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李芸欣皱着眉头,眼神布灵布灵的,上下审视着钟文泽:“你刚才对梅姐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啊?”
钟文泽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梅姐是帮您老人家做事的,我帮你犒劳犒劳她,我还有错了?”
“哼。”
李芸欣傲娇的抬了抬下颌,不搭理钟文泽,反手把他往房间里面拖拽:
“来来来,小伙子,该交作业了,让我检查坚持你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钟文泽瞬间无语。
一个小时后。
钟文泽靠着床头灯,点上一支香烟,蓝青色的烟雾在他的灯光下盘旋。
李芸欣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慵懒的躺在钟文泽的怀里,白皙的手臂自被窝中伸出来:
“阿泽,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查案啊。”
钟文泽随口回复了一句:“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
李芸欣抬起头来,眸子中水灵灵的:“最近,我们的这个电视购物节目不是做的很好么。”
“昂。”
钟文泽弹了弹烟灰,手掌在她皮肤细腻的手臂上摩挲着:
“然后呢。”
“我爹地派人来找我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芸欣眨巴着眼睛,语气试探的说到:“他还说,有机会让你去澳岛逛一逛,见个面什么的。”
“不是吧?”
钟文泽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他老人家没事见我干什么,这种事情我可玩不转啊。”
“你怕什么?”
李芸欣不开心了,翻了个白眼:“以前也不见你这么怕过。”
“我这不是怕。”
钟文泽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解释到:“我这不是还没有混好么?我怕我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你丢脸了。”
“呸呸呸!”
李芸欣噘着小嘴,饱含弹性的红唇看上去有几分诱人: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不一样的。”
钟文泽伸手把烟头按灭,话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很有东道主精神的:
“谁过来找你?回头我好好招待招待他,叫上阿布,一起去。”
“这还差不多。”
李芸欣满意的点了点头,脑袋埋进钟文泽的怀里,宠溺的蹭了蹭。
“行了,睡吧。”
钟文泽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好李芸欣等她睡着以后,起身来到阳台上。
手指摩挲着火机。
再度点上一根香烟,微风将他额前的刘海吹起,随风荡漾着。
钟文泽整个人进入状态,开始复盘起有关于和联胜的整个事件来。
现在。
虽然龙头棍跟账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落进了自己的手里,但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自己不可能去抢和联胜的话事人位置,不现实。
这么大的一个社团,想要打击取缔掉肯定也是存在很大的困难的。
而且。
按照石厅的意思,最大程度上是把和联胜给控制住就行了。
要想控制和联胜。
毫无疑问。
这个话事人就成了中间的介质。
控制话事人可比直接打击掉和联胜要难的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控制,就成了重中之重。
哪怕自己支持吉米,吉米肯定也不会心甘情愿被自己控制的。
所以。
唯一的办法,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参与到他们话事人的争斗中来,而且必须要占据主导地位。
不然的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目前来看,他们之间还是斗不起来啊?”
钟文泽手指弹了弹烟灰,小声的嘀咕了一声:“看来,得催化催化他们才行啊。”
“石厅,看你的表现了。”
凌晨三点钟。
深市。
船只悄悄靠岸。
“到地方了!”
蛇头压低着声音喊了一句,目光警惕的往四周扫视着:“下船下船。”
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这才接踵起身。
阿仔混在人群中,下了船以后,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压低着鸭舌帽双手插兜快速的离开此地。
走着走着。
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回头。
身后有人,跟着他,就这么无比直白,也不隐藏自己的行踪。
“草!”
阿仔小声的咒骂了一句,脚底发力就要加快脚步把身后的人甩掉。
周围。
黑暗的阴影中。
六个大汉从黑夜中钻了出来,阿仔瞬间成了中心点。
“冚家铲!”
阿仔额头冒汗,抬起脚来就要跑路。
“咔擦!”
“咔擦!”
清脆而响亮的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声音接踵而至此起彼伏。
阿仔嘴唇抽搐,原本抬到空中的腿不受控制的又直接停在了原地。
不跑了。
六把枪瞄准自己,还跑个屁。
“跑什么啊?”
带头的中年打了个哈欠,跨步来到阿仔的面前,一巴掌打掉了他戴着的鸭舌帽:
“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等了一晚上了,你还想跑?想什么呢。”
说话间。
中年摸出自己的证件来:“深市公安厅的,就等着你呢。”
“不是吧?”
阿仔操着一口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这么多偷渡的,你们就抓我?有没有搞错啊,长官。”
此刻。
阿仔也松了口气。
还好。
是抓偷渡的,问题不大。
不过。
大陆什么时候抓偷渡抓的这么严了,不应该是港岛那边查的严才对么。
“你以为我大晚上的抓偷渡啊?吃饱了没事干啊。”
中年有些不耐的撇了撇嘴:“说吧,你的接头地点在哪里?带我们过去。”
阿仔听到这句话,眼皮子猛地一跳,整个人的身子不自觉的紧绷了起来。
也没有接话。
“还在犹豫什么?”
中年语速很快,无比直白的直奔主题:“带我们去找跟你接头的人啊。”
“你要是长时间不露面,他们就惊了,你的老大也就知道你出事了,你跑的掉?”
“现在主动带我们去,给你记上一功,不然,我们就把你遣送会港岛,让你的老大来领人。”
这一招果然简单粗暴。
阿仔反正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现在也不在乎再多出卖一次自己人了。
不然。
这群差佬把自己遣送回去,等着乐少领自己回去,等死吧。
凌晨五点。
既定好的接头地点。
原本等待阿仔的三个马仔,不但等来了阿仔,还等来了深市公安厅的同志。
一群人一涌而入,瞬间就把现场给控制了,一个人都没有跑掉。
第三天。
乐少正坐在堂口里抽烟呢,电话就打进来了。
是阿仔打进来的。
双方简单的交流了一下。
阿仔这边把自己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汇报以后,还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自己接触到了吉米在深市生意上大靠山徐先生,掌握了他的踪迹。
按照阿仔的情报,徐生今天会去港岛办事,现在已经上船了,估计再不久就到港口了。
一旁。
负责跟阿仔接头的人立刻跟嘴附和。
“干的漂亮。”
乐少不由眉开眼笑,颇为开心的夸赞了他们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东莞仔!”
乐少精神一震,整个人的精气神看上去都好了不少:“带人,准备截住徐生。”
徐生的消息,他安排人打听了好一阵子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摸出个具体来。
想不到。
阿仔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办齐了。
今天。
徐生确实要来港岛跟吉米见面,双方就生意上的事情详谈。
港口。
乐少带着加钱哥两个人左等右等,没等到出来的徐生,倒是等来了乐少。
“吉米。”
乐少面色红润,脸上带着笑容:“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干爹。”
吉米皮笑肉不笑的赔了个笑脸:“你要坐船出去办事?”
“我办事,但是不坐船。”
乐少抬了抬手腕,扫了眼手腕上的腕表:“三分钟前,我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啊...”
吉米听到这里,不由眯了眯眼。
“你在等徐生?”
乐少笑吟吟的看着吉米:“我已经请徐生到我那里喝茶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啊?”
“呵呵。”
吉米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然后又笑了起来,眯眼看着乐少,脸颊两侧的酒窝略微明显:
“干爹,徐生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把他请到你那里去喝茶,不合规矩吧?”
“你跟干爹讲规矩?”
乐少一抬头,语气沉了几分:“你跟干爹抢话事人的位置,这就合规矩了?”
“干儿子,不是这么做的,草!”
“好!”
吉米咬了咬牙,舔着干燥的嘴唇,连连点头:“听干爹的意思,这是要跟我死杠到底了?”
“你不跟我争话事人,徐生我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乐少无比直白的说到:“你如果死咬着不松口,那就不要怪我了,等着给他收尸吧!”
说完。
他一甩手,大跨步就离开了。
“冚家铲!”
吉米黑着脸,脸色无比阴沉的看着离开的乐少,歪头看向加钱哥:
“给我盯着他,我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把徐生给我完好无损的抢回来!”
加钱哥的目光与他对视,没有说话。
“加钱,加钱!”
吉米低声咆哮了起来:“加钱啊,给我把徐生抢回来!”
“好。”
加钱哥提了提衣领子,干脆的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妈的!”
吉米看着离开的加钱哥,低声咒骂了一声,大跨步往外面的出口走去。
在离着他们仅有一米之隔的后排位置上。
一个毫不起眼的大众脸男子坐在座位上,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手里的报纸。
在他身边,同样是一个丝毫不会让人留意到的麻子脸。
“泽哥!”
“麻子脸”阿祖低着脑袋,小声的说到:“他真的没有发现咱们哎?”
“呵呵。”
“大众脸”钟文泽放下手里的报纸,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开玩笑,在我千人千面的化妆术下,谁能认出来你啊?”
这么近的距离下。
刚才乐少跟吉米的对话,被他们两个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现在怎么办?”
阿祖在事实的验证下,逐渐习惯了自己的这张脸,也不束手束脚了:
“他们要干起来了,咱们该怎么做?”
“拿捏徐生。”
钟文泽言简意赅的做出指挥:“徐生这个导火索已经点燃。”
“你说,如果吉米在乐少那里找不到徐生,吉米会不会疯啊?”
“啊?”
阿祖愣了一下,随即倏然通透,然后又有了新的疑惑:“我就好奇了,你的情报网怎么做到这么透明的?徐生的踪迹你一清二楚?”
“呵呵。”
钟文泽笑而不语。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撒开,鱼也已经入网,现在就等着网里的鱼儿开始内斗。
他们打的越凶,网也嵌的更深。
晚上十点。
棺材铺。
一台半箱货车停在棺材铺门口,五花大绑的徐生被人从车上抬进棺材铺里。
没多久。
乐少、东莞仔两人带着肥荣出现在门口,各自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头套来套上,跨步进去。
乐少伸手拽开了徐生嘴巴里塞着的布条。
“放开我!”
徐生张嘴喊道:“你们是谁?我只是一个小商人而已,没有多少钱的。”
“不是钱的问题。”
乐少压低着声音,冷冷道:“怪就怪你不该跟吉米合作做生意。”
“吉米?”
徐生整个人一愣。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乐少反手把布条再度堵住徐生的嘴:“要想活命,就看吉米愿不愿意救你了。”
说完。
他招了招手,示意马仔把徐生放进旁边的棺材里面去。
“干爹。”
东莞仔拉着乐少往来到外间:“你先回去吧,安排人把消息散给吉米,这里交给我,只要吉米敢来,全部草翻在这里。”
“小心点。”
乐少伸手拍了拍东莞仔的肩膀:“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一定要把吉米按在这里。”
“好的。”
东莞仔点了点头,随口喊到:“肥荣,你过来。”
肥荣的声音却并没有响起。
一旁。
肥荣正站在电话机边上,轻声细语的对着话筒道:“宝贝,你不要离开我啊,我真的爱你。”
“你相信我,我没有在外面鬼混,我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陪你的。”
“小慧,不要怀疑,解开心中所有的烦恼,成就心中莲花开放,这才是最高智慧。”
肥荣如同一个智者,轻声细语的巴拉巴拉对着电话那头的马子说着道理。
“肥荣!”
“肥荣!”
东莞仔连着喊了两句,见肥荣压根就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冲上去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臂上:
“草!”
肥荣无语,对着电话说到:“你等我一下。”然后捂着话筒:
“仔哥,我有点事情想先走啊。”
“给我挂了!”
东莞仔脸都气红了,一股子怒火涌上来,抢过话筒直接按掉,伸手一指里面的房间:
“你给我进去,这个时候你他妈的跟你马子谈情说爱?”
“仔哥,我有事啊。”
肥荣亦步亦趋,想往外面走:“我走先行不行啊。”
“行。”
东莞仔咬了咬牙:“你走,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不是...”
肥荣左右为难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算了,我还是不走了。”
“给我进去!”
东莞仔连拉带踹的直接把肥荣踢了进去。
肥荣来到躺着徐生的棺材边上,拉开凳子准备坐下。
“进去!”
东莞仔伸手一指棺材里面:“你给我进去。”
“仔哥!”
肥荣舔了舔嘴唇:“不是吧,你不相信我啊?我坐在外面,一样能看住他的。”
“给我进去!”
东莞仔眼珠子一瞪,语气不容拒绝:“我让你进去跟他躺在一起啊!”
肥荣没办法,咬了咬牙只能站起来往棺材里面爬,莫名的显得有些憨批。
双脚进去以后,扭动着自己肥胖的身躯,无比艰难的趴了进去,与徐生面对面。
“不是。”
肥荣嘴里不停:“仔哥,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看好他的。”
“封棺!”
东莞仔直接无视了他,招呼着手下的马仔。
马仔拿出早准备的锤子跟钉子,把棺材盖推合上,直接把他们两个人给封在了里面。
“扑街!”
东莞仔这才消了口气,拉过一条凳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棺材铺大厅,眯眼吸着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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