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帝大嗓门喊了一句“传太医”,卫嘉树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然后,她感觉到下身一阵粘腻温热。
她小脸一黑,麻蛋,是来大姨妈了!!
最近几天她就觉得小腹酸溜溜,偶尔还微微发痛,她就隐隐觉得,快来事儿了。
自从停了药,卫嘉树的月事就不再提前,反而常有延迟,这个月的事儿也差不多该来了。
而她素来都是在晚上来事儿…
这特么也忒丢脸了!
在乾清宫,来个血染龙榻!也不晓得狗皇帝会不会觉得膈应。
卫嘉树脸皮微微发胀,“我、我…应该是来月事了。”——来月事倒是没什么好害臊,但关键是她现在还没穿衣服呢!
一听来月事,宣承熠脸色忽的有些尴尬,旋即又是眉心一沉,“朕记得,不是这几日啊…”——明明要更早一些,难不成是——宣承熠神色更加凝重了。
宣承熠蹙着眉头,神色慌乱中还有些气恼:“月事迟了怎么也不告诉朕!”
卫嘉树又气又恼:“推迟三五日,是很寻常的事情!况且,这种事情,就算要告诉,也是告诉敬事房!”——哪有嫔妃跑到皇帝跟前报告月事日期的?!
宣承熠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雪白玉嫩的肩膀,“你先别慌,朕先叫人伺候你擦身更衣。”
好在月信初来的分量比较少,未曾染了被褥,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健康巾可用,英落只得寻了块细棉布为她垫着,然后匆匆跑回长秋宫去取健康巾。
御前的茶水房则连忙奉了热腾腾的红枣汤,卫嘉树热热喝了一碗,腹痛也为之缓解了不少,太医赶来的时候,卫嘉树起码已经能直起腰身了。
既是皇帝传召,来请脉的自不是一般太医,而是太医院的黄院判,也是个胡子花白一大把老中医。
黄院判先是恭恭敬敬请安,然后上前询问:“敢问小主是哪里不适?”
卫嘉树脸色微囧。
好在英落终于赶了回来,她上前,低声与太医耳语了几句。
黄院判不免微微惊讶,只是来了月信?皇上便叫人半夜跑去太医院?!
黄院判仔细打量了卫小主的脸色,的确苍白得紧,他点了点头,上前搭脉。
这一搭脉,黄院判顿时感觉到脉搏不对劲,他忙转脸询问:“小主上个月的信期是何日?”
英落忙低声报了日子。
黄院判捋着胡须,一边继续把脉,一边拧眉沉思。
坐在一旁的宣承熠有些焦躁了,嘉树是月信迟了,还是——
片刻后,黄院判收回了手,他起身朝着皇帝拱手道:“皇上,卫小主的脉象…微臣有些拿不准,但这段日子,小主还是不宜侍寝了。”
卫嘉树有些疑惑,那还用说!大姨妈都来了,还怎么侍寝?
宣承熠眼底迸出喜色,又露出忧虑之色:“那卫氏此番见了红,可有妨碍?”
黄院判忙道:“皇上请放心,小主见红甚少,且脉象上没有太大不妥之处。只不过需喝药调理些日子,介时月份够了,脉象自然就会明朗了。”
听了这话,宣承熠松了一口气,嘉树还不容易怀上了,若是因为他今夜的不克制,而有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难安心了。
卫嘉树呆住了,她虽然没有经验,但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她还是听出不对劲了,“月份??什么意思?!”
宣承熠看着还傻乎乎的嘉树,忍不住笑道:“你多半是有喜了!”
卫嘉树脑子里“轰”了一声,险些当场晕过去!
什么?
老娘中招了?!
她还不满十七岁啊!!
老天爷啊,能不能有点人性啊!
宣承熠看她呆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英落也忍不住笑道:“小主这是高兴傻了。”
黄院判见状,连忙道:“皇上,卫小主的脉象尚且不明晰,因此还不敢确定是有喜。”——黄院判没有十足把握,唯恐是空欢喜一场,所以连忙如是补充道。
宣承熠却是一副笃定的样子:“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了,也该有喜了。”
夜色寂寂,卫嘉树喝了一碗苦涩的安胎药,本想回偏殿好好睡一觉,却被狗皇帝强行留在的正殿。
“外头风大,若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宣承熠一脸关怀,嘉树哪里都好,就是太拘泥规矩礼仪了。
卫嘉树实在是累极了,而皇帝这会子也已经擦洗过身子,起码没有酸臭味了,唉,算了,就将就一宿吧。
卫嘉树倒头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看着怀中疲惫睡去的娇人,宣承熠眼里满是满足之色,他低头亲了亲那苍白的脸颊,心下仍然后怕不已。
都怪他一时贪欢…
宣承熠叹了口气,幸好没有大碍。
忽的,他又忍不住默默盘算,如今虽无十分把握,也应该不离十了。
叶氏腹中的若是老五,那嘉树怀的便是朕的六皇子…或是五公主?
嗯,这两个孩子原本都与前世的卫氏毫不相干。
但如今…也罢,反正许多事情都改变了。
更何况,这个孩子,本就是他期望早些到来的。
如今他如愿了。
想到此,宣承熠心满意足地怀抱佳人,缓缓入睡了。
一夜无梦。
卫嘉树醒来的时候,照旧已经是日上三竿,狗皇帝自然是去养心殿赴小朝会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领事太监姜永福白胖脸上眯着谄媚的笑容:“小主请放心,万岁爷发了话,因您的身孕尚且不能确诊,所以暂时不需任何人外传。太医开的药,也对外宣称是补气血的药。”
卫嘉树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中招,暂时的确不宜张扬出去。
姜永福又将一只硕大华丽的锦盒捧了过来,并且亲开,只见那锦盒中赫然是一尊白玉送子观音!
卫嘉树嘴角抽搐。
姜永福低声道:“万岁爷今早临走前,特意吩咐奴婢去库房里寻的,说是给小主压惊安胎之用。”
麻蛋,安个毛线球的胎,现在还没确诊呢!!
卫嘉树强行挤出个笑容:“皇上有心了。”
带着皇帝赏赐的送子观音,卫嘉树心情复杂地回到了长秋宫。
一回来,英落就迫不及待地叫人在卫嘉树的寝殿内摆上香案,恭恭敬敬将白玉观音奉上佛龛,然后供奉鲜花鲜果,再三叩拜。
卫嘉树看在眼里,只有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