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没把你给我们钱的事儿说给警察听,你放心,只是这得啥时候才能继续来啊?他们家现在又出这破事,我们的钱啥时候才能还上?”
说了也没事,反正陈家也欠他们钱,她作为陈家的儿媳妇,帮着还一点不很正常?
说她拿钱去使坏,这么高能的事情,说出去谁信。
难道大佬还能翻车?
想多了。
不过是小小利用一下他们的贪婪而已。
“最近别来,逼急了兔子也咬人。”况且陈建南还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只压抑着万千负面情绪,随时都可能发狂的疯狗。
荼罗提醒一句。
那人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万一逼太急,陈家人再喝药,或者做出什么伤人的事情就惨了。
她悻悻地转身,加快步子走了。
荼罗面无表情地抖抖眉,然后去了隔壁村,在原主的家里生活。
依然是吃吃睡睡磕小说的咸鱼小日子,但在这里清净很多,没有那种乌七八糟的家庭伦理屁事。
甘父见她回家来陪他走最后一程,心情变得很好,烟和酒都有意识地尽量戒了。
这样过去大约一个月,陈建南也没敢来找她。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甘父还是给自己倒了二两小酒,慢晕晕地喝着。
“你爸我这辈子都没什么出息,害得你和你妈跟着我一起吃苦。”
“哎,你说亲的时候,我还向陈家要了十万的彩礼,说实话不少了,村里还有人在背后说我卖女儿,狮子大张口。”
“陈建南那小子想把这笔钱要回去,我没给他,给了他的话,他老子娘那么凶,还能有你的?”
甘父得逞似地笑了笑。
现在看来,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毛病。
自己快要走了,闺女没点钱存着用怎么行?
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颤颤巍巍地递出去。
“钱都在这里,我给你存着呢,一分没有动,你快收好。”甘父催道。
荼罗愣了愣,疑惑地盯着他。
“说我女婿家里被逼债都喝农药了,当初还不是为了这笔彩礼钱才借的,现在他们这么惨,我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跟你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
“闺女,你收起来,以后这钱自己花。”甘父往前又递了一寸,嘱咐道,“以后我走了,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有你妈。”
这一次荼罗没推辞,她有钱,不需要任何人留下遗产,但这是一个原主的父亲给他自己女儿的一份心意。
甘父喝一口酒,任由酒液在嘴里慢慢地晕开,酒香和酒劲儿一点点在味蕾上演绎,如同品尝着什么美味,仿佛找到了他自己的灵魂。
甘母坐在桌边老老实实地埋头吃饭,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她喜欢吃肉,吃得满嘴是油。
古古蹲在荼罗旁边的凳子上,也开心地吃着农家菜,农家大锅柴火灶里炒出来的菜可真香。
轰隆隆——
忽然,外面的天空发出巨响,乌云聚拢来,在夜幕降临的时分下了一场大雨。
哗啦啦的雨声渐渐掩盖了屋里吃饭聊天的声音。
雨帘里,一个落魄的男人手里提着一把尖锐的菜刀,一步一个坑地走在乡野泥泞的马路上。
他嘴里反复地呢喃着:“你个贱人,都是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的。”
“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害的!”
“我要杀了你!”
“……”
淋湿的身影渐渐逼近甘家的院子。
慢条斯理吃着炝炒青菜的荼罗蹙起眉。
她放下筷子。
刚回头,只见木质的大门被撞开,落汤鸡一样的陈建南奔过来,阴毒地笑了笑,亮出了手里的刀!
甘父惊一下,差点被酒给呛住,他赶紧丢下酒碗,哐地一声站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陈建南一言不发,冲着荼罗一刀刺过去。
甘母吓得啊啊啊地叫唤,丢了碗筷躲到甘父身后,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荼罗身形一闪,错步躲开,说时迟那时快,白皙纤长的手扣住陈建南挥过来的刀。
甘父沉着脸,借着醉意要去抄家伙帮忙,却被清冷的声音阻止了。“躲远点。”
“她被吓到了,带她进屋去。”
甘父看了看荼罗,又看了看跟了自己半辈子痴痴傻傻的老婆,他赶紧先将人带进屋里去躲着。
“不要怕,没事的。”他粗声粗气地安慰一句,其实这么多年他从未说过情话,他一个大老粗也说不来情话。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甘母就乖乖地听话。
所以,娶回家的媳妇儿是不是傻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对待她。
等甘父走出去,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再次愣住。