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身上系着刀剑的壮汉冷哼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他瞬间冲出数丈,到了余重楼身前,一刀劈出,直指余重楼的面门。
余重楼整个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这一袭击,然后抬剑横劈竖砍、左攻右击,以众人看不清楚的速度,快速了结了这场对决。
另外几个大汉看到身上系着刀剑的壮汉这么快就倒下了,嘻嘻哈哈的表情立刻收了回去。
可是他们仍然不死心,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舞动手中的刀剑,趁势从四周向萧天陌、沈芙蓉几人砍去。
萧天陌飞身跃起,身体在半空潇洒地快速旋转,长剑带着凌厉风声横扫,扑上前的几个大汉便都齐齐地倒在地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一旁的黎夜玉也蓦然飞身,脚尖在岩石上轻点,手中的长剑向对方挥舞而去,将仅剩的两个大汉也打倒在地。
一眨眼的功夫,这群拦路大汉已经全都倒在了地上,哀嚎惨呼。
有人慌不迭地爬起来匍匐在地上,其他人纷纷跟着跪在地上求饶:
“各位大侠饶命,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大侠,还请各位大侠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们一命啊…”
“呸!我们才不是什么大侠!”
十月见这些拦路大汉跪地求饶,得意的道:
“都说了瞎了你们的狗眼,惹谁不好,非要惹我们。”
几个大汉瞬间哭丧着脸,磕头求饶道:
“姑奶奶教训的是,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瞎了眼,我们知道错了,求姑奶奶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十月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萧天陌和沈芙蓉。
萧天陌看了看天色,决定先带沈芙蓉她们离开这里:
“罢了,既然你们诚心悔过,这次就放你们一马,如有下次,绝不轻饶!”
“还不快滚!”
黎夜玉厉喝一声,一众大汉立刻连滚带爬纷纷作鸟兽散,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只是还未等他们跑出这片密林,突然从四面八方射出许多冷箭,将这群大汉一一射杀。
“啊!救命啊——”
一个大汉被同伴的尸体绊倒,浑身是血地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连滚带爬的转身向回跑,并伸手朝着萧天陌几人求救。
只是未等他跑出几步,黑暗处一支冷箭已经嗖的一下,冰冷极速地落到了他的后背上。
大汉扑通一声趴倒在地,手无意识地还在向前伸着,身子一抽一抽的,嘴里直吐血沫子,眼看是活不成了…
“啊——”
十月方才还得意的训斥过几个大汉,转眼却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当场吓得尖叫。
而与此同时,那些密密麻麻的冷箭已直直射向了他们。
“小心!”
黎夜玉一把将还在不停尖叫的十月拉到自己身后,举起手中长剑不断挥舞,和萧天陌、余重楼一起将落到几人面前的箭羽打落。
一波箭雨过后,十余个黑衣人从密林中狂掠而出,朝着萧天陌、沈芙蓉他们杀来。
这些黑衣人与那几个拦路大汉一样,明显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只是这一次,他们所有人都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些黑衣人要更强大许多。
这些黑衣人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势,他们急速掠来,毫不掩饰的杀机如海潮一般汹涌。
危急时刻,萧天陌容色陡然变冷,转头对黎夜玉沉声道:“你带夫人她们先走!”
“是!”
黎夜玉答应一声,转身就要护着沈芙蓉和晏凤珠、十月离开。
沈芙蓉见状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她不会武,留在这里只会拖累人。
她也没有哭着说要和萧天陌同生共死,她只是深深看了萧天陌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她要他活着!
在她看来,与其两个人同生共死,不如两处求生。
眼见那些黑衣人已经手持尖刀挥斩而来,黎夜玉忙提剑护着沈芙蓉和十月,又拉住此刻莫名兴奋、拍手乱叫的晏凤珠,几人快速地钻入了密林深处。
沈芙蓉在身入林丛的最后一刻,朝着萧天陌和黑衣人打斗的方向瞟了一眼。
只见那些黑衣人的攻击无比犀利,出手狠辣刁钻,每一招之间都犹如一条条毒蛇,狠厉地袭向萧天陌和余重楼。
她含泪咬咬牙,将身子彻底隐入了密林之中。
为了逃出生天,沈芙蓉跟着黎夜玉,带着十月和晏凤珠,四人不顾一切地向前跑去,渐渐将厮杀声和刀剑相撞的声音抛在了身后。
不知跑了多久,几人力竭渐渐停了下来。
“咯咯…咯咯…好玩,真好玩,要飞,要飞喽,咯咯咯…”
刚一停下来,晏凤珠就挣脱开黎夜玉的手,拍手又是叫又是跳起来。
此刻她发髻散乱,脸有脏污,疯疯傻傻的话语没完没了,倒真有点疯癫的模样。
沈芙蓉看了她一眼,默默收回了视线。
想到萧天陌此时的处境,她不由担心起来,心里有些不安:
“那些黑衣人看起来很厉害,不知萧天陌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黎夜玉听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夫人,咱们已经跑出来很远了,不如你们待在这里,我去帮将军他们?”
黎夜玉功夫好,与其陪她们等在这里,不如回去助萧天陌和余重楼一臂之力。
沈芙蓉颔首,叮嘱道:“你要多加小心。”
黎夜玉点点头,转身向她们来的方向急掠而去。
目送黎夜玉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之中,沈芙蓉叹了口气,找了块大石头,想要坐下来歇歇脚。
可就在她刚往石头上坐下的时候,头顶上方突然有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笑声粗哑怪异,仿佛不是人类发出的,就好像生锈的齿轮互相摩擦的声音。
沈芙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她抬头看过去,继而发现发出这可怖笑声的人,竟然是先前她们在茶棚里见过的,那对夫妻和那个啃糖葫芦的孩童。
只是此时此刻的三人,跟她们先前所见截然不同。
那先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此刻紫黑色的脸笑得如此狰狞和危险。
站在他身侧的妇人,那凄厉而疯狂的笑声化作穿透耳膜的尖叫,在这幽深的密林中阴森地回荡,让人不由自主地瑟缩。
而那孩童紧握在手中的,已不是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而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