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马跃想要干什么?(1 / 1)

第二卷八百流寇起狼烟第218章马跃想要干什么?函谷关前。

曹操率一万步兵,三千骑兵堪堪杀到,猛听得关上号角齐鸣、鼓声震天,原本紧闭的关门轰然洞开,黑压压的西凉骑兵已经如潮水般涌了出来。见西凉兵来势汹汹,曹操不敢怠慢,急令士卒射住阵脚,摆开阵势。

两军阵圆处,夏侯惇挺枪而出,策马于阵前来回驰骋,厉声大喝道:“沛国夏侯惇在此,反贼还不前来受死。”

郭身后两员键将同时出马应战,战不三合,其中一将便被夏侯惇手起一枪刺于马下,另一员西凉键将魂飞魄散,急拍马奔归本阵时,夏侯惇拍马追到,照着后颈就是一枪,血光飞溅中,这名西凉健将也翻身落马。

夏侯惇连挑二将,于阵前挺枪长嗥,曹军士气大振。

曹操趁机挥军掩杀,对面的郭、李催等人也催动西凉铁骑猛冲过来,两军于关前一通混战,曹军终究兵微将寡,而且以步兵对骑兵更是占据了绝对的劣势,激战不到半个时辰,曹军便陷入了左支右绌的困境。

正激战时,两侧又有李催、杨奉两支伏兵杀出,抄截曹军后路。

曹操情知不敌,急命夏侯惇、夏侯渊断后,自己则率大军急往洛阳败逃而归。

郭、李儒意欲杀了曹操立威,以震慑十八路关东诸侯,令之不敢举妄动,便驱动西凉骑兵一直追杀了数百里,曹仁、曹洪、曹纯诸将为了掩护曹操逃命,纷纷留下断后,到最后曹操身边居然再不剩一员大将,而只有百余骑虎豹骑随行保护,可追在身后的西凉铁骑却是有增无减。

曹操正奔走时,前方小路上忽然绕出一支骑兵,阵前一员大将拍马舞刀直取曹操而来,一边大喝道:“前面穿红袍的是曹操,不要走了曹操。”

曹操慌忙勒马回头。从另一条林间小路落荒而逃,再回头看身后时已经只剩下了十余骑虎豹骑,眼见得身后追兵追得甚急。曹操慌忙将身上的大红官袍脱了下来,令一名亲兵披上。策马从另一个方向逃走。这才引开了追兵。

眼见得追兵去远。曹操这才长出一口气,正要寻路逃命时,身后杀声再起,急回头,又有一支白马骑兵追杀而至。曹操大吃一惊急催马欲逃时。不想马失前蹄将他从马背上狠狠地掀落下来。

就这片刻功夫。那支骑兵已经杀到,将他和十数骑亲骑团团围住。

曹操心中哀叹一声。没想到居然会死在这里。

“这位可是曹操大人?”

曹操正闭目等死之时,耳畔忽然响起一把清朗的声音,曹操闻声急抬眼时,跟前早已经多了一员年轻英武的小将,白袍白甲、手执银枪,面如冠玉、目似郎星,赫然正是虎牢关前从吕布戟下救了公孙瓒一命的赵云。

“赵云将军!?”曹操知道一条老命算是保住了,不由大喜过望道,“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赵云于马背上执枪拱手作揖,应道:“末将奉公孙大人(不是主公)之命,率八百白马义从追随马腾将军前来相助大人。不想大军刚过绳池,就听说大人已然战败,所部走失殆尽,马腾将军及郭图先生唯恐大人有难,是以分兵来救。”

“马腾?郭图!”

曹操闻言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脑海里不可遏止地回忆起来颖川那一战,还有那小山上,马跃狰狞凄厉的嘴脸,马腾是马跃的族叔,郭图更是马屠夫地心腹!打死曹操也不信,马腾和郭图会安有好心,要是真跟赵云去了马腾军中,只怕立时就是人头落地的结局,如何还有活命的机会?

“既然大人无恙,这就请随末将往见马腾将军如何?”赵云又道,“临行前郭图先生曾再三吩咐,若觅得大人,无论如何请至军中一见。”

“呃,这个呵呵”

曹操言语支吾,一双小眼睛已经开始急速地转动起来,苦思脱身之计。

郭、李催等人正追杀曹军时,发现前方又有关东军杀到,而且天色已晚,郭、李催唯恐中了埋伏,便引军退回了函谷关。郭图截住几名曹军溃兵一问,才知道曹操已经大败,所部曹军几乎全军覆没,曹操本人也是下落不明、身死不知。

郭图当即将八千大军分为十队,各由小校率领四出寻找。

奉命前来地赵云也主动请缨,郭图不好拒绝,只得应允。

绳池近效,马腾大帐。

马腾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郭图道:“先生,腾有一事不解。”

郭图道:“将军但说无妨。”

马腾道:“兵出函谷关既然是为了牵制凉州乱军,以给伯齐平定凉州和关中争得时间,那就应该驱兵攻打函谷关才对,为何反在绳池扎下营寨,而且还将所有士兵都派了出去?就为了找个生死不知的曹操,犯地着这么兴师动众?”

“犯不着兴师动众!?”郭图霍然回首,直直地盯着马腾,眸子里流露出令人心悸地阴蛰之色,凝声道,“如果将军知道主公当初在颖川说过什么话,如果将军知道曹操是什么样地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嗯?”马腾道,“伯齐在颖川说过什么话?曹操又是什么样的人?”

“曹操,世之枭雄也!”郭图冷然道,“当初在颖川,主公本有机会将之击杀,只可惜功亏一篑。当时图就在主公身边,至今还记得击杀曹操未遂之后,主公曾仰天长叹,今不能杀曹操,今后恐再无机会矣。”

“嘶”马腾倒吸一口冷气,吃声道,“这么说,先生分兵十路、四处搜寻曹操,并非为了救曹操,而是为了杀曹操?”

“当然!”郭图眸子里杀机流露,狞声道,“除了赵云,图已经严令其余领军小校。一旦找到曹操,不由分说直接枭首!”

“这个”马腾蹙眉道,“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毕竟大家现在都还是盟友。”

“盟友?主公说过,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而没有永远的盟友。”郭图冷然道。“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拒小节。而且我军完全可以将斩杀曹操的祸水转嫁到凉州乱军身上,想必郭、李儒等辈会很  斩杀曹操’地,将军以为呢?”

“唉。”

马腾轻轻喟叹一声,默然不语。

深山密麻中。

赵云再次劝曹操道:“大人,这里山深林密。随时都可能有凉州乱军杀至。不如随末将回营?”

因为赵云是公孙瓒地亲兵队长。并非马跃心腹,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郭图为免走漏消息,只敢吩咐赵云找到曹操后带回军中,所以赵云并不知道郭图请曹操至军中一见地真正意图。

“啊呀!”

赵云正催时,曹操急中生智,猛一咬牙咬破了舌尖,顿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主公!”

曹操身边的十数骑亲骑慌忙抢上前来,将曹操救起。

赵云也慌忙翻身下马,关切地问道:“曹操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曹操双手捧额,满脸痛苦地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操年幼时头部曾经受过重创,从此落下了头风之症,身体稍有不适,这头风之疾便会发作,令人痛痛不欲生,啊呀,痛煞我也,痛煞我也”

言未已,曹操已经痛苦得以头连连撞地,咚咚有声。

赵云急道:“荒效野外并无郎中,这便如何是好?”

曹操小眼里有不易察觉地狡诈之色一掠而过,向赵云道:“操只是一郡之守,死不足惜,且有十数亲骑,足可回归洛阳,唯有凉州乱军残暴不仁,若让他们逃回关中,恐鱼肉百姓、祸乱三辅,赵云将军可速率本部骑兵往往而追之,莫以操为念。”

赵云心中感慨,于马背上执枪抱拳道:“大人轻生死而重大义,虽身处险境仍不忘黎民苍生之忧难,高风亮节令人敬佩,云虽不才,岂能坐视大人这样地忠良贤臣落入凉州乱军之手。也罢,请大人速速上马,末将这便护你回洛阳。”

“呃”曹操先是愕然,旋即大喜道,“如此,多谢赵云将军。”

洛阳皇宫,德阳殿。

文武大臣及十八路诸侯三呼万岁、分列两班。

王允一使眼色,蔡会意,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启奏太后,臣以为十八路关东诸侯讨董有功,理应封赏,为了免于疏漏,各路诸侯可当殿陈述自己功绩,不过在此之前,应首先推举一人担当大将军,率军驻守洛阳以稳定人心。”

蔡话音方落,垂帘听政的何太后还没发话,上党太张扬这武夫已经置朝廷礼仪于不顾,抢先出班,也不下跪,直接立于丹上大声说道:“臣以为勃海太守袁绍英才绝世、功勋卓著,堪为当朝大将军。”

张扬一席话顿时激起千层浪,金殿上立刻吵成一团。

东郡太守乔瑁首先跳了出来,厉声反驳道:“大将军乃天下兵马之统帅,江山社稷之柱石,身份非同小可,非秉性贤良、军功卓著者不能胜任,袁绍虽然出身名门,又为关东联军之盟主,可毕竟年轻、有孚人望,恐难以胜任。”

张扬怒道:“那乔大人以为谁可以胜任哪?”

乔瑁应道:“下官以为兖州牧刘大人德高望重、累有战功,可为大将军。”

乔瑁话音方落,长沙太守孙坚已经挺身而出,厉声喝道:“刘老朽,如何堪为大将军?扬州刺史袁术大人乃世之英雄,望归海内、万民敬仰,难道还有人比袁术大人更适合担当大将军之职吗?”

孙坚这一席话,说得袁术飘飘然,而兖州牧刘则已经气得脸色铁青。

孙坚话音方落,广陵太守张超出班反驳道:“若说望归海内、万民敬仰,还有谁能比得上徐州刺史陶谦大人?自陶谦大人出任徐州刺史,百姓安居乐业,宵小闻风远遁,徐州三国两郡,跳无拾遗、夜不闭户,堪称太平盛世。”

孙坚反击道:“陶谦大人虽然贤良,却无军功。如何担当大将军?”

河内太守王匡出班说道:“若论军功,十八路关东联军当中何人可比冀州刺史韩馥大人?韩馥大人曾协助朱隽、皇甫嵩两位将军剿灭张角、张宝、张梁等黄巾贼寇,又与黑山贼交战多年。真正称得上是战功卓著,而不像有些人。只是着阴上余荫挣来的声望。”

勃海太守袁绍勃然大怒。喝道:“王匡。休要欺人太甚。”

王匡面不改色道:“下官只是就事论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看到十八路诸侯吵得不可开交时,王允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冷色,事情正如蔡所料。向着有利于朝廷地方向演变。大将军的职位只有一个。可有心拜将地诸侯却有好几位,吵来吵去。最终地结果只能是谁也当不成,到头来还白白便宜了别人。

人哪,有时候聪明绝顶,可有时候却其蠢无比,总是会做出一些损人而害己地蠢事来。

凉州。

王渊中军大帐。

车师国大将穆萨汗疾步而入,大声道:“长史大人,刚刚探马回报,此地往南五十里处有两支军队正在激战,好像是马屠夫的骑兵正在截杀一支运粮队。”

“运粮队?”王渊神色一动,说道,“莫非是阎温大人派出的运粮队?”

穆萨汗道:“大人,要不要发兵解救。”

王渊道:“就怕这是马屠夫地诡计。”

穆萨汗道:“能有什么诡计?”

“报”王渊正犹豫不决时,忽有小校疾步入帐,大声道,“长史大人,敌营中突然杀出数千骑兵,一路杀奔南边去了。”

穆萨汗道:“大人,这一定是马屠夫接到急报,派兵增援去了。”

“这”

王渊还是犹豫不决。

穆萨汗急道:“大人,快发兵救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阎大人派兵运来的粮食和肉食就该落到马屠夫手里了。”

“好吧。”王渊咬了咬牙,厉声道,“阿里布率两万骑兵进攻敌军大营,牵制住敌营中地步兵主力,不令其出营救援。阿姿古丽率一万骑兵留守大营,穆萨汗点起两万骑兵随本长史往南接应运粮队,不得有误。”

往南五十里处。

两支军队正在激烈  杀”。

数百辆牛车首尾相接,连成圆形防御圈,千余步兵缩在牛车后面负隅顽抗,牛车阵外,三千余骑乌桓狼骑分为数队、前后相接,正在围着打转,绵绵不息地怪叫声中,不断地用骑弓往中间射箭。

徐晃身披普通凉州小校地布甲,就像一尊冰冷地雕塑立于阵中。

根本不用担心乌桓人地箭会射到身上,这些乌桓狼崽子地箭术真不是吹的,射了半天的箭,自己的部曲居然没有一人被误伤。在徐晃身边,却是一番无比诡异的景象,数百名身披布甲(汉朝郡国兵地装备)地羌兵俘虏被反缚双手,跪了一片。

每名羌兵俘虏身后,都站着两名凶神恶煞般地并州精兵,这些并州精兵同样披着代表郡国兵身份的布甲,手中赫然捏着数支锋利地狼牙羽箭,一个个眸子里都流露出狼一样的狰狞。对于这些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老兵来说,杀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噗。”

一声闷响,负责瞭望的亲兵从高高的牛车上跳了下来,向徐晃道:“将军,来了!”

“嗯?”徐晃霍然转头,手搭凉篷往北方张望,问道,“只来了主公的军队,还是连西域胡人都来了?”

小校道:“都来了,西域胡人正在追杀主公的军队。”

这会功夫,徐晃以及身边的将领都已经看到北方地平线上有烟尘滚滚扬起,隐隐约约间,有两支军队正在前追后逐、杀成一团。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送这些杂鱼上路了!

徐晃眸子里霍然流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焰,从牙缝里崩出冰冷的一句:“竖旗,动手!”

一名亲兵迅速竖起了一直横倒在地的大旗,正在防御圈外来回驰骋的乌桓狼骑兵见到大旗竖起,立刻就绰弓回鞘,纷纷擎出弯刀径直往中圈的牛车阵冲杀过来,倏忽之间,天地间便响起了惨烈的杀伐声。还有不绝于耳的兵器撞击声。

当然,更多的还是绵绵不息地惨叫声。

当徐晃高举的右臂冷然落下时,牛车阵中的并州老兵们便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地狼牙箭恶狠狠地扎进了那些跪在地上、双手被缚、毫无反抗之力的羌兵俘虏身上!杀戮。令人窒息地杀戮,不及片刻功夫。数百名可怜地羌兵俘虏便已经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没有一名俘虏幸免于难。他们不是被刺穿了咽喉。就是被刺穿了胸腹,许多人身上插了至少三支箭,甚至还有嗜杀成性地并州兵残忍地将利箭从羌兵俘虏的眼球刺入,锋利的箭簇生生戮穿整个颅腔然后从后脑突出。

绝大多数俘虏并没有立即死亡,都倒在血泊中哀嚎挣扎。但是最终。他们中间将没有人能够幸存!因为他们很不幸地成为了贾毒士毒计中的筹码。贾毒士从来视人命如草芥、不知怜悯为何物。甚至比马屠夫还要心黑手辣,又怎会怜惜这数百羌兵战俘的生命?

防御圈外。几千乌桓狼骑兵正挥刀往牛车上砍得热闹,而牛车阵内地并州兵则像木头似地,目瞪口呆地看着乌桓狼骑兵在表演,不时会有没咽气地羌兵俘虏从牛车阵中被扔出来,正砍得兴起的乌桓狼骑兵立刻就会像嗅到了血腥味地野狼一样围过来,乱刀翻飞,倾刻间便将那可怜的羌兵俘虏砍成碎肉。

这一幕,直到西域胡骑“击退”马屠夫骑兵后杀到,才宣告结束。

句突呼哨一声,三千狼骑兵立刻引而远遁,不及片刻功夫,便从并州兵的视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徐晃伸手在一名羌兵俘虏的尸体上抹了把鲜血往自己脸上一涂,然后换了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匆匆来到了牛车阵前。

王渊、穆萨汗率领两万西域骑兵堪堪赶到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修罗血狱般的惨烈景象。许多士兵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肠子内脏撒落一地,围成一圈的牛车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夺走他们生命的是那狰狞的狼牙箭。

许多尸体身上刀痕宛然,仍在往外汨汨冒血,想来战死不久。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呕,许多西域胡人一生当中都未见过如此血腥恐怖的场面,当时就吓得两眼发直、浑身打颤。

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王渊心中最后的疑云都烟消云散。

一名满脸血污的小校从牛车后面探头探脑地直起腰来,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王渊拍马上前,大声道:“你们不要害怕,本官是大汉朝西域长史府长史王渊,不是篡国逆贼马跃。”

小校大喜过望道:“王大人?你真是王大人!?”

“正是。”王渊道,“你是何人?”

小校道:“小人方徐,乃是金城阎都尉帐前小校。”

金城太守阎温,都尉阎宏,王渊都是认识的,当时就问道:“阎宏将军呢?”

小校表情转黯,指了指身边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黯然道:“将军已经战死了。”

“唉”王渊喟然叹息一声,语气转缓,和声道,“好了,马屠夫的叛军已经被击退了,现在没事了。”

洛阳。

十八路诸侯当着天子、太后以及满朝文武的面吵了半天,还是没能吵出个结果来,王允眼看时机成熟,便清咳一声缓步出班,待十八路诸侯安静下来,才接着说道:“老夫倒是有个折衷的提议,诸位大人可愿一听?”

各路诸侯吵了半天没能达成一致,正想找个人来评理,当时就齐声道:“请讲。”

王允道:“袁绍、袁术、韩馥、陶谦四位大人不是德高望重、治地有方,就是惊才绝世、出身名门,而且个个都是战功卓著,讨灭国贼董卓更是替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只封一位大将军只恐很难服众。”

袁绍等道:“司徒大人有何高见呀?”

王允道:“四位大人同为大将军如何?”

“什么?”袁绍愕然道,“同为大将军,这如何使得?”

“有何使不得。”王允淡然道,“袁绍大人可为征东大将军,韩馥大人可为征北大将军。陶谦大人可为征南大  袁术大人可为征西大将军,四位大将军皆封列侯。廷镇守四方。可否?”

“这”

袁绍手捋颔下短须。一时无言以对。

要说只封个征东大将军。袁绍难免心有不甘,可眼下十八路诸侯互不服气,各自攻讦,已成骑虎难下之势,朝廷这么封赏倒也不失为个折衷的好办法。毕竟。征东大将军位列三公。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了。

吵了半天的其余各路诸侯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这大将军不封。往下的官就更不能封了,正自挂念自己能封个什么将军的诸侯们当时就纷纷附和道:“好,司徒大人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

封了最难封的四位大将军,接下来的诸侯就好办了,不到半个时辰,各路诸侯就达成了一致,公孙瓒封了个平北将军,又替马跃讨了个平西将军,孙坚封了个前将军,袁绍又替曹操讨了个左将军,其余各路诸侯也皆位列将军。

封好了各路诸侯的爵位,接下来究竟由谁驻守洛阳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连袁绍、袁术、韩馥、陶谦这四位实力派军阀都不能留在洛阳,而只能替朝廷镇守一方,他们如何还会让别地实力不如自己的军阀留在洛阳?

最后还是王允提议,封刘备为司隶校尉,镇守洛阳。

刘备手中兵不过数百,将不过两员,对谁都构不成威胁,而且论身份又是当今皇叔、尊贵无比,无论从哪方面来讲,由他留守洛阳都是最合适不过,其余诸侯在互相忌惮、互相妥协之余,也只能接受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凉州武威,西域军大营。

夜色深沉,军营里却是火把通明、沸反盈天。

军粮刚刚运到,已经好几天不知肉味地胡人顿时蜂拥而至、一阵哄抢,抢到肉干之后便在军营里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各自三五成群,围着火堆又是唱又是跳,唯一让人有些遗憾地是军中女人太少,少了许多乐趣。

年轻美丽、身材惹火、兼之热情似火地大月氏公主阿姿古丽身披薄薄地七彩舞衣,扭动着纤细的柳腰游走在篝火之间,毫不吝啬地将她动人的舞步还有漫妙的身姿尽情展露给这些西域大兵们。

唯一令人有些失望的是,无论在什么时候,这位公主地脸上都始终覆盖着一方薄薄地轻纱,令人难以一睹芳容,不过只是那对露在外面、碧蓝似水地美目,还有波浪般飘荡的金发,便已经足够迷人了。

许多身材骠悍、性情粗犷又能歌善舞地大兵自告奋勇地跳了出来,就像采花密蜂围着花朵般在阿姿古丽身边围成一团。西域胡人的风欲本来就极为开放,阿姿古丽更是毫不吝啬地将她惹火的娇躯贴到这些大兵身上厮磨,先以她火辣辣的热情将这些大兵迷得晕头转向,然后像穿花蝴蝶般飘然离去  紧邻西域军大营外的西南角,矗立着百余顶毡包。

与西域军大营中的热闹相比,这里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十数支幽幽燃烧的羊脂火把斜插在地上,将淡淡的火光有气无力地洒落在寂寂军营里。幽幽的火光下,徐晃还有数百并州精兵就像一头头野狼,潜伏在荒原上。

王渊果然很谨慎,虽然心中已经不再怀疑,可为防万一他还是没有让徐晃这数百并州精兵入驻大营,而是在营外西南角另外立了百余顶毡包加以安置。不过可惜的是,王渊的对手是凶残如狼的马屠夫还有乱国毒士贾诩。

马屠夫和贾毒士当然不会把破敌的赌注全部押在徐晃这数百并州精兵身上。

距离西域军大营十里之外,马跃军大营。

三千乌桓狼骑,百战余生的三千河东精兵(死守陇县幸存下来的)还有三千多并州兵,以及四千多郡国兵已经全部集结在营外的空地上,夜空下黑压压一片、鸦雀无声,只有呼号的大风卷过典韦手中的大旗,啪啪作响。

贾诩也罕见地披甲执锐,策马立在马跃身边。

看看天上的星空,贾诩向马跃道:“主公。时辰差不多了。”

“嗯。”马跃点点头,沉声道,“全军出击!”

马跃一声令下。一万多大军就如一道滚滚铁流,向着十里之外的西域军大营猛扑过来。

西域军大营。

新月西斜。时间已经接近黎明时分了。终于有体力不支的士兵歪倒下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旁边地士兵大呼同伴没用,可下一刻,他们很快也跟着歪倒下来,不及片刻功夫。西域大营内便已经躺满了昏睡的士兵。

王渊听到帐外忽然间安静下来。心中惊奇便出帐前来察看。却发现帐外空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士兵,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士兵个个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已经是不省人事了,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头。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王渊大吃一惊,回头急问立于帐外地亲兵,那两名亲兵是汉兵,又要护卫王渊的中军大帐,所以并未参与西域兵地狂欢,也没有吃今天刚刚送到地肉干和军粮,所以安然无恙,此时见王渊问及,便答道:“回大人,刚刚还又唱又跳,这会就一个个全躺下了。”

“竟有这种事情!?”

王渊正欲上前察看究竟时,忽然感到眼前一花,身边地一切都开始变得朦胧不清,并且旋转起来,王渊使劲地揉了揉双眼,眼前的景物又渐渐恢复了清晰,只是头脑还是有些发沉,一股烦恶却是在腹中翻腾不已。

心思敏捷的王渊立即就联想到了今天刚刚运至营中的那批军粮和肉干,吃惊之余急向亲兵道:“毒,有毒!今天刚刚送到的那批军粮,还有肉干都有毒!快快把它们全部搜集起来、就地销毁,谁也不许再食用。”

“遵命。”

两名亲兵答应一声,正欲转身离去,王渊又道:“回来。”

亲兵原半立定,转身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王渊使劲地捶了捶自己地脑袋,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凝声道:“立即吹号,将所有没有中毒地士兵集  ,如果本官所料不差,这必然是马屠夫地毒计,接下的大军肯定会趁机前来袭营。”

亲兵答应一声领命而去,目送亲兵离去,王渊感到眼前地景物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头也变得越来越沉。终于,一声闷哼过后,王渊就像一段木头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倒地后四肢开始抽搐,嘴角也开始有白沫冒起。

没等王渊的亲兵吹号集结没有中毒的士兵,远处苍茫的夜色中便已经响起了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号角声未息,便有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席卷而至。恰天色微明,借着东方天际微微的亮色,负责守夜的西域兵吃惊地发现,黑压压的敌军士兵正如无穷无尽的蚂蚁,从黑暗中冲杀而至。

还没等马跃大军杀进大营,被王渊安置在大营外西南角的徐晃军首先发难。

“唆唆唆!”

刺耳的破空声响过,徐晃将五名守夜胡兵逐一飞箭射杀,几乎与此同时,十数把飞爪已经牢牢地钉在了营栅上,百余士兵围将上来,拉住飞爪的缆绳一阵狠拉,并不是太坚固的营栅便轰然倒塌。

徐晃擎出佩剑往前一引,早已等候多时的八百精兵就如下山猛虎,冲进了西域联军大营,这伙精兵按照预先制定的策略,分成数十小股四处乱钻,一路上看见胡人就砍,看见营帐就烧,看见东西就砸。

不及片刻功夫,大营中便有火光冲天而起,熊熊燃烧的烈火中,许多侥幸没有中毒的西域胡兵正在仓惶奔走、大呼小叫,全然没了章法。就在这个最要命的时候,马屠夫的大军堪堪杀到。

洛阳,一家破败的小驿馆。

刘备携关羽、张飞在此暂时安身。

刘备虽然已经被天子认了皇亲,如今已经贵为皇叔,可经历了宦官之乱、董卓专权,以及两天前的西凉兵灾之后,洛阳繁华不再,帝室更是衰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连天子和太后的一日三餐都需要王允等有权有势的大臣接济。宦官宫女更是被迫出城采集野菜充饥,这种情形之下,又怎可能给予刘备太优厚的待遇?

驿馆庭院内。

刘备正在动作麻利地编织草鞋。俨然就是个卖了多年草鞋的老市侩,关羽也换了身又破又旧地布衣裳。正将一大挑干草从城外挑进院内。在院子角落里小心地放好。又在上面压好石块,以防被风吹跑。

只有张飞袒胸露腹,极不耐烦地坐凉席上喝凉水。

“大哥,你编什么草鞋呀,费半天劲编一双草鞋又卖不了两文钱。能顶啥用?”张飞显然对刘备的行为大为不满。嘟嚷道。“如今不比在郡的时候了,大哥怎么说也是一郡之守了呸。这洛阳地水可真难喝,大哥,不如早些回琅玡国吧,小弟这嘴里都快淡出鸟出来了。”

“翼德你就知道喝酒。”刚刚堆好干草地关羽回头瞪了张飞一眼,说道,“既然大哥要编草鞋卖,那自然有大哥地道理,你我照办便是了,可你不帮忙不说,还在一边说风凉话,真是不像话。”

刘备闻言微微颔首,心忖还是云长有心计,翼德勇则勇矣,唯稍嫌鲁莽、缺乏心计,这样地性子只怕是很难独挡一面啊。

洛阳城效,袁绍中军大帐。

许攸飘飘然走了进来,语含不屑地向袁绍道:“主公,刘备这厮居然在驿馆里编织草鞋,编好了还让关羽担到大街上去叫卖,据说卖鞋所得还真能维持兄弟三人的一日口粮,哦哈哈哈”

话未说完,许攸已经放声大笑起来。

袁绍也跟着哈哈大笑,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刘备啊,也只有刘备这样的人,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堂堂皇叔居然当街卖鞋,甚是可笑。不过话说回来,刘备如果不是这种胸无大志、鼠目寸光之辈,本将军还真不敢让他留守洛阳啊。”

田丰蹙眉劝道:“主公,丰以为刘备不像是个胸无大志之辈,这很可能是刘备在故弄玄虚,目地无非是要消除主公等各路诸侯地戒心。”

“故弄玄虚?”袁绍不以为然道,“能有什么玄虚?元皓多虑了。”

许攸抱拳恭维道:“主公英明。”

田丰喟叹一声,默然不语。

“行了。”袁绍拂了拂衣袖,长身而起,向田丰、许攸道,“今天晚上天子要在午门外赐宴各路诸侯,所有校尉以上武将还有长史以上文官都要出席,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动身前往皇宫了。”

凉州。

战事已经结束。

除了大月氏公主阿姿古丽率领三千骑兵逃走之外,其余地西域胡骑不是战死就是被俘,西域长史王渊、善国国相阿里布、车师国大将穆萨汗还有其余各小国的领军主将全都成了马跃军地俘虏。

但真正让马跃喜出望外的,却是缴获的数万匹西域骏马。

唯一令马跃感到有些美中不足的,是这批西域骏马不像匈奴马那样好侍弄,匈奴马不挑食,再恶劣的生存条件下都可以顽强地生存下去,连续作战、艰苦行军数月之久也不会掉膘,但西域马不行。

所以西域马很难用来大规模地装备普通骑兵,而只能用来小规模地装备重甲铁骑。

但就算这样,也足够马跃高兴了。有了这批西域骏马,许褚的铁骑营将再不用担心坐骑的匮乏了。

重甲铁骑可以说是马跃军中攻击力最强悍的兵种,迄今为止马跃还未发现有什么军队能够挡住它们的突击。也许高顺的陷阵营能行,但许褚的铁骑营已经永远不可能和高顺的陷阵营在战场上相遇。

贾诩不知何时凑到了马跃面前,捋了捋颔下柳须说道:“主公,西域胡骑总算是击破了,如果一切顺利、高顺将军能够奇袭函谷关得手的话,接下来就该分兵攻略金城、北地、安定各郡以及关中三辅之地了。”

“嗯。”马跃点了点头,悠然抬头,漫无焦点的目光似乎已经越过寂寂长空,凝注在了万里之外的关东战场上,淡淡地说道,“也不知道十八路诸侯和董卓的战事进行得怎样了?算算时间。

公则差不多也该有消息传来了。”

贾诩道:“洛阳之战虽然与关中局势息息相关。可只要高顺将军能够夺取函谷关,便能像钉子一样钉在长安古道之上,将董卓还有十八路关东军牢牢地挡在关外。主公在关中就能稳如泰山,所以。关键还在于函谷关地得失呀。”

“报”贾诩话音方落。有快马疾驰而来。急报”

“嗯。高顺将军?”贾诩目露急切之色。向马跃道,“主公。我军能否顺利拿下关中,很快便会有定论了!”

贾诩正说间,快马早已经疾驰而至,风尘仆仆的传讯兵滚鞍落马。

能否占据关中。将直接关系到马跃集团的未来和前途。冷血如马跃此时也不免心中翻腾。大声喝道:“讲!”

传讯兵喘息两声,疾声道:“高顺将军引军奇袭函谷关失败。今已退兵五十里于险要处依山结营,以拒关东之兵。高顺将军说。只要给他六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在长安古道上筑起又一道函谷关,到时候就算有十万关东军来攻,也可稳如磐石。”

“唉呀,真是失策。”贾诩闻言大失所望道,“真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奇袭函谷关还是失败了,唉。”

马跃心中也难免有些失望。却还是劝道:“文和不必过于自责,六个月的时间。十八路关东军讨薰之战未必就能结束。退一步讲,就算十八路关东军隔岸观火,董卓老贼不顾一切回救关中,而高顺最终也守不住长安古道,我军也没能夺取关中,可那又如何?至少凉州我们是打下来了,不是吗?”

贾诩点头道:“主公说地是,只要打下凉州,我军就算是赢了。”

“不过”马跃话锋一转,凝声道,“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言放弃!”

“报”马跃话音未落,前方又有快马疾驰而来,“河套急报”

“河套?”贾诩神色一动,说道,“难道是十八路关东诸侯讨董之战有结果了?”

马跃迎上疾驰而来的快马,厉声道:“快讲。”

传讯兵翻身下马,跪地急道:“沮授先生急报,洛阳兵变,司徒王允巧施连环计,国贼董卓已经死于吕布之手,吕布旧将张辽弃守虎牢,引十八路关东军入洛阳,讨董之战已经结束了。”

“啊?”

“什么!”

马跃、贾诩闻言同时大吃一惊,震惊道:“讨董之战已经结束了?”

传讯兵道:“正是。”

贾诩急道:“董卓麾下地凉州军呢?那可是十几万大军哪,总不会是全军覆灭了吧?”

传讯兵道:“董卓麾下的凉州乱军已经将京畿四郡洗劫一空,洛阳城也几乎被烧为灰烬,乱军正向函谷关集结,沮授先生以为凉州乱军很可能会回师关中,然后凭借函谷关天险以拒十八路关东联军,请主公一定要小心提防。”

“什么可能。”贾诩急道,“这是必然,凉州乱军必然要回师关中!”

马跃眸子里有冷焰一掠而逝,低声道:“高顺手中只有八千轻骑,扣去伤亡将士以及留守长安的军队,现在手中最多还有六千人马,虽然长安古道有天险可守,可凉州乱军至少有十万人众,两军兵力相差过于悬殊,守恐怕是守不住地。

贾诩道:“如果高顺将军守不住长安古道,放十数万凉州乱军进入关中,那么主公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弃关中而守凉州。”

“看来放弃长安和关中已经是无法避免了,可惜高顺天大功劳就要付之东流了,唉”马跃说此一顿,目光陡然变得格外清厉,沉声道,“不过,本将军绝不会将一个完好如初地关中交给郭、李催等凉州乱军。”

“嗯?”

贾诩心头一跳,霍然回头,恰好和马跃冷冽地目光相撞,霎时间贾诩便已经意识到了马跃想要干什么。

函谷关。

凉州乱军中军大营,李儒向郭道:“郭将军,曹军已经被我军杀得片甲不留,虽然没能斩杀曹操,可杀一儆百地目地已经达到,相信经过这一战,其余各路诸侯再不敢轻举妄动了,如此一来,我军便可集中全力向西,进入关中与马屠夫决战了。”

“嗯。”郭点了点头,沉声道,“樊稠将军已经引两万轻骑先行入关,不久应该便有消息传回来了,只要樊稠将军能够袭取郑县得手,替大军夺取一处落脚之地,本将军当尽起三军大举入关,与马屠夫决一死战。”

函谷关以西五十里。

正沿着长安古道往西开进地樊稠军突然发现通途变成了天堑,险峻地山谷中,不何有何扎下了一座坚固的营寨,将笔直的官道拦腰截为两段。营寨的规模虽然不是很大,看架势最多只有四、五千人驻扎,却像一头拦路虎死死卡在了西入关中的必经之路上。

号角声中,一支人马从营中冲杀而出,于官道上摆开阵势,樊稠远远望去,只见这支军队士气高涨,铁甲诤诤,列阵错落有致,可谓精锐之师,再看敌军帅旗时,上面却绣着斗大一个“高”字。

樊稠心头恍然,原来高顺偷袭函谷关失利后,并未引兵退入关中,而是在这险要之处扎下了营寨,看样子是准备在此长期坚守下去了!不过,就凭这四、五千人马,还有这不堪一击地简陋营寨,也想挡住自己两万大军地进攻?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传令,前军突击!”樊稠拔出宝剑,往前挥出,下令道,“给本将军捅破它!”

“遵命。”

身边地前军司马顿时领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前军两千骑兵便在并不宽阔的官道上摆开了突击阵形,前军司马一声令下,两千西凉铁骑便同时策马而进,向前方严阵以待地高顺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地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