对于嬴政越发满意,他自是知道当初自己的弟弟与嬴政可是有不小的矛盾。
但嬴政继位后却也从未找过自己弟弟的麻烦,这自然让华阳太后很满意,也很感念嬴政。
昔日的一点点不快早已是烟消云散。
如今这一句‘一家人’,更是死死将芈姓一脉与嬴政绑在了一起。
“还不快将芈华那个小丫头请进来。”
华阳太后说着瞪了一眼阳泉君。
阳泉君也连忙反应过来,今天自己可是来有正事的。
不久之后,一个穿着白裙的少女缓步走了进来。
少女看起来也就比嬴政大几岁的样子,可谓是亭亭玉立。
“芈华拜见太后,拜见大王!”
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容色绝丽,风姿卓绝,腰肢更是纤细无比,气质温婉高贵,可谓大家闺秀。
毕竟她的母亲是秦昭襄王之女,父亲是楚王,血统高贵,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与礼仪,拥有贵族的气质。
“华儿,你也上来吧。”
华阳太后一脸微笑地冲芈华招了招手,同时口中说道:“叫太后太生份,称呼我为姑母便是。”
按照辈分关系,芈华称呼华阳太后姑母可,舅母也可。
“诺。”
芈华微微欠身一礼,这才迈动莲步靠近,然后跪坐在华阳太后的身旁,一双清澈的眼睛则好奇地打量着另一边的嬴政。
嬴政的名字如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嬴政成为太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听说了这个名字,只不过从未想到,两人会有如此交集。
“政儿,你觉得芈华如何?”
华阳太后一手牵着芈华的手,一手牵着嬴政的手,转过头笑意盈盈地望着嬴政说道。
她自是早已知晓赵姬这段日子的动作,但她终究占了先手,因为芈华就在咸阳,自然两人早早便能见到。
这一点上,她又快了赵姬一步。
“芈华姑娘自然容貌上佳,不知祖母的意思是?”
嬴政故作不知地问道,如今刚成为秦王,从他的母亲到祖母,都想着往他身边塞女人,也是累人。
“大王如今已年过十三,即便不早点成亲立后,也该定下婚约,如今韩国背约已灭,大王与韩国公主的婚约自然也不再存在,所以祖母这才要将芈华介绍给你。”
“芈华是我们秦国自己人,她的身上更是留着与你一样的鲜血,非是外人可比。”
华阳太后语重心长地说着,同时牵着两人的手靠近,将两人的手放在了一起。
“这……”
嬴政虽然早已知晓目的,但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说起来,若是按照辈分,芈华要比他大一辈,算是他的姑姑。
只不过中间隔了两层血脉,算不得近亲。
因为芈华的母亲是他曾祖父昭襄王的女儿,与他的祖父孝文王同辈,也是孝文王的异母妹,而芈华与芈启则与他的父亲赢子楚同辈。
芈华自然要比他高一个辈分。
祖父的妹妹,他要叫姑祖母,那姑祖母的女儿,他岂不要叫——姑母?姑姑?
嬴政突然感觉有点尴尬。
不过这种事在这个时代倒也很正常。
一般王族联姻,为了巩固女方的家庭地位,流行滕妾,陪嫁的妾可以是女方的妹妹、也可能是侄女之类的,双方关系紧密。
比如昭襄王的母亲,赫赫有名的史上第一位太后宣太后芈八子就是滕妾。
昭襄王是宣太后的儿子,而华阳太后则是宣太后的孙侄女,照样嫁给了自己儿子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孙子。
不过华阳太后与孝文王终究是同辈。
而他现在与芈华却是差了一辈。
芈华既能称呼华阳太后为姑母,也能称为舅母。
而对面的芈华听到这个消息,白皙脸颊也迅速泛红,尤其感受到自己的手上压着一只修长、坚实的手掌,更是有些惶惶,忍不住小心瞧了一眼对面的嬴政。
“这就是嬴政,之前就听兄长提及秦王英武非凡,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芈华心中自语,望向嬴政的目光也亮晶晶的。
美女爱英雄。
嬴政的事迹已是无人不知,尤其在秦国,在咸阳,更是犹如传奇一般,她早已听闻,也早已产生好奇。
如今得知自己要嫁给嬴政,自然是忐忑也有,雀跃也有。
如今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人,难免忍不住心下好奇,多打量了几眼。
在月许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向自己的兄长芈启询问过嬴政的为人,但终究没有见到真人来的更加直观清晰。
嬴政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冷峻而神秘的气质,最是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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