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凉殿已经是接近晌午了,卫嘉树小憩了一会儿,下午把那幅光屁屁的肉肉的小画像一口气完工。
如此一来,肉肉便足足有三幅小油画了呢。
她伸了个懒腰,扫了一眼窗外的暮色,敬事房一般在飧食前去御前,请皇帝翻牌子,这会子也该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英落近前附耳道:“万岁爷今儿…翻了谨妃的牌子。”
卫嘉树惊讶了,谨妃?那可太稀奇了!
谨妃的年纪,比皇帝还要大两岁,都二十九岁了。
嗯,以她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自是年轻鼎盛。
但这个时代,女子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二十九岁,就该开始忙活着给长子相看媳妇,或者给长女备嫁了!
唉,月前皇帝还那么心狠手辣地敲打谨妃,今儿却要睡谨妃!
卫嘉树只想骂一句:垃圾!
还不是因为谧嫔最近太跳脱,整日谨妃的慎安殿去关怀慰问罗采女!
要知道,当初让罗采女搬去谨妃宫里的,可是皇帝!!
翌日,天还没亮,宣政殿便井然有序地忙碌了起来。
谨妃不到卯时便起了,早早在偏殿更衣洗漱,打扮得庄重得体,便忙活活赶往正殿,亲自伺候皇帝起床。
昨夜,谨妃是一更天才侍寝结束,去了偏殿歇息,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三个时辰。
小半年没侍寝了,谨妃心情自是难以言喻地激动,因此昨夜她几乎没有入眠。但这会子整个人都精神极好,请了安,便上前伺候皇帝穿上龙靴,又绞了帕子,双手呈给皇帝。
宣承熠扫了一眼举止谦恭的谨妃,心中添了几分满意之色,后宫嫔妃,就是要时时敲打,才会乖顺。
“朕知道,谧嫔最近不大规矩,你协理着宫务,可以依照宫规问责。”宣承熠淡淡说。
谨妃心中大喜,连忙屈膝称是,她忍了那个贱人许久了!
亲手伺候皇帝穿上朝服,谨妃恭恭敬敬屈膝:“臣妾恭送皇上。”
菱湖西畔,晨起清凉,卫嘉树吩咐小太监去湖上摘了一大篮子含苞待放的莲花,选了一只嫣粉的,逗弄着肉肉,“喜欢吗?”
“呀!”肉肉张嘴便要咬。
卫嘉树吓了一跳,连忙将花苞扔回了篮子里,“你怎么什么都啃?!”
肉肉啃了空气,委屈地撅起了小嘴,那嘴唇端的是比莲花还要粉嫩。
卫嘉树捏了捏他的小嘴,“好了好了,你个小蠢蛋,那个不能吃!”
这时候,英落突然揪了揪她的碧桃蝶雀袖子,“娘娘,是谨妃。”
卫嘉树一怔,忙回头,果然瞧见前头迤逦小径深处,悠悠抬出一定宽敞的仪舆,仪舆之上,可不正式谨妃么。
但是谨妃似乎精神不大好,眼眸半合着,随着仪舆的晃动而轻微摇曳,整个人处于将睡未睡的状态。
卫嘉树吐槽:这是昨晚没睡觉吗?
昨晚…谨妃侍寝。
啧啧,皇帝体力真好啊。
“给谨妃娘娘请安!”卫嘉树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擦了擦手,连忙上前请了个安。
这一声请安,把半只脚堕入周公怀抱的谨妃生生给拉了回来。
谨妃神色一震,只瞧见良嫔卫氏正在路边敛衽屈膝,礼数甚至周全。
保姆嬷嬷也忙抱着正撅着小嘴、一脸委屈巴巴的六皇子上前行礼,“六皇子给谨妃娘娘请安了!”
谨妃忙打起精神道:“免礼。良妹妹怎么到菱湖这边来了?”
卫嘉树微笑着道:“这边的莲花刚刚开了,所以嫔妾过来采了些。”
只见身后宫女手里正拎着个篮子,篮子里是各色含苞的莲花,白莲红莲,相映成辉,却都不及卫氏那张脸蛋粉白娇嫩。
卫嘉树打量着谨妃眼底的血丝,“娘娘…昨晚好像没睡好。”
谨妃老脸尴尬,许久没侍寝了,自然没睡好,只是这样的解释之词,说出来,丢的是她的老脸。
可是…良嫔眼神暧昧,怕是误会了。
谨妃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宣政殿偏殿的床榻有些硬了,本宫不怎么习惯。”
这种事情,若是深问,彼此都尴尬,卫嘉树讪笑,“是嫔妾唐突了。”
谨妃揉了揉眉心,方才在宣政殿伺候皇上更衣洗漱,她还能打起精神,可以送走了皇上,便困意袭来了。
“良嫔不必介怀,本宫先回去歇息了。”说着,便叫抬肩舆的太监再度起轿。
卫嘉树忙再度屈膝一礼,恭送了谨妃。
英落低声道:“娘娘方才的话的确唐突,好在谨妃娘娘似乎并没有介意。”
卫嘉树抬眼看了看已经有些灼热的日头,淡淡道:“回吧。”
如今天气愈发炎热,卫嘉树也只在每日清晨傍晚出来溜溜弯——主要是肉肉喜欢出来玩,看见这些个花花草草,肉肉喜欢得不得了。
一想到肉肉在世界树上挂了不知多少年,此番投胎过来,就是为了见识一下外面世界的精彩,卫嘉树就不忍心把他憋在殿中。
采摘回来的莲花花苞修修剪剪插满了两只大花斛,养在清水中,想必不几日就能绽放了。
宽阔的罗汉榻上,肉肉手脚并用啊呀呀便爬到了榻另一头的卫嘉树的身上,开始撕扯她衣襟。
卫嘉树黑线,她连忙道:“没有了!”
麻蛋,才喂了没几个月,而且只是白天偶尔喂一喂,居然…没了!!
肉肉似乎听懂她的意思,小嘴又撅了起来,眼睛里还满是泪花。
卫嘉树:你苦个毛线球?我才该哭好伐?
因为生娃,杯罩好不容易涨到b,现在居然又缩回去了!
卫嘉树有气无力地吩咐乳母:“抱六皇子去里头喂奶!”
看着乳母那壮硕的胸脯,卫嘉树就充满羡慕妒忌恨!这些个乳母,目测杯罩至少有d,甚至e!
简直是奶牛啊!!
英落笑着端了补药进来,自产后,她就一直吃着太医开的药,这药方子也时常有所更改。
但最近这一次换的药,有点过于苦涩了。
往常都只是略作增改,这一次,似乎是彻头彻尾换了新方子。
卫嘉树忍不住犯嘀咕:“好像就是喝了新药之后,就没奶水了…”
英落低下头,不吭一声。
“回头叫太医给我开个催奶的药吧。”卫嘉树忽的道。
英落神色一紧,若是喝了催奶药,那这几日药岂不是白喝了?
英落连忙劝慰:“娘娘本就奶水少,如今既然尽了,又何必强求?强行催奶,控对身子不好。您不如趁此机会,好生将养身子。”
这话,倒也有道理。
卫嘉树惋惜地叹了口气。
英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