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窗前的地毯上,几缕光柱摇曳。
钟文泽醒来的时候,李芸欣已经从房间里面离开了,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来到楼下。
阿婆坐在餐桌边上,笑吟吟的看着走路夹着臀儿不是那么自然的李芸欣,瞬间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微笑。
她热情的把李芸欣拉倒自己身边坐下,如同看自家未来儿媳妇般热切。
“早啊,阿婆。”
钟文泽打了个招呼,拉开凳子坐下,随手抓起桌上的油条准备开吃。
“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阿婆瞪了他一眼,把钟文泽要抓油条的回去:“给芸欣到牛奶啊,人家行动不便,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一下。”
李芸欣听到这句话,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有种被人发现了秘密一般。
“是是是。”
钟文泽哭笑不得,只得拿起面前的牛奶倒满一杯子递给李芸欣:
“喏,喝奶。”
李芸欣脸色更红了,俏生生的拿过杯子侧过身子,也不面朝着他。
“哼。”
阿婆也不理钟文泽了,把面前丰盛的早点全部往李芸欣面前归拢:
“芸欣啊,我跟你说,以后呢,阿泽要是哪里欺负你了你就对阿婆说,阿婆帮你主持公道。”
“不过呢,你放心好了,阿泽这小子阿婆知道,他是一个很老实的人的,心地非常善良,肯定也不敢欺负你的。”
“嗯嗯。”
阿婆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李芸欣的手腕:“快吃吧,今天也不要出工了,这几天你这么辛苦,也该放放假了。”
说罢。
她歪头看向了钟文泽:“听到没有,今天芸欣就放假了,你重新安排工作吧。”
小姑娘家家的心思,阿婆完美拿捏好吧,直接上了一个宠溺套餐。
李芸欣心里暖洋洋的,眯起眼睛道:“谢谢阿婆。”
“乖。”
阿婆美颜眼笑,眉角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了。
在她心里。
还真的就把钟文泽当自己家的孙子一样了,至于李芸欣,那就是自己家未来孙媳妇。
“呵呵。”
钟文泽笑了摇了摇头,吃着早餐享受着这温情一刻。
上午八点。
北区警署。
ICAC的首席调查主任李主任站在办公桌前,看着正低头办公的陈国荣:
“我今天过来是想就杜天泽的案子做进一步调查,麻烦你把人交接给我。”
“哦。”
陈国荣头也不抬,手里的钢笔不停,继续在本子上写写书写着:“很抱歉,人不能给你。”
“为什么?”
李PI眉头微微一皱又舒展开来,伸手拽了拽白衬衣衣领子:
“杜天泽是我们这里的SI,他出了问题,我们理当调查他。”
“你们北区警署把人扣押了,这样子是不是不好啊?”
说到这里。
他的语气也软下来几分:“给个面子嘛,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呵呵。”
陈国荣这才停下笔来,抬头看着眼前的李PI,仔细打量了他一下:
“杜天泽捏造证据,大庭广众之下诬陷钟文泽钟Sir,又是在那种公开场合,造成了极度不好的影响。”
“伍总警司特地发话要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你说我要是把人给你了,伍总警司不得吃了我?”
顿了顿。
他的话锋一转:
“李主任,您现在年纪差不多也到了快退位的时候了吧?这个案子很复杂,你又何必掺合进来呢?”
“陈Sir。”
首席调查主任李PI语气沉了一分:“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杜天泽这边事情的性质有些恶劣,严重影响了ICAC的名誉。”
“我们ICAC需要最快的速度调查清楚,稳固我们ICAC的形象,所以麻烦你把人给我。”
他站在自己的角度,耐心的劝说了起来。
“杜天泽的案子关总警司、伍总警司要亲自督办的,你说把人给您带走了,我怎么办?”
陈国荣摇了摇头,合上钢笔身子靠在了座位靠背上:“关总警司说了,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把人带走。”
“不放人?”
李PI的耐心全失,眉头皱在了一起,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那麻烦你通知一下关Sir,我要当面跟他谈谈,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陈国荣再度一摊手,直接拒绝:“关Sir现在在处理重要的公务,没有时间见任何人。”
李PI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几分,皱眉盯着陈国荣:“你这么做事是不是太绝了,不好吧?”
“按规矩办事,有什么不好的?”
陈国荣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继续低头办公起来,直接把李PI晾在了边上。
办公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钢笔笔尖在纸张上划拉的摩擦声。
沙沙沙...
PI李Sir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扯了下来:“你知不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身位堂堂一个ICAC的首席调查主任,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他陈国荣,小小的一个高级督察而已,竟然在自己首席调查主任面前摆起了架子?
ICAC是什么样的存在?
警队里。
无论是哪个都害怕被ICAC盯上,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一定干干净净的?
陈国荣不理不顾,充耳未闻。
“你可以!”
李PI盯着陈国荣看了好久,冷哼一声一甩手就出去了。
身后。
跟着的助理小心翼翼的看着李PI:“主任,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李PI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回去拿手续!”
说来也晦气。
杜天泽的案子,其实跟他这个首席调查主任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顶多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归他管辖而已,他们两人中间还隔了个总调查主任的职位呢。
杜天泽在那么大的场合下,当着那么多媒体、摄像机的面公然构陷钟文泽,还被当场戳破。
这种行径严重抹黑了ICAC的形象,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种弱智玩意还挽救个屁,一点脑子都没有,办事也极其粗糙。
他杜天泽身为ICAC堂堂一个高级调查主任,要搞一个钟文泽很难么?
你他妈的诬陷,你好歹也严谨一点啊。
李PI都恨不得立刻发个内部通告,言辞批判杜天泽并撇清关系,直接让关文他们把人办了得了。
但是。
怎么办呢?
他撇不掉。
ICAC虽然说是一个打击贪污的独立执法机构,但这个时候,毕竟还是鬼佬的天。
很早就流传这个一个说法:ICAC只不过是鬼佬养的一条狗而已,专门打击华人。
这种说法虽然说有些太过于激进了,但ICAC一定程度上还是有这个影子的。
就比如说现在。
杜天泽的事情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李PI身位一个首席调查主任,马上都要退休了,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往里面掺和啊。
但是呢。
ICAC最高层的鬼佬廉政专员过来跟他说话了:
让他负责去处理一下这个事情,把杜天泽的案子揽到ICAC这里来调查。
末了。
鬼佬还在特地的嘱咐了一句:你马上就要退休了吧?
这个事情处理好了,我保准你退休的待遇再往上享受一级。
他都要退休了,PI的待遇可以了,他有必要为了这点提升去参合进去么?
没必要。
但为什么还是来了?
因为他知道,鬼佬的能量,自己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那么后果是什么?
人家最后的那句话,既是允诺的好处,也是变相的威胁。
没办法。
他只能掺和进来了。
谁知道到了陈国荣这里,还碰了一鼻子灰,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PI一点面子。
打道回府的他,特地去找上面审批了手续,拿了签字盖章的条子,再度找上门来。
“陈Sir。”
李PI也懒得废话了,直接把条子往桌子上一摆,推到陈国荣面前:
“手续齐全,人给我吧,我提人走了。”
他现在就想把杜天泽拉走完事,早点摆脱这尽得罪人的破事。
不论是廉政专员还是这伍总警司跟关总警司,都不是他想得罪的。
陈国荣看着面前的条子,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条子是真的。
有了这个条子,他还真不能不把杜天泽交出来。
“李主任。”
陈国荣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管这条子,直接绕过桌子来到李PI面前,热情的揽住他的胳膊:
“这大太阳的来回跑辛苦了,口渴了,我给你倒杯水吧。”
李PI哪能不知道陈国荣这是在捣糨糊呢,也无比直白的说到:
“我就是个办事的,你也别跟我扯了好吧,人给我我交差了事了。”
“事情办不好,我也要倒霉的呀,这个案子牵扯到什么跟我没有关系好不好?!”
正说着呢。
门口。
钟文泽双手插兜,优哉游哉的走了进来,他刚从南山里赶来,准备提审这个杜天泽。
“哟呵,这么热闹呢?”
钟文泽看着李PI胸前挂着的证件,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李主任好。”
“啧...”
李PI见到钟文泽,顿时有些烦躁的咂舌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钟Sir。”
他当然认识钟文泽,也早就听说过钟文泽的名头,出了名的刺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不想过多的停留:“陈Sir,调令我已经给你了,麻烦你把人交给我吧。”
陈国荣下意识的看向钟文泽,眼神求助他快去叫关总警司过来。
“什么?”
钟文泽语气一惊,声音也跟着打了几分:“李主任这是要提杜天泽?你不知道杜天泽他构陷污蔑我啊?”
“我怀疑他背后有一个专门的团队,专门诋毁诬陷警务人员,现在我要亲自调查他这个事情啊!”
李PI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杜天泽的案子到底如何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提人。”
其实。
李主任自己心里也挺纳闷的。
刚才。
他回去找上级审批手续的时候,无意中都听到了鬼佬通话的内容:
杜天泽带回来以后,直接追究他的诬陷钟文泽的责任,就地开除扫地出门。
既然如此。
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把人带回来啊?反正要开除,直接不管不就是了?
就算被追究责任,那也是杜天泽的事情啊,非得让老子去把人抢过来?
不过到现在。
李主任算是回过味来了:杜天泽很可能是在给鬼佬办事,这双方典型的要掐架啊。
自己不过是一个马上要退休的人,神仙打架赶紧避让就对了。
把人带走收工。
钟文泽无比坚定的摇了摇头:“人我是不可能给到你的。”
“你们IACA擅长的是调查谁今天收了钱明天谁收了古董字画,搞搞内部腐败还可以。”
他笑呵呵的看着李PI的,一口皓白的牙齿有些显眼:“杜天泽这种构陷同行、制造伪证的案子,还是由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来调查吧。”
说到这里。
钟文泽往前跨了一步,来到李PI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主任,调查这种案子我们更在行,你们查查腐败就得了。”
“我不管那么多。”
李PI眯眼看着钟文泽,闪身离开抓起办公桌上的调令手续来杵在钟文泽面前:
“手续齐全,你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快点交人吧。”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了,丝毫不跟钟文泽在这上面有多牵扯。
直接拿文件压人,简单粗暴有效。
“手续?”
钟文泽先是一愣,露出惊讶的表情来:“调人的手续都搞过来了?”
他伸手接过文件来,拿在手里抖了抖,认真的看了起来。
“如何?”
李PI将钟文泽的表情尽收眼底,抬了抬眼皮子轻哼一声:“放人吧。”
钟文泽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人还是不能给你?”
“钟Sir!”
李主任表情一变,沉声呵斥道:“你这是公然抗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
“谁说我抗命了?”
钟文泽理所当然的看着他:“我从来没说过我要抗命啊。”
说完。
“嘶拉!”
纸张碎裂的声音响起。
在李主任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钟文泽随手把这份文件撕成两半。
“钟文泽!”
李主任咆哮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你简直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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